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步闯入殿中,却见尊上单脚微曲,身子微斜躺在白玉台阶之上,他好像睡着了一般,带着轻轻浅浅的呼吸。
“何事?”慵懒的声音穿透大殿,梦璃却见狐月安然躺在尊上的一袭水帘之内,惊的再不敢向前一步,微微屈腰“狐月她。”
“她暂且在我这里几日,元宵夜过,你再将她接回去吧。”言毕之后就是冗长的沉寂,梦璃再不好推脱什么,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狐月,想来在尊上这里该出不了几分差错,点了点头退出了宫殿。
等人影退出宫殿,南瑾这才缓缓睁眼,从怀中拿出损魔鞭,一收昔日轻佻,眸间微含怒意,这损魔鞭本是仙界神器,赠与狐月不过是有两个意图。一是想让她有个防身的武器,二是本想用损魔鞭来缓缓她的灵气,可不想却险些适得其反,差些让它反噬。
不时,他又恢复早先邪惑撩人之色,手握损魔鞭轻轻将它抛起又拽入手中。
等狐月醒来已是三日之后的元宵夜了,她仰面睁眼一张偌大的容颜至于眼前,温热的呼吸还不停喷涌挑衅,她只好侧身从下方滑出,睡眼朦胧,好似想到了什么摸索着自己怀里的骨鞭“幸好还在。”
南瑾闻言,笑着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摩挲在她发间问道“什么还在?”狐月见状这才反应过来,心里有万种委屈,双手将骨鞭呈上眸间含着雾气“娘娘您还是将这损魔鞭收回吧,狐月实在无福消受了。”虽然不舍,可这损魔鞭确实与自己带来了许多麻烦,这洪荒神器,若送到如此法力甚微的自己手上必定要被妖魔劫了去,到时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
南瑾笑着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她怯怯的将手中的损魔鞭递上,眼眸之间尽是不舍却也无力,他接过损魔鞭,只见眼前女孩的眼眸都快随着损魔鞭飞出来一般,瞬时他又将损魔鞭一圈一圈的套在她的头上“怎么会无福消受,既然送给了狐月岂有收回来的道理。”
狐月见他不肯收回损魔鞭虽是欣喜,却也难为还想说什么时,南瑾已经将她抱了起来,由于少女身形娇小,南瑾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架在了肩头“今夜是元宵之夜,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倒不如去看看这仙狐宫的元宵夜。”
狐月坐在南瑾肩头,才发现她肩膀却并不如女子一样单薄,小手握着损魔鞭,损魔鞭似乎知道什么,也不舍的在她手心摩挲,心一沉,既然如此也就罢了,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器物舍不得不如就这样。
出了仙狐宫,狐月发现早先本已灯火通明的宫墙更是一片辉煌,她远远就瞧见梦璃手里拿着两个红灯笼,她便嗦的一下从南瑾肩头跳了下去,准备奔向梦璃时发现竟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梦璃身旁,她止步,看了眼南瑾,指着那个白衣少年说道“这是那日追赶我的少年。”
“他是晧青。”南瑾不知从哪儿要来两个灯笼,一个顺手给狐月递了上去,一个自己手里拿着,狐月却看着十分别扭。
“若他还要抢回损魔鞭怎么办?”接过灯笼,狐月却见南瑾一双媚眼如丝,一身轻纱比上灯笼还要红上几倍,不由一阵恶寒。
“本意就是想让他陪你过招,若他真缠上你了,你大可告诉我既是,若小打小闹也无伤大雅。”他提着灯笼轻轻朝前方行去,狐月也小跑跟了上去,只是梦璃本见着狐月是一脸笑意,见到南瑾之时笑意却僵在了脸上,大气不喘,小步不迈,倒是很不自在,就连晧青在一旁也是少言寡语。
狐月心知要是南瑾在,梦璃是不会自在的,过了好久,狐月余角看了看南瑾,他还是一副笑靥如花,只是不时又一阵哈欠“这天冷霜冻的,时辰也暗了,老人家果真是没有你们小孩子精神好,不时都乏了。”他眼下瞧了眼狐月,见她神色微喜,又说道“晧青,狐月梦璃就交给你好了,本尊打算回去睡个美容觉了,不就是个元宵夜不过如此。”
话毕,轻轻将狐月抱起,狐月却在他耳边轻道了声谢谢,他瞬时眸里笑意变得温润了许多,下巴搁在狐月的肩头,轻声细语说着“本今年打算与你好好过过这个节日的,不过,今年不行还有明年。”抬眸看了眼狐月,轻柔的唇瓣又再次落在她的额间。
于此,一声巨响,烟花腾空而起,在天空绽开,像流星徘徊在夜空,又像极仙女散下的星点,天花无数月中开,五彩祥云绕绛台。
狐月还在留恋天空星光之时,南瑾已经将她轻轻放下,再转眸时他已不知消失在哪个地方了,狐月瞧了瞧手里灯笼心里对南瑾却多了一丝动容,自己明白他是为了自己,才会如此妥协,他对自己的好是一种不分适合与否的纵容与宠溺,可狐月却不明白为何他会如此上心,无论是损魔鞭,或者其他,他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满足自己,可狐月越是去纠结却越发不明白,甩了甩头,心里下决定要对南瑾好一些。
“月儿!”梦璃见南瑾不见了才敢亲昵握住狐月的手,左瞧右瞧发现她身上一处伤痕也没有才放心的吐了口气,拉过一旁别扭的晧青,指着狐月说着“这是我最好的朋友狐月。”
又指着晧青说着“这是。”
“见死不救心狠手辣的晧青大侠。”一旁的狐月接过梦璃的话,余光瞅了瞅晧青,只见他一脸微红,手中的灯笼被他掐的死死的,狐月刚想冷哼一声,却见那红着脸少年道了一句“对不起,我不知道会…”
狐月听到这么一说,微微一愣,少有听到别人道歉的她如今却有些手足无措,好在梦璃一旁拉过她的手,一旁拍了拍晧青的肩膀缓和着气氛,狐月见状觉得眼下的少年就如同小白兔一般纯良无害,眼睛瞅向别处“呆在这儿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带你们去见识一下凡间的元宵夜。”
梦璃跟着狐月混久了,自然是赞同,只是晧青少有争议,只见狐月明眸微瞥,“嗯?”了一声,他即便就低下了头“只要不出什么事儿。”
“还会有什么事儿!你这么厉害,莫说打十个了,就算来一捆都没事儿。”狐月见他有妥协之色,立刻接了下去,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如哥们一般的语调,晧青背脊微凉,总觉得这恭维话听着那么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