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杀伐不断,哪有自由自在的快乐,所以她保留了纯的一面,偶尔会被恨蒙蔽了双眼,想要独自在人间行走,师父总说她的年龄还太小,时机未到。直到她一千岁的时候,师父找上了她,让她到人间体验生活,尝试情爱。
记得当时她不解的看着师父,娇小的身子全部依偎在师父怀里,父母被害后,师父就是她的全部,她问师父,“什么叫情爱?”
“情爱是七情六欲的一种,一种男女间的微妙情愫,看不到他会想他,看到了又会脸红心跳,爱到深处就离不开他了,恨不得将自己揉碎钻进他的骨血。”
“师父,如果我将自己揉进他的骨血里,我就回不来了,那莜儿想师父怎么办?”白莜儿天真的问着。
“呵呵,傻孩子,你还不懂,等你遇到了你就会明白的,可孩子你要知道山盟海誓使人意乱情迷,情爱甜蜜却也短暂,像烟花般璀璨,美好过后,瞬间毁灭,成灰黑一片,爱让你沉沦,让你身不由己,爱后是灼人心扉的痛。”红狐意味深长的凝视着白莜儿的眼,等她慢慢消化。
“那师傅,什么是恨。”显然的,白莜儿还是不懂,一双大眼充满了求知欲。
“恨就是你要为父母报仇的焦躁心情,急切而浓烈,恨不得立刻杀了他,好解心头之恨。”
“嗯,这个我明白,心里会很疼,灼热的,焦躁的,一种深到骨血里恶情绪。”说到这,白莜儿的眼立刻充血,冷涩的气息在她周身散发,红狐的身子一颤,这孩子的愁恨太浓,不知道将来会不会走弯路。
“孩子,你太过于执着了,有些事情是需要学会放手的。”说道这红狐有半响的闪神,学会放手又岂是如此容易啊,她怜爱的拥着白莜儿。
“师父,您爱过,恨过吗?”白莜儿问出自己的好奇,感受师父温热的气息,一种安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爱过,在我一千岁的时候,我也曾下山寻找过真爱,最后,我遇到了一个农家公子,他很穷,但是却很善良,我们在破旧的茅屋里生活了一年,那一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红狐的眼中闪过几丝对爱的依恋和怀念,还有对某种事物的仇恨。
“那后来呢,你们的爱消失了吗?您恨他了吗?”白莜儿听的正入迷,打断了红狐飘远的思绪。
“后来,后来村里来了一个道士,他揭穿了我的身份,妖类古往今来都是人们所惧怕的,更何况还是一只有法力的狐媚之妖呢,很快的,全村的人在道士的带领下来阻截诛杀我,用各种手段要置我于死地。”红狐的眼泪在瞬间决堤,迷蒙的眼神中有着浓浓的爱恋。
“师父,他怎么做了,他也和那群伪善的人类一样要害您吗?”白莜儿的身子绷得很紧,为师父擦去让她陌生的眼泪,心里瑟瑟的,憋闷的感觉让她很是无措。
“他没有,刚开始我也以为他会不要我,甚至做好了为他去死的准备,可他却没有背叛我,他救了我,而后却被全村人活活烧死。”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里面有爱也有恨,她抚摩着白莜儿的发,她活了三千年,有一千年是在恨的苦海中煎熬着,后一千年她才慢慢解脱,因为爱人在另一个世界幸福的生活着。
“烧死?他们不是同类吗,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他没有伤害您,您为什么要恨?“
“傻孩子,有时候恨是没有理由的,我的恨不是源于他,而是源于那群不知所谓,自以为正义的人们,他们自私的剥夺了我们相爱的自由,难道不是同类就不能相爱吗?难道只因为我是一个妖精就不能容我于世吗?”红狐叹了口气,经过千年埋藏的恨到现在还无法彻底忘怀,希望莜儿这朵苦情花别步上她的后尘才好啊。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呢?”红狐试探性的问着白莜儿,莜儿和她当年很像,她忍不住为莜儿忧愁。
“我会血洗全村的人,我会挖出臭道士的心肝,用他们的血祭祀死去的爱人。”锐利的光芒闪过,白莜儿眼中有着兽类嗜血的冷酷。
红狐想起当年自己是如何为恨而杀掉了全村的人,想起自己是如何为了恨挖了道士的心脏,失去爱人的伤痛是如何在血腥的味道中四处蔓延,那哀嚎的求救声还在她耳边徘徊,血腥的味道在她的鼻间蔓延。
“唉,孩子,你以后要珍重。”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吗。
“师父,您眼中的是泪吗?”她伸手好奇的为师父擦掉泪水,放在自己的嘴里舔了舔,咸咸的,温温的,没有泉水清甜也没有泉水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