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容铁的推搡容易抱着容铁起来,刀在外一阵飞旋,刹那整个木棚呱唧落到了水里,溅起一阵浪花。
噌,耳畔刀剑离鞘的细微声音传来,容易微微一笑,对着疾步而来的船老大,温和说道:
“大哥你别生气,我会赔你钱不会让你在掌柜面前难做,我不喜欢没有太阳的船舱,又想带着儿子睡会儿,还请您见谅!”
船老大闻言立刻放慢了脚步,手指微抬,视线在锅里落了杂草灰尘没法吃的鱼汤上停留了一下,见着容易从怀里取出了银票,随即和颜悦色的道:
“哎呀,夫人你怎么不说一声,只要你给钱赔偿,我想掌柜一定不会怪我,我也就放心了,怎么能让你亲自拆,应该我们来拆!”
做生意的,当真会这么好说话吗?
容易眼神抱歉的看着这位大哥皱着的衣袖里拳头形状,暗暗啊窃喜,她就说人家贼寇的素质过硬了吧,看看如此气愤都能忍住。
“多谢大哥理解,既然我弄脏了你们的吃食,我请你们吃我事先准备的干粮,胡楠,将我们的牛肉、凉菜和大饼取出来,我亲自弄好了给大哥吃!”
胡楠对他师父的有些行为不解,可是绝对是听话的好同志,三作两步进来,七找八找翻出了食物。
抬头阳光对着他的眼他连旁边的人是谁都看不清,胡楠有些感慨,好好地木棚说掀掉就掀掉,这天底下没一个人比得上师父做事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对,干净利落胡楠深想了一下这是好话,兀自点了点头。
“大哥,你们别客气,快吃点儿!”容易拿着牛肉和大饼子死拽活拽,船老板就是死活不接。
“没事,你看我们身强体壮的,饿一顿不差的!”没办法船老大黑着脸出了船舱,站在船头仰望,脊背紧绷。
容易接受着八双眼睛的讨伐,杀戮和咬牙切齿的恨绵绵,哄着容铁乖乖的吃着可口的馍夹菜,自己愣是多吃了一个饼。
“师父你想晒太阳也不一定要掀了棚白白糟蹋了人家晌午饭你看那几个大哥分明很不高兴若是动手……”
此处省略一千八百字,全部是胡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容易明白这孩子单纯,这些贼人肯定不会现在就动手,估摸着快到旺夫村了,他们才会动手,目的怕是要探路,顺便从陆路把胜利果实运到苏崂山,来个一石二鸟之计。
此时,
一艘巨轮。
一艘豪华巨轮。
啪啪啪木浆划水的声音约见清晰,飘着黑色龙纹旗帜的高大巨轮推着一波一波的浪潮向容易的小船逼近。
“哗哗哗哗哗哗!”浪花儿一浪高过一浪,容易坐的小船开始颠簸,忽快忽慢,像是一片随波逐流的树叶,瞬时没了方向。
胃开始熟悉的翻滚,容易有一种拿大饼砸死这家巨轮拥有者的冲动。
“哗啦!”
又是一个又高又大的浪花,小船差点儿没在了水里。
“哐当!”
船上的箱子砸向其他的箱子刹那凌乱,靠在边上的飞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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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黑衣卫死,情况有变!”沉稳的巨轮之上,病王一品亲卫左瑾在书房门口冰冷汇报。
屋里于轻纱飞舞中,隐约可见一个男子正在奋笔疾书,忽然轻风吹来,像是故意要掀起轻纱,让人看清楚那人样貌。
他剑眉斜飞,鼻梁挺翘,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但整个人却给人感觉器宇轩昂,周身充斥着睥睨千古的帝王霸气,让人不敢直视。
身着盘龙金丝黑袍,与金贵中浸着一股优雅,身材似劲松青柏一样挺秀,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他已离了书桌向门口走来。
“左相三千金到府里多久了?”
男子微启唇角,凉薄中略带沙哑的男音,浸着久居高位者的俯瞰,充满了慑人的威严。
“禀主子,已经一月之久!”左瑾不由得有些忐忑,往日那些大臣送来的千金,现在已经埋在王爷特设的墓穴,至今整整一十七位!
听到左瑾呼吸有一瞬息加快,男子悠然挑眉,眼底已见不悦。
“理由?”
“左相希望主子不要阻止他在西北边境布防,其真实目的是控制我国与齐国贸易!”
“准了!”
男子漫不经心阔步走上船头,张扬的黑袍在风中掀起一个美丽的弧度,天地之间,他一身孤傲风华,势必独占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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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里,容易开始没完没了的吐,胃里的吐干净了,接着是苦胆,黄的,青黄色的苦苦的水水水水!
船老板几个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他们胃里,连可以吐的东西都没有!
两只船靠得如此之近,近的容易顺便就可以看清楚巨轮上划船水手眼里的蔑视,近的让容易这个最不感性的人想起一个典故——蚍蜉撼树!
本能的趴着,容易把容铁围在自己的怀中,两只手,两只脚死命的定住,即便是一身湿也纹丝不动。
终于小船被落下像个浮萍,在逐渐恢复的河面上来回荡漾。
“妈的,谁家疯子敢在这么窄的河面上开那么大的船!吐死姑奶奶了——”容易骂完,翻出干净的衣裳换上就地用脱下来的掩埋了呕吐物扔进河里。
须臾,张着黑黝阴毒的眼,容易目不转睛盯住优雅离去的船身发誓,这个病王不管是天王老子,她都要报仇!
胡楠转头的瞬间,捕捉到了船老板眼里深深而且明晃晃的害怕,甚至可说是恐惧,再看那船工四个人眼神僵硬浑身哆嗦,这一刻,胡楠开始担心容易的担心。
“师父,你没事吧!”胡楠不自觉的又往容易身边挪了挪,淡问。
容易侧目看着胡楠眼里毫不掩饰的怀疑,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耳朵——简短而清晰的两个字——别说,敲击着胡楠微颤的心脏。
原来,师父早就知道了。
“夫人,你们旺夫村是在前面吗?”船老板警戒的看着靠的太近的容易和胡楠,淡笑道。
容易缓缓起身,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河边的水草,温柔说道:
“我们也是第一次走水路,具体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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