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却笑道:“艳儿,你这生生变的哥哥一点都不认识了,你想拿哥哥的命倒简单,为何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那人是廷尉府里的捕快头子,手上功夫了得,要是三儿再慢半步过去,你还有命在这说话么?”钟无艳低了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人,是真关心她么?
不等他们说话,寿王便又说道:“我雇好了车了,一会送你回家,我和三儿就不送你了,省得明瑞误会,你自己小心些。”伸手指了指蒋梦国道:“把她抱上车,送回去罢,这会子不见了人,想是府里要乱了套了。”
蒋梦国将她抱上了车,寿王又嘱咐了那车夫几句方让他赶车走了,蒋梦国看那车走远,叹了口气,小声道:“爷,要是你,这世上就剩两活人了,你怎么办?再丑也从了罢?要不怎么办?”寿王拿扇子柄狠狠敲了他脑门一下,喝道:“要是我,就离她远点!”蒋梦国摸着生疼的脑瓜子,笑道:“您老说的是,离她远点罢。”寿王不理他,一径上了车,吆喝他赶紧赶车,再找个地喝酒去。
“咱还去万花楼?”蒋梦国问,寿王摇摇头:“太吵了,不去了。去德馨楼看戏去。”蒋梦国笑道:“爷最近天天去德馨楼,那戏都看了多少遍了,人家又不换新戏,你不是看上那里的戏子了吧?”寿王干咳了一声,道:“你小子敢开爷的玩笑,不想活了?戏子倒没看上,以前没带你的时节,倒常陪一个人去,她喜欢那的气氛,说是看着戏嗑着瓜子,听大人喊小孩哭真有趣。”
蒋梦国笑道:“别是个女人呗?”寿王叹了口气:“三儿,你猜对了,就是个女人,不过现在不同啦,也只有看看的份喽,许是看见了就死了心,再不去了罢?”寿王的话倒弄了蒋梦国一头雾水,心里细想,却想不通这王爷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反正是好事坏事都做,好话坏话都说。
马快车轻,眨眼便到了戏楼了,两人找位置坐下,小二送上茶来,两人慢慢喝着看戏,蒋梦国坐不住,又不敢起身走,瞅了几眼戏没兴趣,便满戏楼的拿眼溜人自找乐子,这目光一溜倒惊了一跳,最前排分明坐着瑞王,身边还有位女人,虽说看不到脸儿,光看侧面就是位美人无疑,打扮的光鲜亮丽,一手嗑着瓜子,另一只手却拽着瑞王的衣襟子。蒋经国转眼去瞅寿王,显然他也瞧见了,正不眨眼的盯着那女人,若有所思的模样。
蒋梦国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悄声笑道:“爷说的那女人想是变了心跟了瑞王爷罢?”寿王回过神,脸色一正,喝道:“放肆!再这么跟爷说话,爷的窝心脚踹死你!”蒋梦国一缩头笑道:“小的说对了?谁家的小蹄子这么不开眼?”寿王一巴掌过来糊到他头上,“啪”的一声响亮的很,这一声惊得好些人朝这边瞅过来,那美人也回过头来看。寿王忙低了头装喝茶。
那美人却是看到了,一展笑颜,离了座位,朝他们走过来,给寿王问好,寿王站起来笑道:“真是巧了,也来看戏?”鲁美莺红着脸点点头,寿王伸手探了她个爆栗,笑道:“这会子有情哥哥陪,表哥哥可派不上用场了,我说呢,去你家两三回都没见人,原来跟人在这相会呢!”
鲁美莺白了他一眼,手伸出来要掐他,却瞧了瞧前面坐的瑞王,又缩了回去,小声道:“你敢再拿我磨牙,姑奶奶非掐死你不可。”寿王笑道:“日子定了么?什么时候娶?”鲁美莺啐了他一口道:“你急什么?难不成是给你娶老婆?也不知哪家的姑娘要遭了殃,最后要落到你手里受罪。”
蒋梦国听着他们相互打趣,眼睛却瞧着瑞王,正坐那一本正经的看戏,像是不知道鲁美莺离开了一般,心中不禁骂道:“靠,假正经不是?老婆死了几天,又弄上手一个,那钟无艳又算什么东西?却只听寿王又说道:”我还有事,稍坐一会就走了,你快去陪你的情哥哥去罢,我也就走了。“鲁美莺笑嘻嘻的摆摆手,回去座位,在瑞王耳根子低下说了几句。瑞王点了点头,方转过身,才看到他们似得,慢吞吞的站起身,走了过来。
寿王才刚坐下,抿了口茶,见他弟弟走过来,便笑道:”老二也看戏来啦?我记得你不喜欢看戏的。“瑞王给他请安问了好,方淡淡回道:”她偏要来,于是就来了,看着解闷倒好。“寿王点点头,又说道:”晚上的宴席你去么?我瞅着父皇的兴致也不高,必定乐不起来。“瑞王摇了摇头:”家里刚走了人,还是不去了,不吉利。再说怕父皇他忌讳。“
蒋梦国插话道:”爷,你不去瞧瞧钟大小姐去?那人医术虽说高明,怕也有误诊的时候。“寿王瞪了他一眼,瑞王的脸却落了色,又假装镇定的问:”她怎么了,可是病了么?“寿王笑了笑:”没什么,跟人在万花楼打架,伤着了,你猜她跟什么人打起来了?廷尉府的捕快头子陈九刀,幸好人家一动手发现了她是女的,手下留了情,要不是那样,就是不死也得残了,那丫头啊,也不知怎么搞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瑞王的脸色变得煞白,却还装着漠然的样子道:”也对,最近她是变得有些古怪,哥,没事我回去了,她找我呢。“说完便转身走了。又去鲁美莺身边坐下,鲁美莺仰起脸,跟他说什么,他倒淡淡的笑起来。
蒋梦国鼻子里哼道:”爷,您这弟弟真是有趣,专门跟您抢人抢东西的罢?“寿王听了这话倒没生气,却长叹一声道:”只怕是我有心让他抢,却有人拼死拦着让他抢不去。“却又话锋一转,饶有兴趣的瞧着他问道:”三儿,爷我也奇了怪了,你和艳儿看起来狠是熟悉,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