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的左后方是厨房和仆人休息住寝的地方。旁边是座花园,隔着亭廊假山,这面就是田园居和藏书室,柳家老爷的居所。至于柳家少爷居住的柳园是最近两年方建的,和主宅隔了大片的林木,脱离了柳宅的范围。
白莜儿被他牵着,走走停停,感觉自己的耐性快被他磨光的时候,方注意到,不知不觉间人已经随他到了前堂。
门此刻正开着,能感到阵阵暖气扑面而来,传说中的柳家老爷此刻正坐在孔子像下喝着茶,一身青色儒袍,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夹袄,显得有些厚重,黑色流瀑用玉簪子松松软软的束缚在头顶,他面相白净俊美,有一种慵懒如画的美。这个人隐隐散发着浩然正气。儒雅,稳重,不失威严。
“柳儿,你还想磨蹭到什么时候,为父见你一面就这么难吗?”温润的男音响起,夺去了白莜儿的所有注意力,心下串起丝丝凉气,天竟然如此的作弄人。
柳残月一时没察觉出她的异样,拉着她入了门槛,眉眼微动,脸已含笑。
“爹,瞧您把儿子说的,见我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进来可好?”
“只要你常回来看看为父,为父就没有什么求的了。”说话间,目光已经落到了白莜儿的身上,微微动容,随后又回复了平静,笑问道:“你就是小白吧,你可知道,二十多年来,柳儿不让生人近身,你可是个例外呢,他没有难为你吧。”
白莜儿只觉得他的话像阵阵炸雷,将她的心,她的人轰的魂飞魄散,眼眶内有氤氲的水汽,白眼也开始泛红,眼前的俊美男子她可认识?耳边的男音,她可还记得?狠狠的摇了摇头,仍是晃不掉那些深值内心的画面,错,错,错,是谁的错啊。
“小白,父亲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见她始终没出声,柳残月忍不住出手摇了摇她的胳臂,方发觉她的反常,他不解的望了望父亲。
“我要离开这里。”白莜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压下了满腹的怒火,满腔的杀意,也许是他吧,她顾及残月的感受,甩开他的钳制转身就走。
“没我的允许,你哪都不许去。”他的声音微颤,很是冰冷,反手将她囚进了怀中,死死的搂着。
“姑娘,是我的原因才让你有离开的念头吗?”柳儒相很是不解的问道。儿子在他面前抱着府内的丫头并没有让他不悦。
“你……你们……。”也许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局,把她圈的牢牢的局。
“我们见过。”柳儒相回到座位上,端起有些凉的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肯定的问道。
“我倒是希望从未见过你。”白莜儿放弃了挣扎,全身瘫软在他的怀里,声音也是软绵无力,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姑娘,你要怎样方肯放下仇恨。”柳儒相和煦的笑了笑。
“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要瞒着我啊。”柳残月发急的看看父亲,又看看怀里兀自落泪的佳人,头痛的厉害。
“姑娘,你的父母是应劫而生,他们死得其所,你自己本就是一本糊涂账,如果你要一笔一笔的清算,你算的清吗?也许你今世的父母就是你前世的仇敌呢,你又何必过于执着呢。”
“为什么?你又是什么人?”白莜儿在他怀中软绵无力,心如一团乱麻,结越打越多。
“唉,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孩子,你要相信,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柳儿,你带着白姑娘下去休息吧。”
“父亲,到底怎么回事?”柳残月满脸阴沉的可怕,很是强硬的问道。
“回去问你的师父吧,为父累了。”柳儒相挥了挥衣袍,神情有些疲倦,不在等儿子发问,独自走出了厅堂向田园居方向走去,步履沉重,却也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