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辅站在一边,他很清楚现在的情况让风湟心里很煎熬,可是,他更清楚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的静王府,需要将府赵家的支持。
少时,风湟睁开眼睛,问:“豹营如今情况怎样了?”
林辅道:“霆门三万七千四百二十三人都已编入军制,豹营基本组建完成。”
风湟点头。
“殿下,我们的速度是否太快了?祁阳来报,昨日将府赵家赵齐曾到过豹营,惊叹殿下征兵速度迅疾。”林辅道。
风湟冷冷一笑,道:“那又如何?”他站起身,来到窗前,背对着林辅,声音如风道:“林辅,我有些改变初衷了。”
林辅抬头看着他有些孤傲的背影,没有说话。
“即使报了仇又怎样?还是四面受敌,处处身不由己。我受够了这种屈辱。”他转身,看着林辅,一字一句道:“只有一个办法能让我永远不用受制于人,那就是,君临天下。”
林辅心中一震,震慑于他此刻所无形散发的戾气和霸气。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豹营就是这把倾尽了我所有心血的利剑,如今,到了开封的时候了。”风湟眯起眼睛,双拳紧握。
林辅俯首,道:“殿下,无论您做何决定,属下都将誓死追随在您身边。”
风湟看向林辅,道:“其实我知道你很想去豹营和祁阳一起共事,只是,静王府委实不能少了你。”
“殿下,属下明白您的意思。”林辅沉声道。
霁馨宫,赵雪婧侧卧在床上,雪嫩的小脸上有着红晕。
本来,她只想看看萧灵儿对她的介入究竟有多大反应,可是,依偎在风湟怀里的时候,她的心却彻底沦陷了。
她忍不住幻想,如果哪天,他是心甘情愿地抱她时,那怀抱会有多么的温暖与安全。
即使萧灵儿不介意和她共享一个怀抱,可是,她却不能容忍她认定的男人还爱着别人。
她睁开晶莹的双眸,嘴角泛起一丝温暖笑意,“萧灵儿,你可准备好了吗?”
次日清晨,灵儿一觉醒来,觉得头有点昏,“瑶瑶,瑶瑶。”她一边坐起一边叫道。
“灵儿姐姐,你醒了。”瑶瑶从床侧现身,“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灵儿小手撑住额头,问。
“灵儿姐姐,快到巳时了。”瑶瑶给她端来一杯茶,“灵儿姐姐,先喝点茶吧。”
灵儿抬头看她,小嘴翕动两下,欲言又止,伸手接过茶盏。
“王爷昨晚宿在晟啓宫了,今晨出去之前来探望过灵儿姐姐,还吩咐瑶瑶要好好照顾灵儿姐姐。”瑶瑶善解人意道。
灵儿微微一顿,点头道:“知道了。”
“殿下,前面就是豹营了。”来到城郊,林辅用马鞭指着依山傍林的一片建筑道。
风湟勒紧缰绳,看着那片占地广袤的建筑,眼中泛起一丝激动,少时,一夹马腹,与林辅一起向那边疾驰而去。
豹营门口,一三十几岁,中等身材的男子,身侧站着两个二十岁出头,容貌清秀,眼中却透着与年纪不符的沉静目光的少年。三人正一脸期盼的看着城门方向。
少时,见城门口出现模糊的两骑,三人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迈前几步,神情灼灼。
风湟和林辅来到营门口,翻身下马。
“属下拜见王爷!”殷殷等候的三人忙毕恭毕敬的下跪行礼。
风湟上前,一手扶住中年男子的胳膊,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道:“请起。”
三人起身,原本平静的无波的目光,在看见风湟之后,无一例外的泛起了激动的涟漪。
“祁阳,辛苦你了。”风湟看着他,沉声道。
“属下职责所在。”祁阳低头,眼中微湿。
风湟目光越过他的肩,看到身后两个神采奕奕的少年,笑道:“龙崎龙峻,两年不见,竟长得这般高了。”
龙崎龙峻忙拱手道:“多谢王爷记挂。”
林辅将手中缰绳交给了门侧的卫兵,也走了过来。
“林兄。”祁阳眼中泛起喜色,“林主管。”龙崎龙峻也齐齐行礼,林辅笑着拍拍祁阳的肩膀,看看龙崎龙峻,道:“真是意气风发啊。”
祁阳闪身一侧,对风湟道:“王爷,请。”
豹营内,偌大的校练场上,三万多人列着整齐的方队,器宇轩昂,威武雄壮。
当风湟走至队伍的正前方时,三万多人突然同时下跪,拱手道:“拜见王爷。”声浪整齐雄浑,直遏云霄。
风湟看着眼前这三万多个毕恭毕敬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湿了他的双眼,许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完整的霆门,这中间,起码有八成的部下,与他是第一次照面。
场地上很安静,唯有四周的旗帜,在春风中微微卷动着。“请起。”风湟平息下心中的涌动的激情,沉声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神奇地传遍了整个校场。三万多人在同一刻,以同一个动作站了起来。
风湟走进整齐的队列,看着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心潮激荡。多年来,霆门在他心目中,一直只是一个由祁阳带领的,具有一定杀伤力的组织这样一个概念。
可是,今天出现在他面前的霆门,却是由这样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组成的,他难以再把它理解成一个组织,或是比喻成一把利剑。因为此时霆门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家,而这些在他落魄之时还能誓死追随的部下们,更是他患难与共的兄弟。
“周乔,你的妹妹可曾安置好了?”风湟站在一个士兵面前,淡笑地问。
名唤周乔的少年微微一愣,抬眼看向风湟,有些不可置信道:“王爷,您知道属下的名字,知道属下还有个妹妹?”
风湟笑了,道:“稍后把住址报给林主管,他会派大夫前去医治令妹的腿疾。”伸手拍拍彻底愣住的周乔的肩膀,风湟继续往前。
“王玉,离国前可曾去拜祭过你的父母双亲?”王玉一怔,眼中泛起湿意,拱手道:“回王爷,拜祭过了。”
风湟点头,继续往前,脚步所至之处,身旁的士兵无一不感动于他对自己的了解,三万多人的队伍,素未蒙面的门主竟然见自己的第一面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并且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感动的火苗以风湟所在为中心一圈圈扩散开来,庞大的队伍虽然队形未变,但是众人脸上的表情却已决然不同。
无法否认,场地上大多数部下,原先只是听说过霆门还有一位门主,对于这个素未蒙面的门主,即使众人心中有着尊敬,那也是有限的,可是,这短短一刻,却让所有人心中持了同一想法:如果这样的门主还不值得全心的效忠与尊敬,还有谁值得?
祁阳和林辅站在队伍前面,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祁阳感慨道:“原来门主对霆门部下如此关切。”
林辅道:“霆门,殿下一直记挂在心,无法相聚,殿下只能将你呈上的所有霆门部下的资料及画像看了一遍又一遍。”
“苍天有眼,终于让我们盼来了这一天。”祁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