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连城压制住上官嫣,粗犷的带有惩戒意味的吻,混杂着男人的凛冽气息,落在她耳后,脖颈,继而一路而下。上官嫣原本便单薄的青衣,不堪宇文连城的连番撕扯已然形同虚设。
上官嫣波澜不惊,并未拒绝,只是娇喘着在他耳畔潋滟道:“我今日刚刚打了胎,你不会就想欺负我吧?”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让自己望而却步。宇文连城闷哼一声,甩袖离去。
到了门外,宇文连城望着她给的血衣上面斑驳的血迹,问:“滑胎时,她,疼么?”
那被他安插在寺院的暗卫如实作答:“太后她……今日滑胎时遇上血崩,算是死过了一回。”
俊朗的眉宇纠结在一起,宇文连城的眸中是转瞬即逝的——疼惜。继而他咬牙切齿近乎哽咽:“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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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那抹明黄的身影消失在无边的暗夜,上官嫣起身梳弄着乱发。随即有人递来密函,上书:三家分冷。魅惑的笑意如同罂粟从她惨白的颠倒众生的容颜上绽放。
“出来吧,你也该看够了!”上官嫣漫不经心整理着身上刚刚被宇文连城扯乱了的衣衫。
旋即,佛堂彼端的帘幕之下有人身形一闪,心有余悸现身。
来人定了定心神,故作坦然道:“看来,宇文连城是当真气急攻心,否则,不会连我藏在这佛堂之中也察觉不出。”
上官嫣不屑嗤笑:“怎么,阁下很想当面会会他?”
那人自讨了没趣。虽则方才冒了身首异处的风险,但是亲眼目睹了这东凌新皇同太后的巫山云雨,倒也不枉此行。
倒是这上官嫣——前朝末代皇帝的掌上明珠,如今乱世强国的太后……
呸,不过是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堕胎这样的事情,她做起来也如此淡定从容,看来世间女子最为看重的贞烈,对她来说简直如同草芥。
此番国君遣他来使,同这放浪太后交易,他自知到了宇文连城的势力范畴,堪称以身犯险。但是为了后半生荣华富贵,自己还是赌上了身家性命。
但是,若是能全身而退的同时,还能一卿太后芳泽,那便当真的——不枉此行!
他执起上官嫣残缺的手,抚摸上面骇人的伤疤,面上带着滑腻的神色,猥琐道:“会他?在下怎会舍得,教太后为难?”
上官嫣微不可察地轻蔑一笑,顺势抽出自己的手,哼,为难?拿宇文连城威胁她?若教宇文连城发现了,活不了必定是他!
宇文连城的占有欲是她从未见过的强。上回那个不小心撞见了她未着外衣模样的侍卫,估摸着现在骨头都化成灰了。
他若是被宇文连城发现深夜藏匿她房中,莫说他这北凕国使节,即便他那混沌的国君,还有那岌岌可危的北凕国,也定然会在宇文连城的盛怒之下,万劫不复。
这孙子有着刁畜般的敏锐,他哪里是为她着想?明明是保命,却还要装大尾巴狼学人家威胁?!即便是宇文连城也从未威胁得了她分毫!
今日她故意没有避讳宇文连城留守在承恩寺的暗卫滑胎,原本只是想试探,对于宇文连城来说,他的新皇后同她上官嫣的子嗣相较,哪个更重些?或者说,贺鸿章三公之首的威望同她前朝遗骨的头衔,宇文连城更看重哪个?
结果不言而喻。她很满意。
原本同这北凕来使相约明日交接,着实没有想到这不着调的人竟然在皇帝登基宴会之后径自跑来了。
哼,深更半夜前来,上官嫣自是知晓他那滑腻的眼神背后动的是什么心思!
若非他身上有着自己索要的东西,方才她随便一发挥,宇文连城便会教他灰飞烟灭!
上官嫣将刚得手的密函甩给了他。
密函上的文字跃然在目。北凕使节欣然一笑:“这样的结果,若非宇文连城暗不发兵,并不容易达成。”
上官嫣又重新执起经卷,目光并未离开卷上的梵文,道:“听来使这感恩戴德的劲,该不会是谢错人了吧?”
使节立即颔首作揖赔笑道:“自是不会忘了太后的运筹帷幄。”
上官嫣道:“既然不忘,便请来使兑现承诺。”
使节将怀中妥帖收藏的一包袱恭敬递上,欲言又止地踌躇了片刻,道:“我国国君若非遭逢巨变,是定然不会将这群雄逐鹿的宝物交出的。太后索要这宝物,可是要赠予宇文连城?”
上官嫣眸光微聚,慢慢放下经卷,道:“这个,便不劳来使烦心。你只管,好生上路。”
北凕使节忽而听出了太后言语之中的异样,仓皇望向面前这个羸弱苍白的女子,她面无血色似乎手无缚鸡之力,却又挑眉厉声,教人莫名震慑。
只见她素手翻转,在暗夜静谧的空气之中拍了两下,随即房门打开,进来两位昂藏壮汉。
刚刚想问个究竟,却眼前一黑,其中一个壮汉已然一个手刀劈其后背。
北凕来使身子瘫软,滑落在上官嫣面前的时候,上官嫣疲惫的容颜绽放了妩媚赞许的笑意:“四大,你近来出手越发地道利落了!”
四大不语,只是颔首候命。
上官嫣身边有两个贴身侍卫——四大和高手。这名讳还是先时身为长乐公主的上官嫣一时兴起,给赐的。
当年,周朝帝君上官惊云将御林军中身手最为卓绝的两大高手赐给长乐公主的时候,是为了保他的掌上明珠如何胡闹依然无恙。小公主顽劣却道:“才两个?干脆赐名四大和高手——四大高手,听起来热闹霸气,匪贼被震慑了,我才省心。”
活在父皇的庇佑之下,那时光恍如隔世般久远。那时节,天地浩大,唯吾独尊;如今,举步维艰,步步谋算,谋人心,算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