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立即反驳,爆炒栗子火候很重,童敏贞额头绯红,“给我住嘴,老娘我做身子骨壮着,不需要你这个没用的操心。”
“外婆别生气,小姨担心也是正常,所以我想请家里的人都帮帮忙,五百斤豆腐还是可以做出来的,因为大多数都是机械化,并不需要太重的体力。”说着,牛童夏低头瞥了瞥童敏贞那条萎缩的左腿,意思是即使像童敏贞这样是半残疾人士也能帮上忙。
童敏贞一贯做不得农活,这下子突然让自己干活做豆腐,她心里那条懒虫开始作祟,“别算我,我可站立不了多久,免得耽误工序还赖我偷懒。”
“不会的,小姨只需要负责坐着筛选黄豆和做在桌子旁记账就行。”外婆的豆腐制作遵循传统的制作工艺,但是由于她对石灰水的精湛运用,能将豆腐的老嫩做得符合客户的需求,所谓南豆腐和北豆腐的最大区别就在于豆腐的老嫩程度上。
筛选黄豆是第一道工序,由于蓝海村黄豆收获前会有阴雨天气,黄豆还在地里的时候就有极少的黄豆在豆荚中发生霉变,这是不能食用的,所以得挑选出来,只是二十世纪初,云海这个地方还未见到有挑选大豆的机器,而且即是存在这样的机器,牛童夏也是买不起的。
“行,小夏考虑得十分周到,你就负责筛选大豆,小冬就负责帮忙抬运,老头子你就帮忙烧火熬煮,小秋心细,就负责起豆腐皮,小夏你负责做我的下手。”外婆一贯雷厉风行,分配活计很少利索。
众人无异议,只有童敏贞还垂死挣扎,“那地里的黄花怎么办?总不能放着简单的钱不挣,去做豆腐这么麻烦的事吧?”
“我算过了,豆腐咱们一斤至少能挣一块钱,那么一天咱们就是五百块,如果以后货单稳定,咱们的收入一个月就是一万五千块,刨去买机器的和原料水电费用,净赚五千。而黄花一个夏天在太阳底下暴晒,也只能赚到五千块,小姨是聪明人,这个帐不会不清楚。”牛童夏早就分析过这个事情,而且早就通过丰田的关系找好了至少一个月的买家订单,如果第一次供货让人满意,日后至少有一个月的订单,还不论其他小订单,说净赚五千还是保守估计。
说到钱,童敏贞两眼冒光,已经口袋空空的她怎么会不想挣钱,想着筛选大豆的活计不算累,就应下了。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外公放下烟斗,缓缓道,“种了这么多年的黄花突然不要了,总归还是有些可惜。”
“外公放心,您外孙女不是那种捡了西瓜丢了芝麻的人,黄花我已经和隔壁的周婶婶商量好了,让她帮忙蒸煮晾晒,完了收成后的百分之十的收入算给她,而黄花的采摘我则让刘秦和张芯瑜负责请那些想要暑假挣零花的学生采摘,我算过了,采摘费用不会超过百分之五,所以算到头,咱们什么都不用做,还能收入百分之八十五。”牛童夏的一本帐说得直溜,听得在场的人都很是佩服,怎么没见声响,牛童夏就做了这么完善的准备工作。
牛童夏自发现自己重生并拥有完美的记忆能力以来,就发誓一定要让王穹对自己的那四点挑剔成为自己的四项优势,不仅家世要出色,个人要才貌兼具,还要健康大方,聪明伶俐,读死书这个头衔她永远都不想背负。
穷困,能改变;健康,能锻炼;样貌,能修饰;聪颖,能异能!
牛童冬虽然从牛童夏帮助自己智驱好事者看出牛童夏的改变,但却是从现在开始觉察牛童夏的非同以往,似乎多了许多自信,少了些许自卑。
外公满意的点点头,外婆则招呼着大家赶紧吃完午饭出门。至此,牛童夏这个生日过得极为痛快。
一个月后,“外婆豆腐坊”声名远播,除了青青豆制食品工厂的追单,还有很多小豆腐摊贩前来商议批发水豆腐贩卖,起初外婆很开心有人帮忙贩卖,却被牛童夏拉到一旁阻止,咬了一会耳朵后,外婆才客气的用“外婆豆腐坊”的豆腐已经没有额外供应为借口推辞了小摊贩的请求。
小摊贩走后,童敏贞不解,有些怨气道,“好好送上门的生意就这么跑了。”
“胡说些什么,小夏那是有远见卓识的,不牺牲眼前的利益哪来的长远利益。”外婆在听到牛童夏解释长远利益和眼前利益时,立即像是生意场土老总在专业经济培训师的课上听到专业名词那样的信服和震撼,只是牛童夏这个半调子生意经也只能忽悠忽悠外婆这个虽然开明却没见过世面的农家妇女。
牛童夏听了,很想去找些更专业的书籍来学习学习,这段日子,牛童夏的那些残存的经济场理论和实践已经用得山穷水尽了,只是该上哪去找呢?正琢磨着,童敏贞指着牛童夏日渐白皙的脸蛋问道,“你到底跟你外婆胡说些什么,让她有钱都不知道赚了?”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最近牛童夏的脾气见长,越发看童敏贞那副长辈的派头不舒服,早就受不了她的呵斥和讯问了,“即使我愿意浪费口舌和你解释,你也搞不清楚什么叫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的冲突。”
“你……好,你个黄毛丫头竟然敢小看长辈!”童敏贞气得那张漂亮脸蛋都扭曲了,直嚷嚷着要给牛童夏好看,却不想牛童夏根本不屑跟她争辩,跟外婆说了声,就直转往村口丰俊家走去,留下只会单脚跳脚的童敏贞。
还未进丰俊家门,就听到里面任莲花中气十足的训斥声,这可不只是训斥丰俊这么简单,牛童夏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丰俊就已经开门立在牛童夏面前了。
“你们家正忙着,我还是回去好了。”牛童夏看着丰俊那张臭脸,弱弱的说了句话就要转身,却不想被丰俊拉住手腕,“你来得正好,去和我妈说说话,她怎么都说不听。”
从来只会和牛童夏比来比去,半句软话都不会说的丰俊,他突然的请求让牛童夏很不适应,愣神的功夫,牛童夏已经在丰家小洋楼的豪华客厅站着了。
根本没搞清楚是什么原因的牛童夏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劝解,反倒是任莲花的噼里啪啦让牛童夏找到了头绪,敢情是丰家两父子瞒着任莲花私自完成从一中高材生到二中高材生的转变,闹得事后一个月才知情的任莲花顿感被最爱的两个男人欺瞒而身心受创。
瞧着低头抹泪的任莲花,牛童夏使眼神让丰俊父子先上楼待会。
坐到任莲花身旁,牛童夏递给她几张纸巾,等着她抽泣声有减小的趋势时,才开口说话,“阿姨,其实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是有差别的。”
“什么差别?”任莲花拧了一把鼻涕,哽咽着随口问道。
“比如我们见到一只可爱的流浪狗,就会爱怜顿生,很有想要抱回家领养的冲动,而男人见到流浪狗只会思考这只狗是不是有什么病症才会被原本的主人遗弃,因此他们会极度反对领养狗狗。”牛童夏尽量找了个还是凑合的比喻对象,果然引起了任莲花的共鸣。
“就是,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都没心没肺。”说着,任莲花把手里的纸巾揉搓成团狠狠的扔在地上。
牛童夏深吸一口气,也不清楚自己说得对不对,只得凭着自己的重生前对男人女人的理解,继续往深里解释,“这就叫感性思维和理性思维的差别,女人感性思维占主导,因此多愁善感,男人理性思维占主导,因此果断决绝。”
牛童夏这句话刚说完,任莲花像是找到了自己伤心欲绝而丈夫儿子却全然不理解的最终缘由,拉着牛童夏继续说这个感性与理性的事例,没办法,牛童夏带着任莲花的疑问,兜兜转转后又回到出发点,“……因此,咱们以后也要适当的用理性思维去思考,以减少咱们悲伤的次数和伤心的程度。”
任莲花听完牛童夏的最后结语,心境大开,想了想道,“你说的对,其实丰俊跟着你去二中上学也是好事,以前他没和你一个班的时候,可没少调皮捣蛋,后来和你一个班后,不知道好强了多少,学习成绩也是直线上升,看来他是把你当成身边学习的对象了,虽然他嘴上不承认,还爱和你闹别扭,但效果总是摆在那,毋庸置疑的。”
额,说实话,牛童夏很想反驳,丰俊那家伙才没把自己当成学习对象,顶多算是打压对象而已,若不是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以勤补拙,指不定被丰俊打压成什么样了。
由着任莲花自我开解吧,牛童夏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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