已经活动完筋骨的牛童夏指着风风火火赶紧赶忙跑来的徐志,“冤有头债有主,去年的事情你要算也得算我的头上,是个男人就来找我单挑!”
牛童夏这番话让一旁坐着忍受身体疼痛的牛童冬差点没跌破眼镜,平常看自己姐姐稳重淡定,做任何事情都稳稳当当,说话也是有理有据,怎么这会全掉进武侠片的俗套里了,这开场白有够白痴的。
徐志此时一见是牛童夏,刚刚还气势汹汹要打要杀要替兄弟们报仇的气焰一下子就灭得无影无踪,心里冒出十二分的恐惧来。
自然,兄弟意气敌不过内心恐惧外加伤痛记忆,徐志在权衡利弊之后,立马侧身就给了周峰一个爆头栗子,“都是些没长脑子的,夏姐过来了也不事先通知我,这样我也好让兄弟们好生招待不是?”
周峰好生郁闷,牛童夏来云海镇中学他怎么可能事先知道并事先通知啊,还有徐志哥的反应,也太反常了吧,全然没有往日的威风凌厉,倒显得狗腿得很。
但是周边还捂着伤处的小兄弟们则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徐志一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就等着徐志“好生招待”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呢。哪知徐志根本没让他们有半点眼眉吐气的机会,只见徐志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连说了几句好话,然后忙不迭的跑了。
牛童夏莫名其妙,只隐隐听到徐志转身走后边敲周峰头边嘀咕,“老子差点被你害死,你怎么早不告诉我你要收拾的家伙是牛童夏的弟弟?要是那个人知道了,老子拉你垫背!……”
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牛童夏来不及想太多,忙扶起满身伤痕的弟弟牛童冬,“怎么样?”
“没事,你不要告诉家里。”牛童冬忍着痛站起来,有些吃痛道。
“你还知道家里会担心啊,真是,做个学生都没个学生的样子,别那么看着我……好啦,我不说。先去医务室处理伤口再请假去医院检查治疗吧,我可告诉你,别不听我的,否则我答应的事情就不作数了。”能记着不让家里担心,还是好孩子。牛童夏心想。
牛童冬想了想,点了点头。
处理完牛童冬的事情,从医院回到外婆家的牛童夏已经累坏了,刚洗漱完想睡觉,就被老妈紧张兮兮的拉到一边,“小夏,赶紧跟妈去医院,小南不行了?”
牛童夏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差点没控制住音量,“啊?前几天我去看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是你舅舅打过来电话说的,让我先别和老人说,我是回来拿存折的,刚已经顺便让丰俊他爸帮忙送我们去海市了,你主意多,跟我去会好些。”童淑贞说着,指了指里屋已经睡下的老人,示意赶紧收拾好出门。
牛童夏虽然早知道江小南会在这几个月出事,可以为自己已经改变她的命运了,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母女俩坐上车到海市,但是深夜银行已经关门了,根本没法取钱,牛童夏便让荀悠连夜让会计临时从七彩凰调了些现金出来,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了,急救手术已经在进行当中,医院的处理方法没让牛童夏失望,带着钱交完手续费,再来到手术门外的时候,童傲并不在。
“舅舅呢?”
“不清楚,听护士说他把小南送进手术室之后就不见了。”童敏贞也有些担心,照理手术都进行好几个小时了,他应该守在手术室外才是。
牛童夏也疑惑,丰田这时候正好买了水过来,一人一瓶拿好,丰田问,“里面情况怎样?”
童敏贞和牛童夏都摇头称不知道。
等窗外的阳光洒进走廊的时候,手术室的灯才灭了,江小南全身插满管子被推了出来,牛童夏看着都心疼,麻醉还没过去,她紧闭的眼眸深陷,显出十分憔悴的病态。
看到这,牛童夏就想到了自己的未来,搞不好,自己也有一天会这样。可是,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完成,怎么办?
等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江小南已经被送到了隔离重症病房。
牛童夏和尚植到他办公室谈江小南的病情,童淑贞和丰田则守着江小南。
“她为什么突然这样了?”牛童夏说得很平静,心里却翻江倒海似的难受,为江小南,也为自己的将来。
“她的病情早在两个月前就恶化了,只有她自己知情,她求我不要告诉其他人,并且自愿参与我正处于研制阶段的临床试验对象的队伍,我想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同意了她的请求,培育菌种在她身上种植后,她的反应很理想,已经给她续了一个多月的生命了,可昨晚突然有排斥反应出现,所以,很抱歉!”尚植对隐瞒自己私人老板的事情感到抱歉,更为自己没有顺利延续自己病人的生命感到抱歉。
牛童夏并不接受他的解释,“抱歉?抱歉能延续我舅妈的生命吗?我出这么多资金给你做研究,你就这么报答我?还没有试验成功的东西你就敢往活人上用,你知道不知道我可以支持你,一样也可以把你从医学界踢出去!”
尚植哪里会不清楚这些,没有彻底成功的试验药物是不能未经允许就在人体上使用的,这是犯法的,可是即使是犯法,尚植也要这样做,因为不做,江小南一定会死,做,江小南可能会活。他已经在动物上试验过很多次了,效果都还不错,可没想到会突然出现排斥,到底是哪里出现的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
面对牛童夏的指责,他并不辩驳,只幽幽来了句,“我一会就去自首。”
听到这话,牛童夏的怒火顿时灭了不少,心情也平静了许多,“这事还有谁知道?”
“我是主治医师,她的这种排异情况目前其他人并不清楚原因,如果要查,也不太容易查出来,如果事主及家属不告发,医院会当做正常的药物排斥反应处理。”尚植回答,看牛童夏的眼神显得有些祈求的味道,“给我机会,我一定还能再延续她一段日子。”
“相信你?怎么相信你?”牛童夏歪着头问,半分戏谑,半分认真。
尚植立马直了直身子,“我把我给江小南诊治的纪录现在就给你,如果我不成功,你完全可以凭借这份纪录把我送进监狱。”说着,他把一本笔记递了过来了。
牛童夏却双手一推,“行,我再相信你一次,说吧,能保她多久?”
“原本一次手术能续三年,现在,估计还能称半年吧。”尚植不敢多保证,但半年一定能的。
“好!”牛童夏转身,往门外走去,刚走到江小南的门口,就看到自己老妈对着玻璃,朝着病房边看边抹眼泪。
牛童夏快步走过去,问道,“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