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啊,还没嫁过来就把我儿子克死了,我们老李家真是做了什么孽哟。”
“白发人送黑发人哟,我们老两口以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啊,你这个煞星,克死了你父母还不算,为什么要祸害我儿子啊,我的儿啊,这就是你要娶的女人啊,这么个黑心的婆娘连眼泪都不肯给你掉,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呐才要娶她,这倒好,媳妇没娶到反倒搭了自己的性命,儿啊。”
······
李家村。村长家。
本来今天是李村长的儿子李大海要娶同村的孤女秦舒,红绸子前几日就已经在李家大院挂的满满当当,李家村村民都在替李大海高兴的同时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这是为什么呢,原来秦舒并非李家村人,十年前秦老头在外面砍柴的时候捡到了一个孤儿,为她取名秦舒,秦老头夫妇一直没孩子,他们对待秦舒相当好,只是几年后秦老头去砍柴的时候竟然被狗熊咬死了,秦老太太在秦老头死后的半年的某一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头碰在门槛上也一命呜呼了,这李家村后山上这么多年一直就没有狗熊,而且秦老太太身体非常硬朗,怎么可能被碰一下就死了呢?这在李家村人看来秦老头秦老太的死就显得非常蹊跷,大家都觉得是秦舒克死了秦老头夫妇,心里对她就多了几分抗拒。
可是这种恐惧都是老一辈人的想法,新生代的李家村的青年小伙们都是相当的喜欢秦舒,秦舒不仅人长的漂亮是这十里八乡的一枝花而且秦舒背后没背景啊,在村里有声望的秦老太夫妻都被克死了,以后娶了这个小美人还可以多纳几房妾,娇妻美妾人生真是快活啊。于是众多李家村青年就经历了漫长的与家里的老头老太太们奋力抗争以及和同村的情敌们无数次的打架斗殴的岁月,李家村村长的儿子李大海在最后一次的打架斗殴中挥臂一喊“知道我爹是谁不?小心以后让我爹给你爹穿小鞋”的霸气武威的爱情宣言中,稳稳的走过众多翻白眼翻得眼抽筋的青年,笑眯眯的准备迎接传说当中的克父克母的美丽绝世女煞星。
李大海终于要娶女煞星啦,真是让多少碎了八瓣的父母心转眼间就恢复如初,李村长听到自家儿子偷偷给女煞星下聘的消息,手一抖摔碎了珍爱的一对鼻烟壶,正在绣花的村长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一分神将好好的鸳鸯绣成了野鸭子还不自知,多少村民暗地里对李大海感恩戴德,认为李村长这个霸道村官最大的功德就是生了这么个好儿子。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李村长夫妇的脸拉的比驴脸还长,李村长整日愁眉紧锁,村长夫人整夜以泪洗面,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虽然心中有千万的不乐意,可是看见自家儿子高兴,并且在李大海两次上吊两次割脉三次溺水三次绝食的十分完美的苦肉计下,村长夫人心一软,不得不屈服李大海的淫威之下,村长夫人吹了一股子甜蜜蜜的枕边风就搞定了李村长,答应了这门亲事,李家三口在李大海的机智下终于统一了战线。
媒婆拿着老黄历,在村长夫人面前叽叽咕咕的推算着,突然媒婆露出了粘着韭菜叶子的大黄牙笑着说“三月初八可是千年难遇的好日子,最宜嫁娶,这日子可让新娘子旺夫呢”,村长夫人一听旺夫,瞬间就笑的眼睛都没了,她赏给媒婆一个银锭子,高高兴兴的将日子定在三月初八。
出门的时候媒婆手中的黄历露了出来,乙巳年肖猴,大历元初六年,该死的,不知道那是去年么?
三月初八,春光明媚,万里无云,李家村喜气洋洋。
李大海穿着喜服,一副人模人样的风光样子,他骑在同样一身红毛的毛驴上,走过李家村的长街,走过众多眼巴巴心生怨毒的李家村青年,走向他憧憬的抱着美人归的梦境。
当然迎亲的过程是美好的,见到新娘子的一瞬间李大海被惊艳了,并且华丽丽的解释了一下什么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这种玄幻的景象,那哈喇子都流成湖了,最后在媒婆使劲踹出第四脚的时候李大海终于回过神来,他刺溜的吸着哈喇子,十分骄傲的将新娘子迎向了——毛驴!对,没错,就是那头让李大海忙活了一夜终于将黑毛染成了红毛的傲娇毛驴。
看见李大海抱得美人归,总有一些爱慕秦舒美色的青年内心是愤懑不平的,是对李大海怀有最深沉的恨意的,所以在李大海将要踏进李家大门的时候,不知道谁扔了一个香蕉皮,然后李大海重心不稳滑倒在地,结果——死了。
众人乱的一团糟,李家装扮红彤彤的跟灯笼似的此刻就显得滑稽无比,红绸子还没来得及撤下来,转眼就挂了白布了,众人看着秦舒,齐齐的退了好几步,一些爱慕秦舒的青年脸上齐齐露出恐惧之色,传说中的命硬啊,今日终于相信了,美色和性命面前,当然还是性命最重要,前一秒还是一脸的为伊消得人憔悴在李大海死后就立刻变成了珍爱生命远离女煞星。
人往往是那么奇怪,在觉得你好的时候,什么都是好,放个屁都觉得与众不同绕梁三日,一旦抛开人性的表皮,让罪恶的因子肆虐的时候,那些所谓的喜欢就会变成翻天覆地不死不休的毁灭,做什么都是错,连活着都让人觉得是对生命的一种亵渎。秦舒低着头,轻轻的说了句:“如此人性。”只是她的声音太小,还没来得及被人听到就湮灭在李村长夫妇哭天嚎地的悲痛中。
“你说说你啊,还没嫁过来就把我儿子克死了,我们老李家真是做了什么孽哟。”村长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还不忘狠狠的将秦舒一脚踹倒在地上。
四周都是村民的窃窃低语。“看李大海被克死了吧,都说是煞星了,还死活要娶,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呢嘛。”
“咱们李家村可是从来没这样过,你说她会不会给咱们整个村子带来灾难啊,哎哟,佛祖保佑。”一个妇女说着急忙双手合十。
“我说牛二媳妇,”那妇女旁边的妇人推了她一下,道,“你可千万别吓我,我们家大狗子还在外面做生意呢,你这话说的怪瘆人的,我可不想我家大狗子有什么不测。”
“这又不是我瞎说,还不是这煞星煞气这么重,克死了三个人了,谁知道会不会真像我说的那样。”牛二媳妇道。
“都是这女煞星,将她赶出李家村。”
“对,赶出去。”几个妇女附和。
······
秦舒像是没有听到她们的话一样,她用手揉着刚才被村长夫人踹的地方,疼的有些龇牙咧嘴,她看了看哭的正欢的村长夫人,心里道:这婆娘真是好力气,踹了我那一脚还跟没事人一样,居然还哭这么久,只是不知道上次庙会里搭台唱戏的小花旦演的那个角儿哭了多久,能不能和这婆娘比,要是她们两个来一场哭戏大比拼就好了,肯定有很多乐子。
当然这种想法秦舒只能心里想想,毕竟人家的儿子因为娶自己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哟,我们老两口以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啊,你这个煞星,克死了你父母还不算,为什么要祸害我儿子啊,我的儿啊,这就是你要娶的女人啊,这么个黑心的婆娘连眼泪都不肯给你掉,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呐才要娶她,这倒好,媳妇没娶到反倒搭了自己的性命,儿啊。”李村长看见秦舒坐在地上揉腿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提起秦舒,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她,在李大海尸体前一阵痛诉。
秦舒看了看李大海,心道:李大海死的还挺好看的,以前见到死人的时候都是很吓人的,要不要一会儿去研究一下李大海怎么能死的这么好看呢,万一以后死了我也要好看一点。
众人见秦舒还是不哭,都叹了口气,指着秦舒,生气道:“真是黑心的婆娘。”
秦舒暗暗翻了翻白眼,心里哼了一声:谁黑心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心是什么颜色的,你们知道个屁啊,不过去年冬天抓到一只蛇,那蛇的心是红色的,鸡鸭的心也是红色的,那我的心应该也是红色的才对。她又看了看那只红毛驴,撇撇嘴:又不是谁都跟这个红毛一样,还能染色的,不过李大海真是厉害啊,居然能把黑毛染红了,我也好想试一下,哎要是李大海没死就好了。秦舒终于由衷的发出了一声惋惜的叹息。
李村长见秦舒还是无动于衷,他叹息着摇摇头道:“你来给大海守灵吧,你是他的未亡人,这是你的责任。”
秦舒心里一惊,看着李村长,声音清脆:“我不能给李大海守灵,我才不是他的未亡人。”
“你,你,你说什么?”李村长气的一阵哆嗦,他指着秦舒的鼻子,嘴都快气歪了。
“我说我不能给李大海守灵,我不是他的未亡人,”秦舒使劲的喊道,随后她嘀嘀咕咕的说,“村长您又不老,我说的那么大声还没听到,看来真是被李大海的死刺激到了。”
“我们大海可是给你下了聘礼的,你死也是我们大海的媳妇。”村长夫人恶狠狠的道。
秦舒想了想,笑道:“聘礼我已经还给李大海了。”
“什,什么,你什么时候给了他?”村长夫妇对看一眼,眼里全是疑惑。
秦舒笑道:“前几天李大海要我给他做一个香囊,我问他放什么香,他说让我把我觉得最香的东西给他放进去就行了,他给我的那条金链子上面有股子猪油味,我嫌难闻就给他放进香囊了,呐,现在还在他腰上挂着呢。”
李村长哆哆嗦嗦的拿下香囊打开,里面确实有一根金链子,金链子上确实有一股子猪油味,李村长觉得眼熟,这,这不是自家媳妇的金链子吗?怪不得最近亲她都觉得不习惯,原来脖子上没了这一股子猪油味的金链子了。
村长夫人一见是自己的金链子,顿时双眼一黑,晕了,晕前还不忘心里骂了一顿李大海:小兔崽子,让你随便拿个东西当聘礼,竟然选了最贵重的金链子,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众人一见村长夫人晕倒了,都急忙的去抬她去休息,顿时又乱成了一锅粥,而秦舒,谁也没空搭理她了。
秦舒看了看混乱的李家大院,她走到红毛驴面前,拍了拍毛驴叹了口气:“哎,我说红毛,我们都不受人欢迎,干脆我们两个结伴浪迹天涯怎么样?”毛驴蹭了蹭秦舒的手心表示赞成。
“哎,红毛,原来成亲一点都不好玩,本来还打算拜个天地什么的,真是的李大海骗我,活该他死了。”秦舒边牵着红毛往外走边喃喃道。
毛驴:“······”
“哎,红毛,你说你会不会被我克死啊,不过你放心你要是被我克死了我肯定不会让你曝尸荒野的,我还没吃过驴肉,不知道好不好吃,等你被我克死了,我吃一下你的肉好不好,哎,红毛,你的肉好不好吃?”
毛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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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擒夫攻略,可是创建的时候潇湘说攻是禁止词汇,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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