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这个医院,我最欣赏的就只有你……”
晚上九点,容易在药房帮同事取药,就见到男人进来对着她唧唧歪歪,也不看看自己三十五岁不说,还离婚,更甚还带着两个孩子,大的孩子都十四岁已经上中学了。
垃圾!
容易在心里骂了一声,悄悄地往同事跟前走了走,容易对这个人的厌恶就像第一次见到一样,跟在领导身边跟狗一般喝酒,把领导的功绩说的个天花乱坠,恨不能为领导舔—皮鞋,若领导愿意容易觉得让他叫领导爸爸他都愿意。
“容易,你帮我看看花红片多少钱?”同事不解的看了容易一眼,又开始找她想要的药品。
容易不得不走回来,容易到这里工作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来这个人就像狗一样缠着她,尽捡些恶心的话也不管有人没人的跟她说,以她以往的坏脾气早就跟他翻脸了,到今日她还忍着就是为了一句话——打狗还要看主人!
“小容,我……就……爱……你……”
男人说着话,越来越靠近面色冷凝的容易,脸上带着阴险的笑,还将手伸过来试图轻抚容易的背。
容易淡笑一声,心里立刻火冒三丈,若她手里有把刀,她相信一定会直接就捅进这人肚子里,大不了关她几年出来还是一条好汉。
可惜,没刀,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娘的能耐,容易走过去抓起笤帚,对着男人的身体抽了上去,一下接着一下,激动伴着微颤的手臂清晰的传进容易的脑子里,到这时候了容易还想着不能打脸。
“我是你能惹的?”
望着男子惊讶的表情,容易下手越来越重,大声骂道。
“老娘,也是——你能欺负的!”
见男人装死,还想挑衅,容易在心里讪笑,装什么装,有本事还手啊,大不了这个工作不做了!
“你——我是——真的——”
男子抱着身子没还手,可是眼神阴森可怕。
“还不滚——”
连着五下,结结实实的五下,落在男人胸部,脖颈,肩膀,容易是打舒服了心里的气是出了,可是一块儿的同事早就看傻眼了。
天啊,容易真是彪悍!
“你没事吧!”同事瞪了眼恶心死了的看门狗,她早知道这个人专门欺负新来的没靠山的姑娘,可是今儿挨打倒是第一回,万一告到领导那里容易岂不是要招祸。
“我没事!”
容易强装镇定举着打烂的笤帚,一口气扔到了河里,若无其事的回来,陪着同事取好了药,容易经过男人房间时候,听男人不知道在跟谁讲电话,也就没太在意,容易想着再怎么说自己都是受害人,再说一个大男人为这事被女人打了,他也不好意思跟别人说。
岂知容易料错了,人至贱则无敌,人家那会儿就是给领导打小报告呢!
容易慢悠悠的回宿舍,心里还是害怕男人报复,毕竟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给好几个同学发了短信,同学都以为她开玩笑,没一个人关心一下她,有的还说你这个女汉子能被人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别人都要偷笑了!
容易笑了笑,也对,凭她的霸道,寡情,睚眦必报,确实没人敢欺负!
直到晚上十一点,容易还是睡不着,隔壁刚好有一帮同事在喝酒,容易打算过去消磨一下时间,过去才发现屋里坐满了人,她又不喝酒干坐着像什么话。
“容易来喝点儿!”
同事看到平时的怪宝宝容易居然没睡,热情的笑道。
“不了,你们喝!”
容易微微一笑,看了某人一眼,出来,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容易上班时候发现领导的车居然在,一上班容易被通知开会前,心里就有些忐忑,工作比平时卖力了很多,一个人扛了三件盐水,打扫了药房卫生,领导眼神森冷森冷的来药房转了一圈走了,容易看得出来领导对自己脸色不好,莫不是……
“容易,不只一次,病人反映你态度不好——你要是不愿意干,你可以调工作!还有你们,有本事将工作调了,没本事调工作的就给我好好干!”
会议上领导毫不留情的说出了他生气的事实,一瞬间,容易觉得几十双眼睛要将她射穿一般盯着她看。
但她是谁,她强悍的内心这点儿打击算个屁!
出了会议室,容易像往常一样工作,大家看着她一切正常也就没打算再安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医院,员工被领导骂那已经是家常便饭,也没怎么好惊讶的。
忙了一早上,大概十点多钟,容易终于有了闲时间,就把昨天的事情给要好的一个同事说了。
“不是他告你状,还会有谁,人家可是领导的亲信!”
同事的话证实了容易所想,不然领导不会一大清早的就修理她,很没道理,最近她一直表现很好,后面从另一领导亲信口里终于探到了口风,果然是昨晚那通电话。
容易现在才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她可是受害人,她不告都是好的,早知道她就将事情闹大,回家休息上三个月再说,现在倒好,白白被人冤枉了。
容易是想做就会做的主,马上给领导发短信是这样写的:尊敬的领导,由于他挑衅还说了不好的话,我一怒之下用笤帚打了人,若是他需要医药费我愿意支付,但是我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这句话,不可谓不犀利,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可是等了半小时,领导居然没理她,容易也没指望领导出面,她只是为后面要发生的做铺垫,容易委屈的开始流眼泪,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你们中午要下来,好,我请你们吃饭!”
流眼泪中的容易中途接了个电话,以前的老同事要来看她,忍着哭腔,答应,打电话的人愣是没听出容易有什么不对!
容易想好了,这一战她气是出了,但是不能让领导误会她可是好员工,她要亲自去找领导说清楚!
“他……”
容易叨叨的说了,半响,领导同情的看着眼睛哭红的容易,承诺道:“没事,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给我狠狠的打,打死算我的!”
呵呵呵,行了,有您这句话这件事到此为止,容易转身出了领导办公室,才不管领导脸色多难看,才不管领导你心里到底怎么想,早干什么去了非要袒护自己的狗!
容易从不认为她的直截了当哪里有错,在这里生活要的就是直截了当,要的就是以牙还牙,要的就是凶狠霸道,无人敢惹!
说白了,就是人在人家地盘上,不得不为!
前几天还有跟她情况差不多的同事跟她抱怨领导不公平,近处的人休假一休就是十几天,他家远,还没有够八天都给他打电话让他上班来。
容易听完,面上很是同情,可是心里她觉得这个人就是在说废话,这样说领导只会对你印象越来越差,一点儿作用都没有,要么凭你的本事让领导对你多休假无视,要么就好好工作,废话多了,传到领导耳朵里的会更多!
果不其然,刚过一天领导开会时候恶狠狠的批评了“有些人”,话里话外就是在说,他说领导坏话!
中午下班容易脱了工作服,站在大门口的马路上,等着她的老同事,来这个偏远山区工作之前有人曾问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会是什么结局?
她答得利落干脆——枯萎!
那人笑了,那你还去?
她说,你知道一棵杂草长在石头缝里会是什么结局吗?
那人笑了,反问,你说呢?
她说,她只会拼命的吸收养分,忽略石头的粗陋,阻挡,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挥手,她会体会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小山”的绝境之美!
那人说,诗里面不是一览众山小吗?
容易肯定道,是一览众小山!因为她是黑道鬼医,没有她看不好的病,没有她走不了的路,沉静六年只是她自己给自己的考验。
那人微微叹息,语重心长,别去那么远的地方……
“容易,对不起,我真的喜欢你——”
容易微微一笑,直视着来人的眼睛,咄咄逼人,气焰嚣张。
“你敢跟我将这话在领导面前说吗?”
“对不起!”男人道歉,再不敢说什么。
容易了然,这个人果然害怕领导,那她从今以后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她的人身的非常的安全。
“有本事现在到领导面前说,走!”
容易作势吓唬,男人见了容易的狠绝,灰溜溜的跑了。
“哒哒哒”班车在容易面前停下,容易赶紧上去,笑道:“走吧,下面餐厅去吃饭,完了看你们做什么!”
三人之中一个胖胖的妇人抱着圆嘟嘟的孩子,容易没什么感觉的看了眼小孩子肉嘟嘟的熟睡的脸。
“数数(sese),几个月了!”
“数数(shuoshuo),五个月,你这个当人家阿姨的人,也太不关心数数了吧!”另一个瘦瘦的长相清雅的李姑娘,张着大嘴笑道。
抱着孩子的杨某某张着厉目,对着容易咆哮,道:“人家的孩子叫shuoshuo,不要乱喊,中午到你屋里休息会儿,她们都有工作要做!”
容易知道,李姑娘和亚亚是要到乡上去抄些数据。
“昨儿发的短信是真的吗?”见着三人前面走了,默不吭声漂亮的亚亚拉着容易的胳膊淡问。
“当然是假的,我是谁,能让别人欺负了去?”容易嘴角噙笑,与闻言也笑了的亚亚对视。
“我就知道你那短信是骗人的!”
亚亚心里无比了解容易绝不是会受委屈,想当初强悍的跟前任领导作对,以至于医院所有的人都无视领导,领导在医院里几乎是无处可藏,可是又找不到容易一点儿错,不得已将容易调到现在的医院,人家进县医院最少花个两万,她倒好一分钱不花,刚去上班那会儿她现在领导还到处打听,容易在县里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