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生想着,暗里紧握的拳头青筋暴露。
牛童夏没功夫去注意他们,她现在最想做的,是给江小南温暖。拉着她的手去了丰俊家,恰巧丰田在家,车也空着,就按照牛童夏的要求送他们去了县城最大的综合市场。
做头发,做脸,买衣服,买鞋子,买各种她们这种轻熟女喜欢的东西,起初江小南不愿意收,但是一听牛童夏说住院后可能一年半载都没办法这么可劲打扮了,江小南也就任由牛童夏折腾了。
回到外婆家,江小南一身红色毛线连衣裙外套白色轻薄长羽绒服,脚蹬内绒红色高跟鞋,挎着棕色牛皮毛绒小包站在门口的时候,外面呼啸的北风吹拂凌乱的黑色小卷发此刻尽显温柔贤淑气质可人的女性魅力,即使是那天生丽质又后天涂抹的小姨也艳羡得咬牙。
屋内男女老少一致赞叹。牛童夏终于见到了江小南消逝已久的笑容,总还是起了点作用的。
此刻,舅舅童傲对江小南的美丽变身也十分惊讶,江小南连日来的疲惫感不见了,脸上的晦暗无光也不见了,甚至连她日渐低沉视死如归的萎靡精神气也都一扫而光,换上的是重新被接纳被喜欢被幸福包容的笑颜弯眉。
牛童夏见状,拉着被看得满脸通红羞涩可人的江小南走到舅舅身边,郑重其事的把江小南的手放在舅舅手中,“舅妈会好好活着,舅舅你要抓紧她的手。”
童傲点点头,转而十指相扣,代表不离不弃。
江小南的住院手续办得很顺利,有尚植的帮忙和亲自诊断,牛童夏十分放心,虽然目前尚植的锋芒未露,但他的实力,牛童夏是有记忆可循的,童傲时常会到县医院看望陪护,而童淑贞和牛中天则早早带着钱回来,既出钱又出力,日子也还算妥妥帖帖过着。
转眼就是除夕,现在的春节联欢晚会,牛童夏没什么兴趣看,父母买回来送外公外婆的新十四英寸彩色电视吸引不了她,但是却吸引了左邻右舍好几家子人,除夕夜,分外热闹。
“淑贞啊,你可是提前享儿女福了,伴着我们这些邻居都沾点好处。”两百万的彩票奖金,现在闹得全村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全是童敏贞的“功劳”。
童淑贞笑了笑,算是赞同了,但是牛童夏注意到,童淑贞身旁的牛中天神情有些不自然,不过就是转瞬即逝的事情,牛童夏只当是父母还在为装修的事情闹别扭,也没太注意。
几家人嘻嘻哈哈看完联欢晚会,午夜钟声一响,整个村子都噼里啪啦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小孩子们则拿着几只冲天炮或者仙女棒欢天喜地的玩着,伴随着父母别伤着的提醒,蹦蹦跳跳,好不高兴。
牛童夏没这个兴致,她在想,王梓蓝在英国会不会过春节呢?
正想着,丰俊和刘秦一齐打着电筒过来了,站在窗前听鞭炮声喜悦声的牛童夏把他们带进屋里,冰冷的双手上在火炉上稍稍烤上一阵子,牛童夏他们才开始说到正题。
“真的要考海市大学吗?”刘秦觉得以牛童夏现在的成绩,考北大清华都小菜一碟,没道理去上排行十几的海市大学。
丰俊拿眼瞧瞧牛童夏,只见她抿嘴微笑,半认真半戏谑的说,“我是懒得参加高考,海市大学可以保送还能得一笔不菲的奖学金。”
刘秦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对,考试对你来说简直就是个人舞台,谁都抢不走你的光芒,而且那一两万的奖学金对你这个刚中了两百万的小富婆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啊?”
丰俊在一旁不知声,眉头微皱,不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什么。
“哈哈,哪有人会嫌钱多的。”牛童夏爱钱,而且她还爱权。
“那倒是,好吧,哎,你和丰俊那是一定能考上好大学的,而我,可能连个三本都考不上。”期末成绩单上,刘秦刚刚好及格。
丰俊此时开口,“整天不知道都在想什么,能学好才怪!”他总见刘秦上课发呆,最近这几个月除了课间去见牛童夏会笑得跟朵花似的,其他时候都总是萎靡不振的。
牛童夏拍拍刘秦的肩膀,鼓舞道,“你时间还长,慢慢补课,一定会考个好成绩的。”
刘秦勉强牵动嘴角,拉出一丝笑容,“也是,我会努力的。”说完,眼神立马收回,黯淡下去。
丰俊还想趁机挖苦一番,平时都是刘秦拿话堵他,今天这个机会可是难得,可话才说出半个字,又吞了下去,不再说话。
“咦,张芯瑜呢?”牛童夏问。
刘秦答,“她正在家里熨衣服,她的粉红棉衣洗完后皱了,她爸妈又没钱买新衣服给她初一拜年的时候穿,所以正撅着嘴和褶皱战斗呢。”
刘秦话刚说完,外边的鞭炮声也停了,大人们小孩们都齐齐回到屋里来,一下子,火红的炉子旁就挤满了烤火取暖的人。
刘秦和丰俊说了几句吉祥话,被外婆塞了两把糖果的他们便各回各家各找个妈了。
大年初一一大早,牛童夏就帮忙外婆和母亲早起做早饭,等一切就绪,一家人哈欠连天挂着黑眼圈围坐在饭桌前的时候,门外敲门声响起。
“这么早就有小孩来拜年了?”蓝海村的习俗,上小学的孩子们都会在大年初一这天,尽可能早的吃完新年第一顿饭,然后挎着小布袋子去各家拜年讨糖果,据说讨的糖果越多,孩子们就越能在新的一年获得平安健康等一切美好的祝福。
“小秋,赶紧抓把糖果开门去。”外婆吩咐。
牛童夏却按住身旁坐着的牛童秋,自己站了起来,“我去吧。”许久没有体会到这种给人祝福的新年活动,牛童夏忽然来了兴致。
在糖果盘子里抓了一把糖果,随后打开门,还未等自己反应过来,门外的人风一样的闪进了屋里,牛童夏连忙转身,想告诉来人这是不礼貌的行为,“你……”可等看清楚来人,牛童夏惊住了,她使劲擦了擦眼睛,闭一下,睁一下,没错,是他。
身着英伦黑色亚麻风衣,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正拍着肩头的细雪,嘴唇紧闭,鼻翼上有雪花晶子在灯光下闪动,眉头微微皱着,两峭眉峰锁起,神态认真严肃,不着他人存在的眼球随意转动观察屋内的摆设,十几平米的小客厅挤下十来个人,陈设老套俗气,几条长板凳围着一个似乎用了几十年的方桌,椭圆长条形的镜子柜子上还放着一台十分不搭嘎的新电视机,来人脱下手套,回头望愣在一角的牛童夏,薄唇开启,“你就挤在这过年?”
此话一出,得罪的可不只是外公外婆,还有在这里长大成人的母辈们,就连一向会见人说人话的童敏贞也忽的站起身来,语气不高不低问地问起鬼话,“你是谁?大年初一怎么说话的?”
周福生着眼瞧了瞧来人的着装和他自身所带的压倒众人的气质,猜想此人非富即贵,赶紧拉自家媳妇的衣角,示意她说话注意点。
哪知童敏贞根本不理会,见来人不搭理自己,就朝来人说话的对象牛童夏开炮,“小夏,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平常看你至少也知书识礼的,没想到交的朋友却是这样莽撞无礼。”
牛童夏见众人都望着自己寻求解释,忙走到来人身边,露出她的招牌微笑,“这是王梓蓝,我干爷爷的亲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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