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澈再一次被她的漫不经心所激怒,惩罚似得用手狠狠的掐了一下她,她懊恼的瞪着他,当低头看到他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时,又窘迫不已的红了脸,将头低低的埋入他的胸前。
炎澈低声笑了出来,乔乔就是这么能折磨他,他再也无法自如的把控自己的情感和身体,此刻,他只愿沉溺,沉溺在他们的爱河之中,永不醒来。
她的皮肤是这样的娇嫩,仿佛婴儿一般的白里透红,不同于贵族小姐的苍白,她有着一种清新白皙却充满活力的气息。她的身子是如此的小,小到他可以完全的将她纳入怀里,包裹在身体构成了的空间内。
此刻,他只想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他的手抚摸过每一寸光滑的肌肤,他的唇亲吻着每一处属于她的美好,他在温柔中又带着极度的霸道,一次又一次的占有、征服和宠爱着她。
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每每乔乔进城卖苹果,他总会找到机会和她缠绵,她坚持穿着自己那件洗的有些发白的衣裳。炎澈知道,她是怕别人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出人意料的是,一向霸道且占有欲很强的他,这一次却顺从了乔乔的意思。因为他比少不更事的乔乔更加清楚,若是他们的关系传了出去,只会对乔乔的名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他要娶她为妻,但这中间必然困难重重,他必须从长计议,他必须蛰伏着忍耐着,等待机会。他要给她最美好的,不仅是名分,还有他无尽的爱。所以他不急于宣布她是属于他的,因为他还有一辈子可以和她缠绵,和她快乐。
日子就在两个人偷偷摸摸制造的幸福之中缓缓流淌,他为了她放下身段去吃街边小食,她为了他三更半夜偷偷跑去河边见面,他们为了彼此而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爱情就像是鸦片一般,一旦上瘾,便会越陷越深,不可自拔。他们是彼此的鸦片,精神上的、肉体上的,从此注定纠缠一生。
终于,老城主还是逼迫炎澈尽快和开城城主的女儿完婚,尽管上一次他已经去开城说的很清楚,他不愿意娶这位小姐为妻。但当他和乔乔相爱的事情传到老城主的耳朵里,家族的长老们还是坐不住了。
“父亲,我今生只愿娶乔乔为妻,请你成全我们。”高傲如他,即使在面对家人的时候,也极有有如此低声下气的祈求。他赤红的双眼是他不愿意低下头的骄傲,可是那让人心痛的模样,却看得城主夫人心痛极了。
她试图缓和二人的关系,“破天,要不你就纳她为妾吧!”
她的话还卡在喉咙里,父子两人早已坚决的表态。
“我不会委屈乔乔的,今生我非她不娶!”炎澈绝不妥协。
老城主一样执拗而坚持,“要让她进我炎家的门,除非我死了!”
知道他们是不会成全自己和乔乔的,炎澈毅然的转身便走,老城主气急败坏,不顾一切的站了起来大恨呵斥道,“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大门,就不再是我炎家的子孙,从此以后,炎家的一切与你无关!”
城主夫人早已被剑拔弩张的父子两人惊的泪水连连,当下拉住儿子的衣角,几乎跪了下来,“破天啊,娘就你这个一个儿子,难道你要弃娘而去吗?”
看到母亲斑白的鬓角,联想到家里虎视眈眈的姨娘们,他的心在那一刻,突然有些松动和瓦解。这是哺育他成人的母亲啊,难道,他真的要就此舍弃她,让她孤老终生吗。
看出他的犹豫,城主夫人死死不肯松手,炎澈只能蹲下身来扶住母亲。其实老城主也并非真的想要逼走儿子,他可是他的独子,他走了,他的家族事业岂不是便落到旁系的手中了。
他费尽心机想要儿子迎娶开城城主的女儿,无非就是想在自己死后,年轻的儿子能够有足够的资本掌控住所拥有的一切,不至于在自己身后被那些野心勃勃的叔父们抢夺走了一切。
老城主勃然大怒的脸此刻也出现了松动,对,他不能将儿子逼走,这一切的错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造成的。他心生一计,当下不怒而威的说道,“你可以不要这个家,你也可以不要一切的财产,但是,只要你踏出这个家门,我保证,那个女人将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炎澈愤怒的转过头去望着这个拿乔乔威胁他的男人,他清楚的知道,他是有这个能力的,在自己找到乔乔之前,他不敢想象……
“你要是敢动乔乔一根汗毛,我就……”炎澈怒目而视。
老城主却释然的一笑,“怎样,你是弑父还是杀母呢?”
炎澈惊呆在原处,是啊,这是他的父亲和母亲,他,怎么能下得去手,内心的煎熬无人能了解,可是他能如何,他无法面对自己走出家门找到的却是乔乔的尸体这个现实,所以,他只能妥协,为了乔乔能够活下去而妥协。
于是,他答应迎娶开城城主的女儿,他答应家里长辈的一切安排。他的灵魂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一具残破的躯壳,他,是行尸走肉,没了她的爱,他将再也无法温暖起来。
婚后第三天,他便在亲信口中知道了乔乔遇害的消息,他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父亲竟会欺骗自己。
他要逃出去,他要去找他的乔乔。可是,城主却将他变相囚禁起来,他每天不吃不喝不睡,就那么呆呆的看着鱼米乡的方向,一言不发,仿佛死了一样。
城主夫人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煎熬,如此这般的儿子,和失去了有什么区别,她瞒着老城主和新嫁娘找人偷偷将儿子送了出去,临行时,炎澈跪着给她磕了三个响头,满脸的泪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粗哑,“孩儿不孝!”
老妇人知道,自己这是要永远的失去儿子了,不论他是远走高飞,亦或是……她止不住的哭,可是,她也知道,这城池里永无至今的煎熬,将把自己的儿子变成疯子,变成她也不认识的陌生人。
她情愿就这样将自己最爱的儿子放到记忆里,他幼时调皮捣蛋的模样,他少年时意气风发的模样,总之,她要的是她还活着的,还会爱的儿子!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前来河边打捞。带头的少年满脸的胡渣,青黑的眼圈和泛着血丝的双眼无不显露着他的疲惫。可他仿佛对于外界一切早已充耳不闻一般,只是机械的指挥着带来的仆人们一次又一次的打捞。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湖面,随着湖面泛起一次又一次的涟漪,他的眼中也开始丝丝波动,他喃喃自语着,她没有死,没有死。
直到一具女尸被打捞上来,村民们知道,那是乔乔的尸体,没有人敢去看,不仅因为尸体变质的恐怖,更因为他们内心的恐惧,如此年轻而又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他们强制剥夺了活下去的机会。
炎澈看着肿胀的尸体,不但没有丝毫畏惧,空落落的心里,反而终于充实起来。
“乔乔,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样美。”他的手抚摸过她发肿的身体,那个他曾经迷恋过的人啊,他的手曾一次又一次的抚摸过她光滑的肌肤,可是这一次。他的泪水不可抑制的低落下来,他沙哑的嗓音,也忍不住开始嚎叫。那声音撕心裂肺,就连一旁的动物听了也开始潸然泪下。
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抱着尸体的手不停的哆嗦,他恨这么做的人,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那人是他的父亲啊。所以他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也是他最想做的——完成他在心里对她许下的诺言,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想到这儿,他忽然觉得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充满活力的少年,他终于裂开了一个笑容,紧紧抱住的双手,不再颤动。
只听到“噗通”一声,炎澈与乔乔的尸体便沉入了河底,尽管仆从即刻跳下水去救那他,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找到,连同乔乔的尸体,就这样消失了。
有人说乔乔并没有死,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但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清楚,乔乔死了,炎澈也死了,这个世界没有童话,他们为爱而生,所以为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