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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书名:盛世高嫁之嫡妻妖萌 作者:朝舞雪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3:08
    说是逃避也好,说是自欺欺人也好,这是她如今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如果不这么做,她只怕连在六皇子府待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大概楚越漓对于此刻的现状,也是无从下手一筹莫展,所以在秦向晚发起的冷战期间,他从未来打搅过她,即便是面对面的相遇,他也会静静退到一边,然后目送她离开,标准的相敬如冰。
    每次她从他身边走过,心口都会抑制不住地疼,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折磨的是谁,他与她之间,又是谁付出的更多一些。
    她想,或许会永远这样下去吧,就算一开始会难过,但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那些痛彻心扉与挣扎不甘,最终也会由浓烈变为平淡,哪一日想起来回头再看看,忽然之间就会发现,那些原本最在乎的,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
    这是她不想看到的,也是她害怕看到的。
    事到如今,身是自由的,但心,却被一道看不见的枷锁,永远地束缚住了。就像个巨大的封印,只有施咒的人才能够解开。
    就在她准备一直当鸵鸟时,一场中秋宴会,让她不得不把脑袋从沙子里拔出来。
    作为正妻,秦向晚理应是唯一有资格陪同楚越漓一同参加宴会的人,但谈幼仪身为谈大将军的嫡亲孙女,地位和身份无比尊荣,连皇帝身边最得宠的玉贵妃,都不敢得罪她,可想而知这位谈小姐的面子有多大了。
    也难怪,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楚越漓有了这个助力,想要在朝中站稳脚跟,就轻而易举多了。
    他是个很实际的男人,她不敢自认对他了解至深,但也知道,他的理想,绝对不仅仅是功成名就。
    她该帮他吗?如果帮他的代价,就是要和另一个女人一同分享他,那她宁可做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宁可承担一世的骂名。
    宴会依旧是千篇一律的流程,极尽华丽,极尽奢靡,也极尽无聊,极尽单调。
    秦向晚已经做好了要在这种无聊中强忍两三个时辰的准备,谁料中途竟然戏路大变,不是哪家小姐登台表演,奏琴一曲,也不是哪家公子赋诗作画,展示才华,而是一场振奋人心的封王大典。
    秦向晚不知道楚越漓究竟是如何从中斡旋,从中布置的,一向对他厌恶至极的皇帝,竟然下旨封他为瑞亲王。
    连楚靖煊尚且只是个郡王,他却一跃成为亲王,这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与她抱着同样想法的人很多,大概都没想到,楚越漓竟然能够成为亲王,在这之前,他一直都是个被人遗忘的皇子。
    这应该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秦向晚却能看得出,上前叩谢接旨的楚越漓,眼中并无半分喜悦之色。
    这段时日,他似乎太过于高调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这其中一定有他的理由。
    这个理由是什么?是出人头地?是名垂千古?还是君临天下?
    原来,自以为是最懂他的人,其实她根本就看不清他,看不透他。
    “秦小姐,你不高兴吗?我们的夫君被封了亲王,你应该替他开心才是,可你这一脸郁郁寡欢的模样,难不成是对夫君有什么怨气?”一旁的谈幼仪阴阳怪气地开口。
    我们的夫君。
    这五个字,像针一样狠狠扎进了秦向晚的心窝,难以呼吸的疼痛,让谈幼仪那软绵的声音都显得刺耳起来。
    她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谈幼仪却不管,继续自顾自道:“听说太师府的家教非常严格,从秦四小姐的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秦三小姐却一点也没有太师府小姐该有的风范,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此刻,高高的玉阶上,那个男子,已然捧着圣旨转过了身。
    那张风流雅致的容颜,第一次露出如岩石如冰雪般的冷冽与坚韧,宛若一棵饱经风霜的大树,再可怕的风暴,都无法将其摧毁。
    他的眼广博如海,似能包罗万象,天地在握。
    恍然中,她看到他似乎朝自己这边看了眼,那眼神,就像是在学校得了奖状等待父母夸赞的孩子,期期艾艾的,简直要把人看醉了。
    下意识转过头,不是不敢与他对视,而是怕伤了他的心。
    谈幼仪似乎也看到了两人的互动,不甚高兴地撇了撇嘴,“夫君真是可怜,你看四殿下,哪怕只是被封了郡王,他的夫人都会很温柔地赞美他,这才是夫妻,才是身为一个妻子应当做到的。”
    秦向晚捏紧了袖口下的手指,整个人就像一根绷紧的弓弦。
    “我从嫁给夫君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人,我相信他,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所有人敬畏的对象,高高在上,大权在握……”
    听到这里,秦向晚心里那根已经崩到极致的弓弦,终于“啪”地一声断了,她毫不客气地反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月盈则亏的道理难道你祖父没有教过你吗?你若是只想嫁一个位高权重,可以为你提供一辈子奢靡生活的夫君,你何不直接嫁给皇上?我的夫君,他永远不会成为你口中的人!若他有一日不再风光,哪怕身败名裂,哪怕穷困潦倒,他依然是我的夫君,我不会难过,也不会嫌弃他!相濡以沫,患难与共,这才是身为妻子应该做到的!你,没这个资格!”说完,丢下一脸目瞪口呆的谈幼仪,起身拂袖而去。
    那些话她本不该说的,谈幼仪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想管,她因为什么目的而嫁给楚越漓,她也不想知道,果然,三个人的世界,她怎么也无法适应。她就像一只面临生存环境崩塌的恐龙,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去。
    她挣扎过,痛苦过,努力过,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胜过命运。
    如果这是上天的安排,她还有权利拒绝这个安排。
    这么多天的纠结挣扎,终于有了结果,虽然这个决定来的有些迟,有些优柔寡断,但好歹,她做出了决定。
    深吸口气,寂静的夜晚,连空气都刺刺的让人嗓子发疼,她狠狠咬了一下唇,似乎借由唇瓣上的疼痛,就能让她忘记其他的感觉。
    转过身,刚要迈步,一道人影忽地横插过来,将她的去路挡住。
    不同抬头去看,她便知道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这边虽然离行宴之地不远,但因为隔了两道花墙,中间还横了座假山的缘故,所以不管宴席上怎么闹腾,这边总是很安静,连虫鸣蛙叫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该做什么反应呢?淡淡打招呼,还是假装看不见?
    她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得很好,结果还是这幅样子,狠狠心,决定之间跟他摊牌,这么一直冷战下去也不是个事。
    刚准备开口,手腕就被他狠狠拽住,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拉到了暗处,抵在了花墙的角落。
    这里黑漆漆的,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他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
    “干什么?”她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静平淡。
    “你说干什么?”他一向都是温文尔雅的,就算发怒,脸上也是带着笑,她从未见他将怒气展现的如此明显。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试图推开他,却于事无补。
    “那你说,哪里是说话的地方?”他慢慢逼近她:“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你我抵死缠绵的床榻上?”
    她愣了愣,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眼里的狂躁一股脑将她罩住。她往后缩了缩,可忘记了身后就是墙壁,她根本无处可去。“楚越漓,你发什么疯?让开!”
    他宽阔结实的胸膛,牢牢将她锁在那丁点的空间里,半点也动弹不得,“阿晚,你是不是不再爱我了?”这一声,突然软了下来,隐隐带着颤抖和伤心。
    她再一次伸出的手,就这么原本了半空,原本打算推他的动作,改为了将他拥住。
    “不是我不爱你,我只是不想恨你。”
    他枕在她的肩头,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你觉得我会移情别恋,是不是?”
    她倒真没觉得他会移情别恋,他这么一问,她才认真思考起来:“好像真是这样,那位谈小姐长得很漂亮。”
    “阿晚,我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他猛地抬起头,口齿间带了一丝怒意。
    她只是淡淡的笑,笑意不达眼底,他滚烫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但仍是不肯妥协:“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即便我身败名裂,穷困潦倒,也会与我相濡以沫,患难与共,这些话我可记在心里了,一辈子也忘不掉。”
    这些话他竟然听到了?说实在的,她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那时候真的是气急了,现在要她说,她还真说不出口呢。
    “这样的话你也信。”她口气平淡无波,仿佛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说着玩的,我好歹也是大房,在小妾面前落了下乘像什么样。”
    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在他胸口推了一下,原本以为依然是纹丝不动,谁料他竟老老实实让开了道。
    她没敢看他什么表情,想来也是伤心透了,她其实也恨自己,恨自己的无力,但眼下这境况,就像是个解不开的结,任她怎么折腾,也是无济于事。
    她不想放弃,但现实却逼得她不得不放弃。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人力可以做的,真是太有限了。
    他没有拦她,似乎对于这样的命运安排也已经妥协了,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只要这时候他追上来,什么都不需要说,也什么都不需要解释,只要三个字“留下来”,她就会背弃之前的所有决定,义无反顾的回头,哪怕身后是万丈悬崖。
    可他什么都没说,他无声的沉默,让她的心一点点沉入冰冷的深井。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宴席上的,周遭依旧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那一切都像是游离在她的世界外,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感染到她,进入她的天地,就连一旁谈幼仪的冷嘲热讽,对她来说也如同不曾存在。
    就在这时,宴席突起变故。
    看着乱哄哄的人群,还是一身黑衣蒙着面,在人群中残忍厮杀的刺客,秦向晚恍然有种自己在看电视剧的感觉。
    好好的宴席,被弄得一团糟,那些刺客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别说是柔弱胆小的闺中女眷,就是那些平日里吆五喝六的大男人,也吓得抱头鼠窜,有些甚至拉过自己身边的妻妾来为自己当挡箭牌。
    一片哄乱中,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那么焦急,声音中带着仿佛要失去某种重要东西的恐慌,一声一声,落在人的心坎上。
    当在人群中看到那个踉跄着步伐,红着双目,不停呼喊她名字的男子时,她终是忍不住,朝他的方向疾奔而去。
    “我在这……”才跑出两步,便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同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失去重心,整个人朝前栽去。
    “小心!”一个紧张的声音响在耳畔,同时手臂被一双手里的手牢牢扶住。
    她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不是他,但这个时候,她根本没有心情去关心扶住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因为刺客明晃晃的刀尖已经逼近了她的脸颊。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任何人在看到锋利的利刃就停在自己眼前时,都不可能波澜不惊吧,还好她身旁的男子力气很大,握着她的臂膀,用力往上一抽,刺客手里的刀险险自她脸前擦过,虽然逃过一劫,但蒙在脸上的面纱却被刺客的刀给勾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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