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坤右自然明白她的疑惑,只是,早已没有了解释的必要,转过身,他背对着慕潇潇,手中丢出一把钥匙,“你带着你师父走吧!”
“你放我们走?为什么?”慕潇潇惊诧极了,她甚至感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谢坤右并不说话,也没有转身看她。
慕潇潇将信将疑的拿起那只钥匙,小心戒备着他,走向了凌焰的方向,试探着打开拷着他的铁链,没想到一下子就打开了。直到此时,她才相信谢坤右是真的想要放走他们。
凌焰浑身一软,被慕潇潇接在了怀里,他的双目复杂的看着谢坤右,显然也不明白他此时的想法。
“谢师兄,多谢。”或许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堪,慕潇潇在心里想着,只是她早已不会轻易的相信人了,如今也不过只是在心中存了一个疑惑而已。
背起凌焰,几日的折磨已经让他全身虚弱不堪,此时的他仿佛没有了重量,轻得像是一片羽毛。慕潇潇咬了咬牙,她想起师父受到的伤害,只是,毕竟今日谢坤右救了自己。
刚要走,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很低很低,仿佛微弱得听不见,慕潇潇却确信,那是谢坤右,“如果,我的爷爷不是大长老,或者他从来没有过反叛之心,我们会不会成为朋友。”那声音里,是满满的失落和心痛。
慕潇潇停下脚步,表情复杂,最终却咬了咬牙,“谢师兄,这世界没有如果。”说完,踏步向前。
谢坤右苦笑一声,是啊!这世界没有如果,问出这样问题的自己,是不是也很可笑?只是,他还在奢求自己可以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慕潇潇一步步离开,她的身后,自凌焰的身上,落下了一路斑斑点点的鲜血。
大长老站在地牢的入口,脸色阴晴不定,他没有想到自己在孙子心中居然是这样的,刚刚他说了什么?他说自己害了他,害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他的视线转向躺在地上已经痛得昏迷的褚凝月身上,这个女人他当然认识,也知道最近自己的孙子经常和她混在一起,可是她为何会在此时出现在此地,尤其是居然还穿着这样的衣服,这一切都在显示着,她和那闯入地牢的人是一伙的,而也是因为她告诉了自己的孙子闯入地牢的是什么人,他才会硬要进去看看,他倒是有些好奇了,不知不觉中到底是谁有了这样的魅力,居然让孙子这样对自己讲话了。
一步步对着褚凝月走去,大长老的脸色阴沉不定,他的身后,那两名弟子跟随着他的脚步,只是想到刚刚圣使的眼神,依旧是有些胆战心惊。
大长老站在了褚凝月身前,冰冷的眸子看着她,突然伸出手掌,一掌对着褚凝月的腿拍去,黑暗中一声清脆的喀嚓声响起,褚凝月一声闷哼,悠悠睁开双眼,就对上他冰冷无情的眸子,不禁心中一震。
“大长老?”褚凝月虚弱的叫道,向后退着,只不过她的一条腿似乎断裂了,根本就没有了力气。
“老夫问你,是谁闯进了地牢?”
“大长老,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是少宫主。”褚凝月苦笑一声,不明白为什么他还会问这样的问题,甚至因此打断了她一条腿。
“少宫主?慕潇潇?”大长老瞳孔一缩,叫出了声来,他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因为此时的慕潇潇会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是的,刚刚圣使已经问过这样的问题了,你又何必多问。”褚凝月咬着牙,手脚断裂的疼痛,已经让她大汗淋漓。
突然间,大长老一声冷笑,“原来她没有进幻灵宫,而是躲了起来。只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独闯已经改过机关的焰落宫地牢,胆子倒是不小,不过这样也好,白掌门应该会很高兴这个消息的,只是可惜的是,他恐怕不能亲自为他的女儿报仇了,因为进了这地牢,我可不认为她能活着出来,至于你……”大长老低头看了看褚凝月,冰冷的眸子中浮现出一抹杀意,“已经废了的人,也没有必要再活着继续痛苦了,免得浪费了粮食,不如老夫就好心送你一程。”他说着,再次举起了手掌,这一次,对准了褚凝月的头顶。
褚凝月苦笑着闭上双眼,眼角却出现了一颗泪滴,如今以这副残破的身体,她早已对活下去不报任何希望,只是真正面对死亡,心底还是不免得出现了一丝遗憾,她这一生太过短暂,就连死亡,在眼前之人的口中,也似乎成为了一种施舍,这是不是太过悲哀了?
预料中的疼痛等了很久都没有到来,褚凝月睁开眼,头顶上方,那只手依旧对着她的头顶,却迟迟没有落下,并不是因为大长老改变了主意,而且因为,一缕银白色的光芒紧紧的缠绕在他的手腕上,任凭大长老如何用力,哪怕脸色已经胀红,都不能动一下自己的手。
他身后的两个弟子也惊讶瞪大双眼,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突然反应过来,慌忙抽出自己的剑,对着那银色光芒斩去,只是很快就又是两道银色光芒闪出,转眼间缠绕上了他们的手腕,再顺着手腕,直接缠向了他们的脖子。
“啊!救命,大长老,救命。”两人嘶吼着,不约而同的对着大长老叫道,另一只手去握剑,却也马上被缠绕住。
这一次,褚凝月终于看清了,那是三缕发丝,来自于自己身后的焰落宫地牢入口,银色的发丝在黑夜中尤其显眼,甚至因为有着月光的照耀,还闪着微弱的光泽,看起来纤细柔弱的发丝,此时却牢牢的牵制着大长老的动作,甚至缠绕得另外两人已经露出了呼吸困难的痛苦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