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屋子散发着窒息的氛围,传来阵阵的桃花香。高大的墙壁镂刻着金色的花纹,华丽而又典雅,花纹可以看出是精雕细琢,工人不敢有任何的偷懒,想来墙壁有的不只是几十年的历史。天花板向回放历史一样,存留着年代久远的图案。其他的一切皆是上好的紫檀木质,奇怪的摆置,好像是很久很久都不曾动过了。
高台上却没有精致的镂刻花纹,也没有摆设上好的紫檀木,反而是一张狰狞的脸,岩石雕刻,风霜了岁月,看到尽头也看不出这是何种动物的脸,獠牙暴露,目如铜牛,似上古时期存在的神物,关于这面雕像,早已没有人察觉。
茶几上,紫檀香燃起缭绕的烟雾,氤氲在昏暗的屋子里。屋子里立着两个人,两人皆颀长挺拔的身形,面带银色面具,看不出面容,因是半面,依稀能辨认的刚毅分明的棱角。
其中一人身着紫衣,墨黑的长发以冠玉而束,冠上镶着紫金玉,雍容华丽,紫色衣裳是云锦织成,缎带花铃,广袖长袍。镂刻深月的面具下,露出白皙的下巴。
他的语气有些生冷,“还没找到吗?”随口的一句,没有主语,不知是问的何人。
只听屋子阴暗处传来一个声音,那人奉命回道:“属下潜入岚城的日照家,并未发现残星大人。”
那紫衣男子摆摆手,“既然没找到,下去领罚吧。”
那人道了一声“是”,转眼间便失去了气息。
另在一旁立着的黑衣男子,缓缓走过紫衣男子身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声音竟然比紫衣男子还要冷绝,“星虽然有些毫无章法,但也不至于如此,他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那紫衣男子点头叹道:“却是,这世上能伤他的人怕是还在娘胎里吧。”说着,脑中竟不自觉的显现那个狂放不羁的男子,好像一切都踩在脚下。
那黑衣男子,看了看他,眼中交杂着复杂的神色,缓缓地道:“月,你别忘了,这世上还有那些活了几百年都不死的老怪物。”
那个叫月的男子想起了那些老怪物,虽然对星来说,不算太大的威胁,但总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便思考了一会儿,“星从来没有过这样,过了半个月,竟消失了踪迹,此时着实可疑。”
黑衣男子的手指敲了身旁的茶几,声音传来,“既然这么久不见,你我在呆在这花夜宫中也是徒劳,不如下山一趟,去找找他。”
月笑了笑,指了指脸上的面具,“日,你不会忘了规矩吧?”
花夜宫是一个响彻天下的杀手组织,隶属于凌南花家,并听命于凌南花家。花夜宫除了宫主就是四大护法,分别为寂日,落月,残星,孤云。往下分,便是十二队。
花夜宫最为神秘的便是四大护法,从未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历代都是如此,相传只有在面具的主人命丧黄泉才可能得见真容。连花夜宫的宫主也不曾得知其人,只能凭借那半面面具分发任务。其神秘也是主要在于隐瞒身份,名动天下的杀手自然会颇多结仇。
寂日摇了摇头,冷笑道:“我们四人,从那时起,这面具早就成了摆设。”又看了看落月,“你少来这一套。”
寂日是个直肠子,也是四大护法中最年长的一个,他为人更为沉稳,做事也是最为严谨的一个。
落月听着也笑了笑。“我着实不喜欢这花夜宫的氛围,想想江红竹竟在这里呆了几十年,却还是”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尽管房屋周围早已探寻不到气息。他随处看了看,越觉得这地方诡异的紧。
寂日也颇有同感,但也并未多想,只是想到了一处,皱了皱眉道:“恐怕我不能陪你下山了,若是你我都离开了,云有去执行任务了,这花夜宫没有我们的人,怕是不妥。”
落月想起了江红竹那张阴险的脸,表示很赞同,“那宫中的一切就拜托你了。云若是回来了,知会他一声。”
寂日又想了想,道:“你去趟凌南,先看看花家那病秧子还能不能坚持的住?不行了就再换一个人。”
满看天空云卷云舒,地上熙熙攘攘,自从九州紫罗山发布了这个惊动整个大陆的消息,就越来越多的人赶往九州紫罗山,九州的地理位置相对比较偏僻,于是,近几日,与九州相邻的客栈总是客满为患,不时也有针锋相对的客人,其中,悦来客栈就是典型。
悦来客栈以锦城为总部,遍布整个大陆各地。
锦城是最繁华的城镇,承担所有的商业,也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好去处,是各种武林豪杰沉醉温柔乡,各种富贵甲胄的兴诗作乐之处。它揽着所有的富贵,承担最大的风险。
繁华之处必有萎靡之音,这是存在的必然。
但所有的一切都以达成共识,你情我愿,你买我卖,即使有些许个不情愿的,也早已被这样的洪流淹没。
它是来连接各大城镇的枢纽,连接着许多名门正派,富商财主的经济脉门。这个城镇尽管有人想要推翻它,却不是只凭一己之力就能为所欲为的。
又何况城西有个辉煌万千,造势华美的小长干。
这天,微雨和花残汐已经到了锦城。
两人皆是雪色衣裳,纯白的不带一点瑕疵,纯美的不食烟火。看着嘈杂的人群,微雨皱了皱眉头,她从不喜这样繁华的场景,她爱的是静谧安详的和谐。
他们二人赶着行程,基本上很少住客栈,有些时候在山野之间的也休息的怡然自得。
可此时他们来到了悦来客栈,其实也没有其他原因,就是来时,听得一些江湖传言,也就是关于九州紫罗山的一些事情,听说什么紫罗山的山主有什么动作了,她并不关心天下事,她只是怕万一发生了什么,找不到兄长,残汐边又多了一份危险。
锦城如此群英荟萃的地方,这里的客栈一定能听到些许消息,她也是这样打算的。
悦来客栈的前两层的构造是酒楼,生意也是相当的兴隆,伙计也是精明透顶的,对于来人的身份便是一眼就能看出个端倪。这个世代,欺软怕硬早已是人之常情。有人进来,精明的伙计便早已招呼了进来,看是消费不起的自然是怠慢的很。
今日如往常一样招呼着两个人,那两人并不答话,只是直径向一个靠窗的桌子旁走去,他看着两人穿的干干净净的,便急忙的跑了过去,只听的一声“两碗阳春面”,他当时就觉得很是鄙夷,想来也不过是穷光蛋罢了,就有些怠慢他们的意图。
不料,那女子转过脸来,望了望他,他当时的一瞬间就蒙住了,他见过许多好看的人,就是锦城的名门望族,小长干的小姐,也没有眼前的女子这样好看,简直,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尘。
他许久未动,突然觉得一阵寒风凌厉的刺骨,他顺着寒风望去,之见女子对面坐着的那个男子,右手扶着额发,笑眯眯的看着他,他甚至怀疑那阵寒风是哪里来的。看向男子时,他都已经来不及思考了,觉得大脑窒息,喘不过气来。
眼前的男子已经不足以用美来形容了,他真的想不出来任何的词语,他只是呆呆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想他阅人无数的一个小伙计,竟有如此失职的一天,他见那绝世的人说了什么,他却一句也没有听到。许久之后,他听到的是身旁的仙女姐姐低低的笑。真好听。
他抓了抓头,想起了该干什么,便谦和地道:“好嘞,您等会儿。”边跑了开来。
微雨见他走后,低低的笑声已经恢复如初,“公子,方才那小伙计是否都看的呆了。”
花残汐知道微雨的用意,笑的邪魅的紧,“你不会连男人的醋都吃吧。”
微雨,“……”
后来,他们这一桌却是上菜最快的一桌,那小伙计上了菜之后却迟迟不愿理离开,结果花残汐的一句话就将他打发了。
他说,“那人是不是掌柜的?”
小伙计转头一看,却见掌柜盯着自己,眼里好像要冒出火来,他急忙的就跑开了。
他们不知道,此时正踏进一名男子,那人衣着华丽,散发着尊贵的气质,面容如若刀削,刀刀完美。头戴着紫金白玉冠,乌黑的长发半垂而下,抬眼望去,浑然天成。
落月去过了凌南,也去过了花家。他当时看着那床上躺着的人,苍白的面容,眼只能定定的看着前方,口不能说,一张绝世的人皮面具贴在那人的脸上,想来是中毒已深。
他本就是个杀手,对于这样的情况也不少见,背对那人道,“你自安歇的去了吧,我会厚善你的家人的,这一年委实辛苦你了。”
那人“呜呜”了两声,便没有了气息。
处理完花家的事情之后,便直接来到了锦城,这里的消息最多,说不定能打探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