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河里嗵的一声,水花四溅,一个人从水里站起来,秦舒呼出一口气,笑意盈盈:“喂,你冷不冷,三月春寒,水里还有冰渣子,你还真敢往里跳。”
明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刚真是感觉快死了,可是他却后悔了,万一没穿回去呢?万一就这么死了呢?多可惜啊,好不容易再活一回,要是被自己这么个傻缺又把自己给折腾死了,他做鬼都不会放过自己的,而且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那些话说的很对,自己堂堂21世纪的知识分子,经过国家精心培养的高科技人才,怎么可能是懦夫,真是笑话。
明典站在水里,水深及腰,他咬了咬牙,又咬了咬牙,对着岸边笑眯眯的女子大吼:“这就是你说的水很,深?下去就直接翻肚皮了?你翻个肚皮我看看。”
“我怎么知道,水不深你在水里呆那么久干嘛?书上描绘河流的时候都说水深啊,我又没跳过河,我怎么知道。”秦舒扁扁嘴,吼回去。
“没胸又没脑,没知识没常识。”明典生气。
“那你知道水浅干嘛还呆水里那么久,有病啊。”
明典噎住,“我,我摸鱼不行啊。”
······
明典深一脚浅一脚的从水里上来,秦舒看着他的脸吸了吸口水,刚才对吼的不愉快都被她抛到脑后了,她巴巴的迎上去,呆呆道:“喂,你好漂亮啊,比小花旦还要漂亮呢,我以为李大海已经很漂亮了,你比李大海强太多了,我好喜欢你啊,我们成亲吧。”毛毛委屈的蹭了蹭秦舒,秦舒安慰道:“毛毛,你应该找个母驴,那才是你的真爱,我是人,我这个身份是你永远无法超越的,死心吧啊。”
明典一个踉跄,瞬间又栽到河里,好不容易等他爬上来,就看见秦舒眼睛亮亮的看着他,明典叹口气,这姑娘长这么漂亮,居然是个脑子有病的,真是可惜了,这到底是有多缺爱啊,刚见面就想结婚,这小身子骨怕是都没十六岁吧。
明典坐在岸边将羽绒服脱下来,秦舒就在旁边笑眯眯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呆呆的痴迷的看着他,看的明典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落了一地,他看向秦舒,犹豫着开口:“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
秦舒一脸好商量的样子笑道:“好啊,那你跟我成亲。”
“你不知道我叫什么从哪里来家里有什么人祖宗八代是做什么的有没有老婆孩子你就让我跟你成亲?是不是太草率了?”
“哦,那你叫什么从哪里来家里有什么人祖宗八代是做什么的有没有老婆孩子?”秦舒笑,然后她看着他认真道,“可是我在乎你家里有什么人祖宗八代是做什么的呀,再说了就算你有老婆孩子怎么了,我又不会吃了他们。”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了解,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这样就说成亲这种人生大事上不好。”明典无奈。
“没什么不好的,”秦舒无所谓道,“你长的很漂亮,我很喜欢你,喜欢不就可以成亲了么?”
明典一头黑线,和着这姑娘喜欢自己只是因为自己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他扶额,“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没感情的婚姻是坟墓。别在想着要嫁给我了,我是不可能娶你的。”
“为什么?李家村的小伙都上赶着娶我呢。”
“那你去嫁他们。”明典怒。
秦舒面色一沉,低低道:“现在他们不敢娶我了。”
“你说什么?”明典抬头,刚才她声音太低,他没听见。
“没什么了,总之不管你乐不乐意,我就要和你成亲。”
明典头都大了“你······”
“听说过强买强卖的,还不知道原来还有女人逼婚呢,大历的女人真是豪放的很啊。”一道戏谑的声音打断了明典的话。
秦舒抬头看了看走来的蓝袍男子,想了想,认真道:“哼,长的还不错,但是没他漂亮。”
蓝袍男子笑道:“原来是看上了这位兄台的脸了,不知姑娘是哪座山的大王,要这么着急的找压寨相公。”
秦舒猛地站起来,指着蓝袍男子说:“你是哪里来的,报上名来。”
“在下游方大夫夏觞,不知女大王是否记得扔在山下的喜服?”夏觞笑的一脸无害。
“喜服?”明典看了看秦舒,恍然大悟,“原来你已经成亲了,那你还要死活跟我成亲,你怎么这么水性杨花呢······”
“不是这样的,”秦舒急急忙忙的解释,“我没成亲,我还没进李大海家门他就死了,我还是单身的。”
“哦~原来克死了自己的未婚夫啊。”夏觞和明典拉长了声音。秦舒垂下头,低低道:“你们也相信是我命硬克死了李大海?命运一说,不是最为虚无缥缈么?”
明典看了看秦舒瞬间黯淡的脸,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夏觞当做没听见秦舒的话,转头对着后面的黑衣小厮道:“唐石,拿一套衣服给这位公子,”他又转过头看着明典笑道,“兄台不会是打算一直穿着这身···嗯···装扮奇怪的湿衣服吧。”夏觞打量了明典一眼,眼里的探究一闪而过。
明典尴尬的笑了笑:“还是这哥们···呃··还是兄台想的周到,在下明典,谢谢你。”
“明兄弟客气了,这是驱寒丹,可以驱除你体内的寒气,三月春凉,当心风寒。”夏觞伸手将一颗丹药和衣服递给他。明典又道了一声谢,然后跑到远处的树后换衣服去了。
“哎,等等我。”秦舒看明典离开,便要跟上,夏觞一把抓住她,手正好扣在她的脉搏处,探查到她的脉象后,夏觞眉头微微一皱别有深意的看了看秦舒。
秦舒追美不成,回过头没好气的看着风轻云淡的罪魁祸首,“男女授受不亲,你拉着我干嘛,难不成你喜欢我啊,你长这么丑,我是不会嫁给你的,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夏觞面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一脸嫌弃,“偷窥男子换衣,你的羞耻心是不是被你喂驴了,怪不得有这么一头猥琐下流的驴。”某吃草的驴无辜躺枪,某驴听见后,朝着蓝袍的某人呲牙咧嘴,四蹄如飞的扒着脚下的泥,泥土的方向正是诋毁它的夏觞,漫天的草屑夹杂着冻土渣子劈头盖脸的砸过来,秦舒刚想叫一声好,只见黑衣小厮袖袍一挥,那些草屑啊土渣子啊全都掉转方向砸向那只仍在奋力刨土的驴。
某驴奋力刨土的形象顿时定在那里,片刻后传来某驴撕心裂肺的控诉:
“嗷嗷······”
秦舒看着毛毛被整心里为它默哀了一下,然后她转头心有余悸的看了看黑衣小厮,对着夏觞恨恨道:“连驴都欺负,没爱心没公德······”
“唐石,我们多久没吃过驴肉了?”夏觞忽略秦舒的指控,闲闲的问黑衣小厮。
唐石一本正经道:“回主子,上一次吃驴肉是三年前,那时候路上有一只驴吃了您要的药,你说吃了驴肉一样有药效,便将那驴杀了。”
“哦,”夏觞点点头,看了看秦舒又看了看远处的驴,慢慢道,“驴肉的味道不错,让人欲罢不能。”
秦舒被他那一眼看的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毛毛听到更是吓的腿都软了,它赶紧巴巴的跑过来,伏在夏觞腿前,雾蒙蒙的眼珠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夏觞,拿头轻轻的有节奏的讨好的蹭着夏觞的腿,还没节操的舔了舔夏觞的靴子,将那双纤尘不然的黑色鹿皮靴子舔的锃光瓦亮。
秦舒双手捂脸,哀怨的看天,这只驴真是太丢脸了,谁养的这么只容易叛变的蠢驴,竟然对着他们共同的敌人做出这样让人发指的事情,真是,真是太丢脸了啊!秦舒怒其不争的道:“毛毛,你怎么能这样就服软了呢?你的骨气在哪里,毛毛,如果你还是只公驴的话就给我狠狠踢他。”
夏觞伸手摸了摸毛毛的头,毛毛没节操的享受的蹭了蹭夏觞的手心,夏觞瞥了秦舒一眼,“识时务者为俊杰,某些人连驴都不如。”
“你你你···我我我···”某个连驴都不如的人气的脸通红,话都说不顺畅了,只是粗着脖子呼呼的喘气。
唐石看着跳脚的秦舒默默地为她默哀一下,自家主子的舌头那都是淬了毒的,那张嘴和他的医术一样登峰造极,况且自家主子想整的人还没有一个在被整以后完好无损的开始新的人生,姑娘,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随意的向山下抛你烂的跟裹脚布一样的喜服,还抛到尊贵无比的主子头上,姑娘,你就自求多福吧。
夏觞看了看唐石,目光亮的吓人,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一般,唐石被夏觞那一眼看的透心凉,他赶紧低下头,数着地上的石头。夏觞收回目光,又看了看秦舒嫌弃道:“要说话就好好说话,若是不会说话的话闭上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看着真让人糟心。”
秦舒:“······”这是作了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