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九的眉头紧紧的皱起,他心里念着司空兮倒是将云清给忘了。他感觉怀中的女子肩膀颤了颤,随后低下了头。他眸光凌厉的射向门口的云清,云清本是望向司空兮的眼睛便猝不及防的对上了钟离九。
云清迅速收敛了脸上的怒火中烧的神色,展颜轻笑着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踏进了钟离九的寝殿。
云清心中怒气横生,但面上却是笑的温柔,她作为钟离九名正言顺娶来的妻子却是没有进过他的寝殿一次,而这唯一的一次却是看到了她厌恶又提防了那么久的司空兮!
司空兮只觉得覆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越发的紧了,一抬头便看到钟离九紧紧隆起的眉。
是不是钟离九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了,是不是想给她最后一些温暖,所以才来她的面前演了这么一场戏?
但她何须他做到如此?如果不是真的她宁可不要。她自认为不是破坏他人感情之人,如今云清亲自来寻他,她若是拉着他,便当真是可恶的女人了!
司空兮收回目光,伸出手微微扶着床边缓缓退了一些,敛着眉头不语!
钟离九看着离他远远的司空兮,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看来这小女人是没有相信她方才的那段话了,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他们分开这么久了,且在她的眼中他的心中一直都是云清,如今恍然告诉她他心底的人是她,假若是他被这般对待也不会相信,更不说司空心地善良不愿插足。
钟离九倒是没有急着去向司空兮解释,只是目光半眯着看向了站在面前一脸柔色的云清。
云清看到了司空兮的动作,但钟离九并未上前解释,也就是说这些她看到的可能都不是真的,眼珠子转了转便开口道:“殿下,妹妹她不是……怎么在这里?”
云清一开口,司空兮的手便动了动,心中却是暗自起疑,钟离九不是已经继承了雾国皇位了么》为何云清还叫他殿下?
钟离九余光观察着司空兮的神色,见她手指未动眸光又微凉的转到了云清的身上,语气淡漠平稳:“兮兮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姐姐了?”
云清一愣还不等说话,只听见钟离九的声音又稳稳的传来,“云清刚刚说什么?兮兮怎么了?”
钟离九的声音微微扬起,眉梢也不自觉的挑了起来,云清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毒针刺了一下,忐忑不安了起来,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走了一步,伸出雪白的手拉起了钟离九放在膝盖上的手。
“殿下,兮兮她不是那日回京时被风国余孽杀了么?怎地还在这里?”
司空兮半闭着眼睛,听到这话却是缓缓勾起了唇角。
当日她大胜回京,在路上却是遇到了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面带黑纱却是身形提拔。
那黑衣人没有伤一兵一卒,只是一言不发的交给了她一封信。
她目光在那黑衣人身上逡巡了一阵,便抬手放他离去,当她打开那封信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送信的人是谁了。
信是云清写的,送信的自然是守在她身边的简临了。
信中不过是一些女人之间的争宠内容罢了,可是她还是想要问个明白,所以便有了约钟离九前往夕国右相府的一聚,她想知道他的心上到底有没有她,还有他曾许诺的花嫁到底几分真假。
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了,身体本就不好但还是去了夕国等在右相府,钟离九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已经过了许久,自然没有如期而至,可她还是等到了钟离九,虽然是令她几乎伤心欲绝的答案,最后她还是笑着跟他告了别,还说会送给他礼物!
司空兮想到这里微微苦笑了一瞬,随后从回忆中回过了神,许是今天的身体还撑得住,便打算看一看钟离九要做些什么,因为那几句明显不给云清留情面的话,却是让她吃了一惊!
“带兵攻打风国的是沈如初,哪里是兮兮呢?”
云清听了这话倒是急了,不假思索便道:“可是司空兮明明说若是她死了,便叫我帮她烧了她的院子!”
云清说完便看到钟离九似笑非笑的神情正紧紧的盯着自己。云清心底猛的一凉,便知道钟离九定然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易白坐在书房中正抱着那把凤郁琴研究着,左右与简临坐在一起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还不如找找这琴箫的秘密。
易白放下手中的琴,刚要去拿那把萧便听到不远处的椅子发出一声剧烈的声响,他诧异的回过头去,便看到简临一脸凝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吓死我了!”易白不以为意的轻轻抱怨着。
简临却是沉了脸色,声音低沉道:“云清的穴道只能到酉时,现在已经是戌时了!”
易白一惊,顿时放下凰引萧走了过来:“你不是说云清已经醒了很久了?”
简临皱着眉心点了点头,随后大步走向书房门口,易白也不久留,刚迈出一只脚便急急的收了回来,转身将琴箫都抱了起来,才大步追着简临离开。
此时的寝殿之内很是诡异,云清一脸惊恐的站在钟离九面前,手还覆着钟离九的手。但钟离九的眼神却是似笑非笑,神色亦是淡漠。
司空兮转头看了两人一眼,她知道钟离九已经知道了全部事情,但他是不是还要袒护她到底,因为他爱的是她,就算那个孩子是简临的,钟离九亦是包容了那么久!
司空兮觉得自己真的是精力充足了,竟然去思考这些与她无关的事情。
简临与易白去了清院,看到一空的内室便急忙奔到了钟离九的寝殿,心底着急已经忘记了尊卑,打开门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幕。
钟离九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云清依旧怔愣的站在一边,简临快速的走了过来,站到云清的身边便跪了下来,语气漫漫的愧疚:“对不起,是属下没有看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