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弄。”余丰接过小月递过来的东西。
“这是我们节日上穿的，你和我二姐身高差不多，只是瘦了点，不过应该还可以，快穿上看看！”小月说着就要脱余丰的衣服，这动作也太……余丰不禁后退几步。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余丰赶紧回房把门给拴上了，太可怕了！
“好了没？”小月在门外不耐烦地叫了起来。
“好了——”余丰艰难地把那繁琐的衣服套在了身上，那么多的纽扣，还是最古老的那种布的，还有不知哪来的那么多的带子！弄好了也满头大汗了，还要戴上帽子！确实应该到外面吹吹凉风，真热！
“哇！余丰你穿我们这里的衣服还真漂亮！”余丰一出门，小月便张着嘴巴夸上了。只是这被夸得代价是不是有点大了？那么的热啊！
“不太习惯——”余丰扯了扯衣角。
“不会呀，你穿起来真的很像我们这里的妹子呢，看着养眼！”小月围着余丰转了几圈，下了个结论。
“是吗？”余丰不可置否地笑笑。
“真的！”小月认真地点头。
“那个，活动什么时候开始，我还是先换下来吧？”余丰作势要回房。
“哎！别，就要开始了！你去我家，等我换好了一起去。”小月拉着余丰就走。
“我的早饭——”余丰挣扎，这活动暂时还是比不上食物来得有吸引力。
“别弄了，我家有！”小月不放手。
“那等我把相机给带上，不然我会遗憾终身的！”余丰恳求地看着小月。
“好吧！那你快点！”小月受不了地放了手，所幸余丰很快便出来了。二人锁了门，到小月家捣鼓了一阵子，顺带把余丰给喂饱了。村里所有的妇女都走上了公路。听说，这活动在二里之外的一个小平原上举行，男人们早就去帮忙布置场地了。方恒会直接从学校出发。
一路上，妇人姑娘们说说笑笑，偶尔会哼上几句山歌，别的山头也会传来阵阵回应，好不乐乎。
二里的路不短啊！在一份以为要腿抽筋的时候终于到了！
开阔的平地上布满了人。用稻草搭起了一个十米多高的高塔，这大概就是方恒所说的众人围着跳舞的那个东西吧。
村里来的人很快便融进了人海，各自找相熟的去了，小月也早不知去向了。走在五颜六色的衣服人群中，衣服有点视觉疲劳了，于是她挤到了人群边上，呼了口气，随意坐在了一堆稻草上。
平静了几分钟，衣服余丰开始举起了镜头，在纷繁杂乱中寻找那心动的一瞬。
“嗨！”有人拍了一下余丰的肩膀，回头，十个举着相机、着便装的男子，是个同行呢。只是，这一身便装，大大地打击了这种活动的原始性。
“嗨。”余丰淡淡地回应道。
“你也是外来的吧？”男子坐在了余丰身旁。
“嗯。”余丰依旧举着镜头。
“现在没什么好拍的，等到天黑了之后才是精彩，我是第二年来了，总觉得拍得不够……”男子很唠叨，这是余丰对他的第二感觉。
“余丰！”方恒穿着男士特有的礼服出现在一份的镜头内，余丰按下快门，高兴滴迎了上去。
“方老师！果然人靠衣装呀！今晚您铁定是收花收到手软了！”余丰不忘取笑地拍拍方恒的肩膀。
一般未婚的姑娘会在头上带上一朵粉色的小花，而男子则在胸前别上一枝绿叶，喜欢谁便赠给谁，收到而不喜欢的也不用回赠，但不能把别人的心意扔掉，而是要收在自己的挎包里，这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听上去挺民主的。不过，听说，还是可以抢的！太暴力了！所幸，余丰没有听小月的话带上那朵碍事的花儿。伤到她倒是无所谓，伤到她的宝贝相机可就不好了，她会拼命的！
“咦？”方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上还有可疑的红晕呢，随后便疑惑地盯着余丰的头饰。
“呵，聪明吧！”余丰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你这样会很惨的！”男子也从草堆上走了过来，严肃地说道。
“为什么？”余丰不解。
“你穿的是未嫁娘的衣服，头上却没有姑娘的标志，这是订了亲还没嫁就死了丈夫的装扮，其下场便是，已婚的男子谁逮到就可以抓回去过一夜！”男子沉重地说道。
“不是吧，这么惨？还好！还好！小月把那玩意儿塞到我的包包里了！”余丰苦着脸在包里掏了好久才找了那朵恹恹小粉花。
“呵——”男子一改刚刚的沉重，笑了起来。
“谢谢你的提醒！”余丰把那朵小破花塞到了头饰上相应的位置，郑重地想男子道了谢。
“不用客气，咱们也算同行了，是应该照顾的。”男子豪放地挥了挥手，继而羡慕地说道：“你很幸运，可以到活动中心去，我只能在这边上徘徊，不知错过多少镜头呢！”
“因为这个？”余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问道。
“是啊，只有他们的族人才有资格穿，从不外借，关系再亲密的朋友也没商量，所以我刚刚看到你的时候很惊讶，以为你是他们在外回来的族人，可明显你不是！”男子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看来你对着这里很了解？”余丰自动忽略男子的调侃。
“是呢，我可是做足了准备才敢踏足这里的，我有个朋友是这里出去的，但是你……”男子又笑了。
“纯属意外！天上掉下的午餐肉！”余丰挠挠头，笑了。
“余丰，活动要开始了，我们走吧！”沉默在一旁的发挥终于开口了。
“哦，那好。那么再见了，同行先生！”余丰对男子笑了笑。
“嗯，祝你今晚好运，个方面的。”男子再笑。
余丰不及多想便给方恒扯向了那人群聚拢的地方。
人们自觉地绕着稻草塔围成大小不同的圈圈，手拉着手，唱着歌，晃动手脚，很简单的舞姿。余丰很快便跟上了节奏，动作一致地来回移动，在高空上看一定很壮观！这大小不同的圈圈可是由几千人围成的呢！
突然，“哄”的一声，塔上的稻草燃烧了起来，由上而下，照亮了整个场地。人圈之间又多了一圈人影。火苗在夜风中呼呼生威，左摇右晃。歌声越来越响亮。缝隙中，余丰看见几个人将一头大字型剖开的牲畜放到了火塔底部的架子上，看来这便是烤山猪了。架子底下还堆了一些红红的，应该是地瓜了。余丰忍不住舔舔嘴唇，她确实饿了。
圈子突然停止了晃动，众人跪在了地上，扣了三个响头，口中念念有词。余丰只好照做，不过这词她确实不会，所以没有出声。
跪拜之后，人圈散了，分成了两大区域，一边是未婚适龄的，一边是已婚的、老人、孩子。未婚这边的对分成两列，男女各一列。又唱了一会歌，跳了一会舞，众人散开了。于是，投花的活动开始了！余丰一边用手护着她那朵小花，一边搜寻人少安全地方。终于被她发现了一个角落，于是“嗖”的一声跑了过去。那是用来备用的一堆柴草。再三确定没有人打扰之后，余丰这才安心地把相机拿出来。至于那朵小花，唉，余丰可要对它表示十二万分的歉意，她将它完完全全地塞进里头饰上的那个小洞洞，只是一点可怜的粉色依稀可见，这样就不会怕别人抢了。虽然她自觉不会有被抢的事件发生在她身上，但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哇，镜头里的主角真是让余丰恨不得多出一只手或者一个快门来！在火光下，一切都染上了暖色调，甚至似火热情。娇羞欲滴的低头，豪爽大方的笑容，欲语还休的对望，死皮赖脸的纠缠，黯然伤神的目光，泫然欲泣的眼神……当然，还有脆皮金黄的烤猪，污七抹黑的地瓜，新鲜欲滴的果子……噢，差点忘了，头顶上随风乱窜的火焰。
好久，传来一阵敲击声。听小月说是求爱活动结束的信号，也是聚餐开始的声音。真的好饿了！余丰看着那只烤猪和烤地瓜咽了咽口水，但是，偷吃是不道德的。所以，在那邪恶之手深处伸出之前，余丰跑开了，也因为她看见了小月。
“小月！”余丰跑到小月身旁大叫一声，不出意外地下了她一跳。
“余丰——”小月失落地看着余丰，即使隔着夜色，余丰也看到她眼中的泪光。
“怎么了？”余丰拍拍小月的肩膀，问。
“我没看见方大哥——”小月委屈地吸吸鼻子。
“啊！你的花？”余丰瞄了瞄小月的头上，花不在了！那岂不是——
“被人抢了——呜——”果然，小月扑到在余丰的怀里哭了起来。
“该不会方老师也被人抢了吧？”余丰不禁脱口而出，小月却哭得更凶了。
“哎，小月你先别哭，到底是谁抢了你的花？”余丰最听不得别人哭，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是，是金羊村的大宝。”小月抽泣着说。
“被抢了会怎么样？”余丰事情可没仔细调查过。
“明天就来提亲，呜——”小月呜咽着说。
“这么快？即使你不同意也要嫁？”余丰郁闷，这也太有效率了吧？
“嗯，我们刚刚是跳过神舞、唱了神曲的，不能反悔的！呜——”小月再次哭了起来，嗓子都快哑了。
“那，那个大宝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余丰头大地只好跑题，小月却停止了哭泣，有戏！小月之所以哭大概是在祭奠自己还没来得及发展便已经夭折的初恋吧。
余丰也不说话，让小月静静地靠在怀里。
“余丰——”小月低唤。
“嗯？”余丰也放低了声音。
“你留下来，好吗？不要走了！”小月语带请求，让余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余丰问。
“方大哥他一直一个人，很可怜的，你留下来陪他好吗？”小月坚定而又忧郁地看着余丰。
“啊？”余丰被雷到了，云里雾里的。
“方大哥，他，喜欢你的，我看的出来！”小月肯定地看着余丰。
“啊？”雷声再响，余丰可算是里嫩外焦了。
“余丰！小月！”在被击晕之前，一道天外之音终于将余丰解放了。
余丰瞄了瞄方恒胸前别绿叶的地方，不在了！随即脱口而出：“你也被抢了？”
方恒的脸刷地红了，愣是支吾不出一个字。小月也震惊地抬起了头，不敢相信地盯着方恒胸前那个地方，没有了……
“你，被谁抢了？”虽然已经惊过一次了，可是余丰还是问得有些艰难。他可是个男的，再问了一句“怎么抢的？”她好奇，实在是好奇！
“她们——六个人——围着我——然后就——被抢了——咦？”方恒红着的脸在看向余丰头上的刹那间白了。余丰暗叫不妙，扶正小月，把头饰取下来一看，忍不着仰天一嚎：“没天理啊！那破玩意儿也有人要！”余丰算是栽了，倒是哪个王八蛋趁她拍照的时候不注意给下的手！不对！应该是掉了！对！余丰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那垛柴草旁。可是，地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小姐，你是在找这个吗？”柴草后冷不丁地伸出一只手，而被余丰虐待过的那破花正安静地躺在那只手掌上。余丰条件反射地将花儿抓过，做了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扔进嘴巴里——吞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到小月他们身旁，“搞定了！”余丰自豪地说，“走，我们吃肉去，饿极了！”拉起两个仍在发愣的人走向食物的聚集地。
“你的花呢？”小月愣愣地问。
“吃了。”余丰的回答简洁有力。
“吃了？”小月不敢置信地高声反问，方恒也一脸的受不了的表情。
“对，吃了，谁叫我太饿了呢！”余丰尽职的重复一次答案，并做了补充说明呢。
“可以吃的吗，那花？”小月不确定地问。
“颜色越浅的花越无害，大不了去一趟医院。”余丰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不行，我得去问问我阿爸，吃坏了肚子可不好呢！”小月真是善良，急急地跑开了。
“喂，方老师，那个一脸怒火地盯着我的是不是就是你的那个抢劫犯？”余丰用手肘碰了碰方恒，立即引来一道怒火十足的眼神，有趣。
“呃——”方恒红着脸无语地低下了头。真是欲拒还迎呢！
“啧！方老师您老也不吃亏呢，那姑娘有相貌，有身材，还有一份女人鲜有的魄力！对了，方老师，你明天要去她家里提亲吗？还是她来你家提亲？毕竟是她抢的你！”余丰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呢，方恒的脑袋都快低到肚子上去了。
“余丰！”小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我阿爸说了，那花没毒，只是……”小月的脸红到滴血了也“只是”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哪！我，我真是自找苦吃！你阿爸是不是说那是男女之事用的？”余丰紧紧地盯着小月，希望她摇头。
“嗯。”小月以微弱不可闻的声音作了肯定的回答。
“那，分量重不重？”希望破灭之后，余丰只求老天不要太折腾人。
“阿爸没说，我再去问问！”小月再一次善良地跑开了。
“喂！方老师你太过分了！”余丰给自己找了个出气筒。
“嗯？”方恒终于把头给抬起来了，一脸的不明所以。
“我都自作自受了，你还红着脸，那岂不是让人家以为你被我欺负了！”余丰火大地说。
“嗯？”方恒还是不明白。
“余丰——”小月又回来了，额头上的汗珠依稀可见，这衣服真是太热了。
“阿爸说，不重，女的吃了关系不大，男的吃了才——”小月的脸又滴血了。
“感谢苍天大地！”余丰夸张地对着天地拜了一拜，又转向小月作了个九十度鞠躬：“感谢小月河小月阿爸！”
“余丰你别——”小月受惊地扶起余丰，这礼可不能随便受的，不然可是要折寿的。
“走，吃肉去，饿极了！”余丰再次牵起两个人的手，继续刚刚中断的旅程。
终于，终于，吃到香喷喷的烤肉和地瓜了，万岁！
小月河方恒看着左右开工吃得不亦乐乎的人，对视一眼，无声地笑开了。
“来，我给你们照张相好让我有个纪念。”吃饱喝足的余丰又开始活跃了。
“哎，靠近一点嘛，像兄妹哪有这么生分的？对了，就这距离，来，笑一个，好，再来一个！”余丰对着小月他们按下了快门。
“来，我们三个来一张。”余丰挤在两人中间，自拍了几张。
“对了，你们要不要和你们的那两个抢劫犯来几张？”余丰坏笑着问，不等两人答应便大声地喊开了：“小月的那个谁谁谁，方老师的那个谁谁谁，听到呼叫请过来一趟！”
果然，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和刚刚那个喷火的美女立即走了过来。
“好了，各自配对，站好了？表情自然点，亲密点，对，好，再来个大合照，嗯，别留那么大的距离嘛，都是族内的兄弟姐妹，对，就这样，亲和点，好！”给任务正面拍照果然是最累人和最难把握的。
“好了，不拍了，你们自由活动吧，我要去补充能量了，走的时候记得带上我就行。”余丰撇下话自动消失照吃的去了。剩下板上钉钉的两对，大宝拥着小月离开了，美女也扯走了方恒。
“烤猪的滋味不错吧？我看见你今晚吃了不少呢！”突来的声音让余丰吞到脖子间的肉滑了好几次才进入腹中，抓住旁边的黄酒猛灌了几大口才舒服了。
“这黄酒的味道也不错吧？你喝了好几大碗了呢！”要命的声音再次袭来，差点又呛到了！余丰决定漠视它，不做反应地继续吃肉喝酒，好不痛快！
“呵，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未来夫君吗？”声音继续不依不饶。
余丰充耳不闻，吃肉。
“多吃些也好，身子好了才好生养，你太瘦了！”声音还在。
余丰使劲咽下喉咙里的肉，喝酒。
“性格隐忍而豪爽，我喜欢！”声音依旧在。
余丰不吃肉了，只喝酒。
“这衣服对你来说太大了，完全掩盖了你的曲线，可惜了！”声音一直在。
余丰不喝酒了，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短发的你，活泼简约，但我想，长发更适合你，那样更有女性美。”声音从没有消失过。
余丰重重地呼了几口气，走开。不然，她的小宇宙便要爆发了。
余丰再一次来到边上的那堆稻草上，坐下。还好那幽灵没有跟过来。
“嗨，收获怎么样？”便装男子走了过来。
“还好了，不过开始的那些镜头错过了，有些可惜。”余丰移动了一下，示意男子坐下来。
“有得必有失吧。”男子坐了下来。
“也是，大不了下次再来当观众。”余丰并不太放在心上，那不是她的个性。
“哎，我倒是想进去呢！”男子感慨。
“那还不简单！里边无主的美女多的是，抓一个，结了婚，不久结了！”余丰对着男子邪邪一笑。
“呵，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咦？你的花呢？莫不是被？”男子的笑脸再次出现。
“我吃了。”余丰式回答。
“我劫了。”幽灵式回答。
“子凡兄？哎呀，没想到呀，没想到呢！看来你的预感还是那么准！”男子笑容不变，声音略显轻快。
“杨明，你都磨蹭三年了，还在边上，意欲何为呢？”被称作子凡的幽灵反击。
“哎，我一直以为边上会有便宜捡的，哪知每次都是擦边球！”男子玩笑似的感慨。
余丰看了看这唇枪舌战的两人，叹了口气，找个安静的角落真难！摇摇头，起身离开。
都月上西天了，人们一点离意都没有，余丰望天长叹。
“大家都会闹到天亮才会走的。”幽灵再度飘来。
“哎，我说，你都不正眼看我一下？我可不比那方恒差！”幽灵接着说。
“别看了，才凌晨两点。”幽灵再接再厉。
余丰再次抓起镜头，这凌晨时分，大自然睡意朦胧的时候，偶尔也会打个呵欠吧？再不抵，等个山间日出也不赖。
余丰绕着场地龟速地挪了一圈后，天终于泛白了，火塔也完全熄灭了，东边的山头上，云层的色彩越来越浓。当以为那块蛋将要破壳而出的时候却来了个惊天雷！乌云翻滚，迅速地占领了这一方天空，太霸道了！
“余丰，走了，快要下大雨了！”小月突然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唤回了对天空发呆的余丰。
“哦——”余丰回过神，放好她的宝贝，与众人一起小跑着离开，期间还是忍不住抓拍了几个人群狂奔的镜头。
拼了老命，终于在迅速开完锁进门的瞬间，倾盆大雨便砸了下来。
大雨一直持续到下午才停住。空山新雨后，这是余丰来到金牛村遇上的第一场大雨。被雨水冲刷过的山岭更加清脆新鲜，都可以往嘴巴里塞了。
“真的要走了？”方恒看着背上背包的余丰，问。
“嗯，本就是计划今天走的。可惜不够时间到你们学校去参观了，把地址给我，到时候给你们寄礼物。”余丰洒脱地耸耸肩，聚散离合本是人生常事，何必悲秋自扰。
“给，你也把地址留下吧？”余丰试探性地看着余丰。
“好呀，到时候谁到了我的地盘都随时可以找我，无胜欢迎。”余丰轻快地在纸张上留下一窜文字。
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中，余丰坐上了这十天一班的中巴，似乎来去是上天计算好的时间一样。
“妈的，不要命了！”车子突然刹住了，余丰差点扑倒在了过道里，难道是上天又在给她开什么不切实际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