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准备好和他好好相处做他喜欢的女人,为什么自己会一点就燃?”牛童夏双手握拳,指甲深嵌皮肤,很快便有从神经末梢传来的痛感侵袭大脑,“痛,该怎么补救?”
而此时被牛童夏甩头留下的王梓蓝脸上却出现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站定一分钟后,王梓蓝踏着牛童夏走过的道路,下楼。
后堂拐角,居高临下,王梓蓝望着定定而立的牛童夏,她眉头深锁,两唇禁闭的模样引入他湛蓝的眸子,不知为何,王梓蓝对她讨厌不起来,明明她是自己最不喜欢的那种性格,焦躁易怒,性格乖张,城府极深。
她站在那里做什么?还有她最后抛给自己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呵,还真是个狂妄自大的人,普普通通毫无背景的农村小丫头还真是把“不知者无畏”五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小夏,你下来了怎么站在这里,是梓蓝欺负你了吗?”久不见牛童夏下楼的王龙腾有些不放心,他很清楚自己的外孙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主,结果刚想上楼去看看情况,却发现牛童夏站在拐角这发呆,神情里居然还有没有退散的怒意。
王梓蓝站在楼梯顶端,曲膝走下楼梯,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长到直至盖过牛童夏柔弱的身躯,他轻哼,“我欺负你?”这世道,亲外公都不相信自己了。
“梓蓝,你这样会吓着小夏的。”王龙腾见王梓蓝本性外露,暗叹糟糕,该不会两人相处得很不愉快吧?
牛童夏杏眼一弯,迷人笑颜展现,连嗓音都变得极度甜美,“不是啦,爷爷,梓蓝表哥对我很好。”
王梓蓝心里一咯噔,果然,城府极深,还会装可爱甜美,不喜欢她,但却怎么都讨厌不起来,王梓蓝疑惑,手臂忽然被人挽起,“梓蓝表哥,虽然今天是爷爷生日,你也不用准备这么一个惊喜给他吧。”
王龙腾听到牛童夏十分乖巧懂事的模样,心情开朗起来,总算是没辜负自己的一片苦心,心中暗暗点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原来是惊喜,人老了受不起惊喜了,只要你们都孝顺懂事我就开心了。”
“爸,你们再不过来吃饭,小夏晚上回学校就要晚了。”王穹听见爽朗笑声,坐在外面的她掩饰住自己对牛童夏的不喜,找了个十分合适的理由趁早结束这顿寿宴。
牛童夏一听,便知王穹心里所想,不过她恰巧也不想呆在这太长时间,见到王穹那张脸,牛童夏也是不爽的很。
终于寿面上桌,王龙腾不喜欢西式糕点,生日蛋糕并没有出现,牛童夏待王龙腾吃完第一口寿面接受完王穹和王梓蓝的高档礼物之后就奉上自己买的礼物,“爷爷,礼物,祝您笑颜永驻,念念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王龙腾没有拆前面的礼物,却迫不及待的当众拆开了牛童夏的礼物,是本古书,上面写着山海经,牛童夏不清楚这是不是真迹,但想着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挣钱行当,手头上的钱都是用一分少一分,实在没多少钱去买那些贵死人的古董来投其所好,而且事发突然,牛童夏钱包里根本没放多少钱,见正好有人在路边摆摊卖旧书,双手覆上用忆能一透视,居然发现这本书里远不像自己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整洁,书中神神鬼鬼的记载远比鲁迅描述的要多得多,既然这么奇特,做生日礼物一定很有意思。
哪知王龙腾一摸上这本书,立即激动地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让人打来一盆水,然后直接把这本书放进了水盆之中,王穹刚想开口提醒这样的老书一浸水就要烂掉,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眼镜都要掉下来。
山海经不仅没被水浸烂,反而在每页纸的空白边角处出现一行又一行的钢笔小字,娟秀的字体一见就是女性所书,但是里面的鬼神故事却十分刚性,仔细阅读,竟然都是在行军打仗之中遇到的,有一节讲到军魂逆袭,说的是一个士兵突然被古代大将附体,随后跟着这个大将的策略打了一个漂亮胜仗,从此这个士兵平步青云,后来大将军魂消散,士兵行军打仗再也没有以前神勇,屡战屡败,此时已经心高气傲的士兵接受不了现实,最后潦倒穷困悲苦而亡。
“这个,难道是……”王穹推推金色眼镜,轻呼出声。
王龙腾眼眶有些微红,“没错,这就是当年你妈留下来的山海经,里面除了山海经里原有的故事,她还记载了我难得几次回来给她随意编的故事,三十年前你妈去世的时候曾经托人给我带过这本书,她说她用我从战场上偶然得来送给她的隐形墨水记载了她和我之间相处的故事,没想到,她所记载的居然是这些。我,愧对你妈对我的等候。”
王穹虽然听母亲转述过这些故事给她听,但她并不知道这些故事出自她那个不苟言笑的父亲之口,今天听到这些,看到满是愧疚的父亲,心底顿时怒火燃起,她装出来的大家闺秀淑女典雅全都被抛掷脑后,她不愿想起母亲那双时刻期盼父亲归来的眼睛,这只会让她再次感同身受,勾起心里那份思念,这种感觉很痛苦,她更不愿让刚强伟大的父亲因为对母亲的愧疚而老来伤心,因为这会破坏自己在心中为父亲建造的宏伟形象,他待在军队多年都没有被儿女私情羁绊,即使这感情羁绊的对象是自己的母亲那也不行。
王龙腾老泪涌出,虽然被人不易察觉,但王穹还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心里最后一道理智线被冲破,食指一指,歇斯底里,“你,给我滚!”
王梓蓝被王穹的反应搞得莫名其妙,王龙腾更是惊得连悲伤都没了踪影,而最悲催最无辜的还是牛童夏,她要被滚了。
“带走你的礼物,彻彻底底给我滚出王家!”王穹这些年一直靠着一个信念过活,她原以为可以学父亲一样专注事业,忘掉感情带来的伤痛,可是现在,自己学习的榜样因为一本旧书就开始崩塌,她找不出继续下去的支撑,她很迷茫,也很痛苦,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丫头!
“你这是做什么?”王龙腾护在牛童夏身前。
王穹见到父亲这般模样,恨得牙痒痒,蹬起高跟鞋,快步走到牛童夏的书包前面,咂着两根手指十分嫌弃的吊起一根背带,使出全部力气,直接把牛童夏的书包扔出茶庄之外,“滚!”
牛童夏虽然有了些钱,可是这个书包跟了自己很多年,已经养出了感情,当它被王穹十分嫌弃的扔出去,牛童夏立马跟着书包跑到了外边。
另外三人也先后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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