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乔虽不想搭理月儿,但若是自己不表态,这厮估计会隔三差五便来给自己上政治课,当下大略说了几句自己心中所想,月儿以为是自己此行动摇成功,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欣喜,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是羽乔这么精明的人,又岂能不明白其中的变化。
“我不信你们抓我来此就是为了给我讲这些东西。”羽乔不耐烦一直这样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但是眼下却又无计可施,听风门果然好手段,现在自己又身中蛊毒,只能听之任之。
“羽乔姑娘不必忧虑,门主既然已经答应姑娘不会做有损玄冥王之事,便一定会遵守诺言,至于我等进宫的目的,月儿以为,不消十日,姑娘便会知道其中缘由了。”
不得不说,这十日是羽乔这段时间以来过得最为纠结的日子,仿佛每一天都是煎熬,还好壁臣翾再也没有到宁嫔处就寝,所以她也不必担忧自己的心再一次被凌迟。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宝宝,她必须强忍下心中的所有痛楚,否则若是再次触发蛊毒,后果不堪设想。
转眼间便来到了约定日期的第九天,不想这日皇贵妃虚水月居然搞了一个全家宴,而邢姑姑也不知是做了何种打算,居然叫自己跟着宁嫔去伺候,不过羽乔知道这一次的目的绝对没那么简单,因为很少离开自己的月儿此刻并不在这儿,想必是调虎离山,让自己没有办法抽身去查探,月儿却去做极为重要的事情去了。一想到明日便是第十日,一切谜底都会揭晓,羽乔心中又多了几分忐忑。
只见壁臣翾今日着了一身青黑色团花纹暗纹刻丝锦袍,一头墨发被白玉蛇纹冠高高竖成发髻,更增添了几分威严。玄冥本就崇尚黑色,所以下面所坐的妃嫔也大多着着深色的衣物,虚水月一席墨色宫装,简介而典雅,云鬓里插着一只八宝簇珠白玉钗,倒和壁臣翾的发冠有了几分呼应,一顶凰羽翟凤紫金珠冠象征着她不一般的地位,简约之中又显大器天成。一袭密织金线合欢花长裙,和绣着连珠团花锦纹的上衣,内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在庄严中又多了几分柔美。
羽乔淡淡扫了一眼在座十人,竟都各有千秋,颇有几分姿色,全然没有传说中氏族女子的丑陋与油腻。心中暗暗压制住自己的不快,只想尽快解决眼前的麻烦,防止他们的诡计得逞。
德妃、淑妃、贤妃自然当仁不让的首先要一展才艺,而至于剩下的六人,虽然也极为有心的准备,可是此时怕是谁也不愿意让着谁,哪怕是前几日还帮着宁嫔说话的玉妃危露,此刻因为十几日前壁臣翾对于宁嫔危史兰的宠幸,此刻也是丝毫不让了。
而这么暗地里较劲儿的结果便是谁也别想崭露头角,就在这时,皇贵妃开口了,“既然各位妹妹拿不定主意,不如就让本宫随意挑选一位宫婢为诸位表演一个节目可好?这样既是新鲜,对于几位妹妹又算是公平。”
几人虽然不想失了这次机会,但是既然皇贵妃这样说了,反正自己也不吃亏,所以这也算是答应了下来。只是选择谁来表演,却又让人犯了难,这些做主子的一方面想要自己宫里的人出风头,但是又怕风头过盛掩盖住自己的光彩,若是再多出一个被王上看重的女人,这可不就是搬石砸脚吗。
不用多想,这一干人等里,也就羽乔所化名的星儿长相极为普通,甚至有些丑陋,所以众人第一个便看中了她,毕竟姿色如此一般,在这里简直就是毫不起眼。宁嫔更因着她是邢姑姑的亲信,所以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众人的脸色各有思量,也不知道是在幸灾乐祸,还是在等着看好戏,总之,没有人觉得这一次的表演会为宁嫔争取来什么,所以当下更多的是放心。
可是羽乔此时却又有了新的打算,人算不如天算,恐怕此刻这件事是在他们的计划之外吧,那么,自己一定不可以放过机会。她不卑不亢的向几人行了礼,当下坐定在古筝旁,这才幽幽的开始弹奏吟唱,“天涯的尽头是风沙,红尘的故事叫牵挂,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东篱下,闲云、野鹤、古剎。快马在江湖里厮杀,无非是名跟利放不下,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我只求与妳共华发。
檐下窗棂斜映枝桠,与妳席地对座饮茶,我以工笔画将妳牢牢的记下,提笔不为风雅。灯下叹红颜近晚霞,我说缘份一如参禅不说话,妳泪如梨花洒满了纸上的天下,爱恨如写意山水画。剑出鞘恩怨了谁笑,我只求今朝拥妳入怀抱,红尘客栈风似刀骤雨落宿命敲,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却只为妳折腰,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远离人间尘嚣,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妳回眸多娇我泪中带笑,酒招旗风中萧萧剑出鞘恩怨了。”
羽乔不去看壁臣翾的神色,因为她几乎可以肯定,他此刻肯定明白了七八分,没错,这首曲子正是当年初遇壁臣翾,在离耳湖上为了感谢他赠琴所弹奏的那首。当时船上只有壁臣翾、星君宴和井扶摇几人,所以知道这首曲子的人并不多,就算不是羽乔亲手传授,能够弹奏这首曲子的人必定也是和羽乔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再加之那弹奏的神色和感觉,都和羽乔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壁臣翾又怎么会没有怀疑。
羽乔弹奏完毕之后向着壁臣翾盈盈一拜,当下并不做声,壁臣翾知道其中必定有古怪,怕伤害到她,此刻也只能继续假装,“此曲深得本王心意,起身吧,你叫什么名字?”
众人无不惊讶,这样一个女子竟然能得到王上的厚爱,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羽乔一方面自然是想要壁臣翾认出自己,但是另外一方面,她却还有自己的打算,她必须要知道天权他们冒险潜入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当下用有些疏离的声音说道,“奴婢星儿。”
壁臣翾不明白她的打算,但是他绝对不能放过这么好一个找到羽乔的机会,“本王甚是喜欢你的曲子,今夜,你便来为本王侍寝。”
如果现在羽乔还有心思看到众人的表情,一定会忍不住哈哈大笑,那副肠子都快悔青了的样子还真真让羽乔痛快。
不过她今夜不能离开,因为今夜便是揭晓一切谜底的时候了,而且若是她离开一夜,邢姑姑和月儿肯定会有所怀疑,所以当下只是再行了礼,“想来奴婢是极没有福分了,今日奴婢身子不爽,恐是不能服侍王上。”
居然有人会拒绝王上的侍寝,难道自己当真小看了这女子,看她那普普通通的样子,又不像是极有手段的女子。后妃们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后来又想想,这女子若真是来了葵水,到时候被王上发现难免坏了王上兴致,与其到时候被王上降罪,还不如一早自己先说了出来,这样看来,只怪她自己没这个命,不过倒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