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是护城河呀!”有人大喊。
“啊!有人被拍飞了!”有人大叫。
河?拍飞?不会是说她吧?余丰抬头一看,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她看,眼神中充满了控诉:就是你!
不会吧?余丰跃上城墙头,堪堪看到有一人影砸向河面。
说时迟那时快,蜻蜓点水也不过如此,老鹰抓小鸡也不会更迅猛了!
“啊!抓住了!”
“就上来了!”
“居然没掉下去——”
……
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余丰再次成为了焦点,谁来告诉她,手上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飞来给她拍飞的?
“月儿——”后知后觉的主角儿终于登场了?
“接住!”余丰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死鱼扔向来人。
“啊——”谁知来人不知哪根筋抽到了,居然连连后退了几步,那被扔下的人岂不是要被摔成肉饼?
这么紧张的时刻,英雄呢?
“该死!”余丰只好飞身而下,在某女变成肉饼前再次抓住了她那可怜的白沙衣,还好穿得密实,不然大伙可就有眼福了!
“你白痴呀?接住!”余丰直接将死鱼塞进了那个抽筋的角儿的怀里,省得再出什么麻烦。
“为什么要塞给我?”角儿嫌弃地往外推着死鱼。
“她不是你的月儿吗?”余丰死命往里按。
“月儿?不是!她才不是我的月儿呢!”角儿急忙否认。
“那她是什么?”余丰口气有点大。
“什么也不是!”角儿也不逊。
“这样?那我刚刚拍飞的只是一只苍蝇之类的东东?”余丰放开手,嫌弃地吹了吹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死鱼啪的一声掉地上了。
这样也可以?众人一致傻眼。
“不关我的事,是某人没有接住而已。”余丰一脸正色地解释。
众人下巴掉地上了。
“月儿——”
男二号上场?众人一致看向声源。哇,有马?
“你同伙?”余丰看向角儿,男一号。
“才不是呢!”男一号否认。
“那——”余丰看了一眼地上的死鱼,再看一眼男一号,对方回她一个“我也这么认为”的眼神,然后,两人达成了不为人知的一致看法——抵死不认。
“月儿!月儿?你怎么了?醒醒呀——”白马用他的两个前蹄使劲地摇晃死鱼。
“给个建议,不如给她一巴掌看看,可灵了!”
“对!”
“啪!”某心急如焚的白马听信了某两腹黑的建议,某死鱼惨白的脸上立即呈现五指山,血色也回来了。
“啊!”死鱼要翻身了!
“表哥你为什么要打人家呀?”某鱼控诉。
“是他们叫我的!”某马推卸责任。
某两腹黑一致摇头,齐齐指向某白马。
“发生什么事了?”
男三号登场?声源出,噢,是匹黑马?古铜色的肌肤,暂且称其为黑马吧?总不能叫铜马吧?
众人齐齐指向场中的几大主配角,他们不过是路人甲乙丙丁。
“我找我的月儿!”男一号说。
“我路过。”余丰说。
“我——”某鱼语无伦次。
“我——”某马无从说起。
“那就是没事了,都散了吧。”某黑马下了结论。
没事?众人相互看看。对,没事!他们刚刚没有看见有人被拍飞,没有看见有人差点落水,没有看见有人被从城墙上摔下来,更没有看见有人挨了一巴掌!他们什么也没有看见!众人额冒黑线地离开了。某两腹黑也趁乱潜走了。
“月儿是什么东东?”余丰问男一号。
“你猜?”男一号答。
“你家要退隐的看门狗。”余丰说。
“为什么不是猫?”
“猫会看门吗?”
“为什么是退隐的?”
“它玩忽职守。”
“哦,这样?那就罚它没有门看吧。”
“太轻了。”
“哦?”
“给它找十八个老婆。”
“呃?”
“烦死它!”
“呵呵,月儿是我的贴身丫鬟。”
“那换成老婆婆好了。”
“为什么?”
“让她时刻看到几十年以后的自己,倒尽胃口!”
“呵,呵呵——”
两人状似多年的好友一样在街道中游荡,力求将放过的角点效应融入大海,咱可是大众化人物,没啥值得记住的!
“公子!”月儿?
“二弟!”黑马?
余丰立即从男一号身边闪开,一副路人甲的神态——我不认识这些个人!
“哎——不带这么翻脸不认人的!”男一号伸手扯住余丰的衣袖。
“我不认识你。”余丰睨了男一号一眼,转过头去看街边的小摊了。
“公子,月儿可找着你了!”
“二弟你在干什么?”
“喂!”男一号始终抓住余丰的袖子不放,大有她不回头便抓到它破烂为止。
“公子?”
“二弟?”
“喂?”男一号继续。
“你再不放手,小心名声不保!”余丰头也不回地低声威胁道。
“什么意思?”男一号问。
“你想试一试?”余丰问。
“好玩?”
“很好玩。”
“好!”
“非礼啊——”
于是几人再次成为焦点,焦点再缩小,一只手,一只袖子。
“天啊,色狼!”
“人面兽心啊!”
“那姑娘好可怜啊!”
“看,都快哭了!”
“走,抓了报官!”
“不!最好送祠堂!”
……
男一号彻底呆住了,这一点也不好玩!再看看那边泫然欲泣的主?完了!月儿在!大哥在!回家免不了一顿教训!可怕的祠堂!可怕的藤条!可怕的父亲的脸!
“姑娘你放心!舍弟一定会为他所做的事情负责的!”黑马上前一步对余丰以及众人说道。
“啊?大哥你说什么?”男一号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黑着脸的大哥。
“怎么负责?”余丰没想到黑马如此古板,不符合行情呀!
“对!对姑娘负责!”众人一致高呼。
“不知姑娘可有婚配?”黑马问。
“没有。”余丰答。
“父母可安在?”黑马问。
“没有。”余丰答。
“大哥!”男一号立即阻断了这位俨如父亲长兄的婚配式问答,他还年轻呢,还没玩够呢!
“你闭嘴!”黑马对男一号喝道。
“可,可人家不是早已经有婚配了嘛!咱们的小表妹!”男一号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了缓兵之计。
“可是我父母有言,不许为妾!”余丰为难地看向黑马,她不想玩了,无聊!
“那,等在下请示了父母,为平妻,可好?”黑马立即有了对策。
“母亲说,不能与人共伺一夫的。”余丰说。
“这——”黑马为难了。
“大哥你不是还没有婚配吗?不如你娶了她吧!”男一号听到余丰的要求不由得送了一口气。
“又不是这位公子非礼我!”想逃?没那么容易!哼!我余丰又不是件货物任由你们推来让去的。
“你真的想嫁给我?我可不会只有一个女子的哦!”男一号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我只想讨回个公道而已,请大家为小女子主持!”余丰对众人欠欠身子。
“送祠堂!送祠堂!”众人高呼。
“喂!别玩了!”男一号见众人的呼声如此热烈便不由得心慌,祠堂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尤其是对犯了色戒的男女!
别玩?哼!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怎置众人的心声不顾呢?余丰心里暗想。
于是,刚安静没一会的街道又沸腾起来了,众人高呼着送祠堂,大有将那所谓的男一号即时送上邢台的趋势。这便是犯众恶的下场!
无视男一号哀求的眼神,余丰继续一副受孩者的姿态。
“静一静!”黑马用内力向众人真诚地大声喊道。
于是,安静了,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位姑娘,舍弟冒犯了你,作为兄长的我也有过失,没有教好他做人的态度,所以在下也应该承担一部分的责任,鉴于姑娘你的要求,我,李军,现在正式向姑娘你提亲,并承诺今生只有你一位妻子,爱护你,不离不弃。你,可愿意?”
“大哥!”
“闭嘴!”
“你会不会太勉强了?我自问姿色平平,家境也不怎么样,而公子你一表人才,家境应该也是不错的,理应享受那齐人之福的。我只不过是要回一个公道而已。”余丰在心里忍不住大骂黑马的刻板,真是有损黑马的“威风”!
“在下,求姑娘成全!”黑马跪在了余丰面前。
有那么严重吗?送祠堂难道是浸猪笼?还是跪钉板?玩大了?余丰有些头疼了。
“大哥!”男一号这次可真被吓到了,他那刻板严谨的大哥何曾跪过父母之外的任何人,就是皇上也金口免去了他的跪拜之礼!这下闯祸通天了!
“你是在向我求婚吗?”余丰不禁好奇了,古代男权大过天,这古板男子怎么会在众人面前向她这位女性屈膝求娶呢?
“是,请姑娘成全!”黑马依旧跪在地上,肯定地回答。
“可婚姻毕竟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吗?你如此,只是为了顶替你弟弟向我求亲,你不觉得对你我都不公平吗?也不合礼法呀!”余丰可没被黑马的气势给吓到,理可是站在她这边呢,再说,她可没说要嫁人呢!
“军儿你在干什么?”一把雄浑有力的男中音如闪电般闪了进来。
“父亲!”男一号吓了一跳,整个人抖了抖。
“李大人!”众人一致问候行礼,看来来人来势不小呀!
“易儿还不快扶你大哥起来!成何体统?”李大人孔武有力的声音震得每个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大哥你快起来呀!”李易赶紧拉扯着地上的黑马,总算有借口去扶起他那一根筋的大哥了。
“不,父亲!孩儿正在向这位姑娘赔罪呢!”黑马仿佛在地上生了根似的,任他弟弟怎么拉扯都没办法撼动他半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大人再一吼,立即有好事者将事情的始末酌情描述了一番。李易立即收到了其父眼神的凌迟。
“这位姑娘你如何说?”李大人将凌厉的眼神投向了余丰。
“李大人是吧?本人只想要回一个公道。”余丰平静地回视。
“你不妨直接说出你的要求,我们李家会尽量满足你的!”李大人紧盯余丰,口气颇为不善。
“公道。”余丰不妥协地回视李大人。
“喂!当初说好只是玩玩的,你怎的反悔了?”李易见自家要落下风了,赶紧做补救。
“嗯?”李大人眼神加压。
“女子的声誉岂是可以拿来玩的?”余丰回击。
“是呀!”众人笑声附和。
“那姑娘一定要本人的儿子娶你罗!”李大人脸色不善。
“本人只要个公道。”余丰坚持。
“何谓公道?”李大人紧追不放。
“公道自在人心。”余丰应对如流。
“本人看这位姑娘脸无羞愧之色,而且口齿伶俐,并不像受了不公之礼!”李大人语带嘲意。
“不是本人做错事,本人何须羞愧?”余丰反问。
“敢问这位姑娘家居何处,父母何许人也?”李大人决定改变策略。
“本人无父无母。四海为家。”余丰好不掩饰地回答。
“呵!看来,本官以及诸位都应该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这明明是一起敲诈勒索的阴谋!”李大人连带正色的大声说道。
会吗?众人疑惑了。
“何以见得?”余丰面不改色地问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姑娘无家可靠,不过是想借此敲我家一笔,或许能成功地嫁入李家做少夫人衣食无忧那就更好不过了,难道不是吗?”李大人直接将余丰归入了骗子一类了。
“是啊!我无家可靠,所以我从来靠自己,不偷不抢,不乞不讨,我现在依然活着,而且衣食无忧。这位大人,无凭无据地随意诬陷他人可是犯法的!”余丰平静地回答。
“这不过是姑娘的片面之词,骗子向来善于骗取他人的同情心!”李大人并不准备让对方有翻身的机会。
“依大人之见,凡是讲究证据?”余丰并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
“当然!”李大人掷地有声地回答。
“那么,请问众人诸位,本人可有向李家公子提出要赔钱?”余丰看向众人发问,众人一致摇头;“那本人可有强迫李家公子娶亲?”众人再次摇头,“那么李大人你如何看?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哼!说得好听!说来说去,姑娘你还是不依不饶,过程如何让并无多大关系,骗子为了达到目的向来是不择手段的!”李大人恼羞成怒,声调不由拔高。
“李大人,不管你是如何认为的,现在,本人有证据证明本人是受害者,并只要求讨个公道,本人一不要钱,二不要你们李家任何人娶本人,作为施害者的家属,作为一个国家的朝廷要员,你是否应该给本人以及大家一个说法呢?”余丰见这老头总不切题,于是只能亲自出马要对方表态。
“证据?什么证据?”李大人气呼呼地问,明显底气不足。
“现场的皆是证人。”余丰可不管对方生不生气,她早烦了现在这种没完没了的状况了。
“证据便是你在这里聚众闹事、扰乱治安!”李大人居然颠倒黑白,令众人撑大了眼睛。
“可我只是在和李大人你一个人说话呀。”想诬陷?没那么容易!
“本官只是在维持秩序!”李大人脸不红气不喘地继续说谎。
众人纷纷冷汗:这也太能扯了吧?
“嗯,这位大人,我给你提个醒,在王子和公主面前说话可得三思而后行啊,不然……”余丰意有所指地看向李大人身后。
“下官参见三王子,安平公主!”李大人一转身,立即吓得跪在了地上。
王子?公主?众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纷纷激动地跪下来请安,于是只剩下余丰一人占在那儿突兀了。
“大胆!见到王子和公主居然不行礼!这是藐视朝廷显贵,来人那,拿下这贱妇!”李大人见余丰竟然不下跪,于是心想,机会来了!
“那么李大人在朝廷显贵面前大声咆哮,出言不逊,那又该当何罪呢?”余丰双手抱胸,悠闲地看着李大人。
“胡说,你才不是什么显贵呢!”李大人声调依然不减。
“对,我不过是庶民一个。不过你前面的可是王子和公主呢!看,人家公主就快要被大人的大嗓门给震晕了呢!还有呀,大人你的唾沫星子就要溅到你家显贵的脸上了!”余丰耸耸肩,毫不见有人和不妥。
李大人一听,一看,一想,脸上像个调色盘,腰上更像坠了个巨石,嘴里不停地说着赔罪的话。
“好了,女侠你吓到李大人了。”王子出来救场了。
“我不过是顺着李大人的好意顺道提醒一下他对待显贵的态度罢了。”余丰悠闲地说道。
“之前的事情,本王也算是目睹了经过,确实是离家二公子的不是,但是,以女侠的侠义心肠,应该不忍见到李二公子年纪轻轻的便……所以,还是算了吧,算是卖本王一个薄面,可好?”王子继续充当和事老。
“难道让他为自己做错的事向本人道个歉会是什么不仁道的事情?”余丰算是不了解了。
“道歉?”李大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是呀。不然李大人以为是什么以致您这么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余丰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送祠堂就好了!逆子!还不快向这位姑娘道歉!”李大人像打了场大仗似的狠狠地松了口气。
“等等!”余丰阻断了李易的道歉,李大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姑娘还有什么要求?”李大人甚至有些哀求地看向余丰了。
“我,我只是想问问,那个,送祠堂是怎么回事?很严重吗?”余丰一脸好奇,李大人的脸色则忽明忽暗的。似乎很是尴尬,不知如何说起。还是某一观众给他解了围。
“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这个祠堂,可不得了了,像刚刚那位公子那样被送祠堂后是要行宫刑的!”
“不是吧?这么严重?本大姐可没有残害青少年的嗜好!那谁,你赶紧地给本大姐道个歉吧!”余丰听到有人差点就要因为她而成为太监的一员她就忍不住毛孔耸立。
李易赶紧给余丰鞠躬道歉,起父兄均松了口气。刚刚两人为了他的性福,一个屈下了高贵的膝盖,一个不惜自毁形象干起了说谎和诬陷的勾当。真险!两人暗暗抹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