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从那晚后,薛简却停了数天没有露面,渐渐地又让傅小楼由期盼到失落,直到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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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阑珊,王府里人们已经入睡。薛简慢慢地踱着步,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那个院落,看着那紧闭的房门,踟蹰着。
终于,他轻轻推开门,外间妙冬睡得正熟,撩开里间的帐幔,那人儿习惯性地搂着被褥半趴着,露出光洁白嫩的手臂和小腿。
如同受了蛊惑般地,他的手指带着薄凉的温度轻轻触上她的脸,细腻光滑。手指停留在她的唇上,摩挲着,那唇柔嫩而姣好,他不自禁地想起它的柔软,甜美,回味着那夜的青涩滋味。
突然有种渴望,他想再次品尝它的美好,慢慢地,他低下头,一点一点地贴近……
傅小楼迷糊中感觉到了什么,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那贴近的眉眼,本能地要尖叫,那熟悉的气息让她镇静下来,随即却惶然失措。
她爬起来,睡意已经去了大半,愣愣地看着他。却不料中衣半掩,露出白嫩的肌肤,那刚刚挺翘的乳沟若隐若现,更衬的她睡眼朦胧如丝,平日不出奇的小脸美丽魅惑至极。
薛简倒吸了口冷气,有点尴尬,压住心头那一丝悸动,淡淡地,“今儿我就歇在了这儿。”
傅小楼愣了,虽然从内心里很是委屈这些天他的冷漠,但是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并且留宿,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微张着嘴,愣愣然,像是看稀奇般地瞧着他。
薛简喉结动了下,低声咒骂了句,很自然地脱下中衣睡到床上,看也不看她一眼,命令道:“睡觉!”
傅小楼慌忙中呐呐了声,便也躺下,远远地离开他一段距离,闭上眼睛。身边是男人灼热刚健的躯体,属于男人的气息和体味,让她心头如小鹿般咚咚直跳,不由地,她的脑海里总是盘旋着那个吻,那唇齿间的味道,那令人沉溺的索取……她的脸如火燎般地,很庆幸是在黑暗里,那人看不见。
她尽力不去再想,也不敢动。渐渐地,身边那人的呼吸平缓均匀起来,她也疲惫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暖炉里溅起一两点的火星。那人翻过身,黑夜里星眸灼灼,随即暗淡下来,伴着一声叹息。
第二日,等她起来时,薛简已经不见了。
但是从那天后,每晚薛简都会来“松涛居”留宿,只是简单的睡觉,什么也不说也不做。慢慢地,傅小楼从开始的羞怯,惊惶还有不安变得安静下来,竟然成了一个习惯。
而王府上下的人眼神里的尊敬和恭顺多了,俨然将她当成了真正的主子,这一点让她倒是有几分高兴。
一日早膳,丫鬟摆好碗筷,紫宣盛了碗乌鸡木耳红枣汤放到雨妃的面前。
雨妃很随意地,道:“给王妃也盛一碗吧!”
几个人都有些诧异,傅小楼不安地,道:“母妃,还是您吃吧!儿媳不敢。”
雨妃不看她,自顾自地道:“这汤最是滋补,你身体偏瘦弱,多喝点滋补气血。”转脸吩咐紫宣,“告诉膳房,以后给小王妃也炖一碗。”
紫宣有些不快,却不敢显露,应了声,盛了碗递给傅小楼,“小王妃,你请用。”
傅小楼弄不清楚她今日为何如此慈善,有些受宠若惊,在她的目光注视下,慢慢舀起一勺喝了口,果然鲜美。
雨妃看她的眼光柔和了许多,满意地笑笑,道:“你把身体养得壮实了,也好快点给王府添个孩子……”
“咳咳……”傅小楼被呛得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妙冬忙不迭地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
雨妃皱眉,“怎么了?”
傅小楼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不敢抬脸,道:“是儿媳喝得急了!”
雨妃便不再说什么,慢慢吃饭。紫宣殷勤地替她挟菜舀汤,眼光瞟过傅小楼的脸,带着不屑。
薛简显然也被雨妃的话吓住了,下意识地看看傅小楼,看着她低垂的脸,那又恼又无奈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
吃了饭,傅小楼带着妙冬慢慢顺着回廊走向自己的院落,抬眼却发现薛简正站在前面的小径上,悠闲地背负着手,好像正在等她。
傅小楼迟疑着,走了过去。
薛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向前走。傅小楼不知所以然,也只得跟着。她低着头,一心看着脚下,前面的人突然停住。她收脚不及,一头撞了上去,鼻子酸酸地痛。她捂着鼻子,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薛简皱眉,这个丫头总是这么毛手毛脚,看着她泪汪汪的样子,也不忍说什么,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坠般的东西,递到她的手里。
傅小楼握在手里,清凉沁骨,瞧着它,又惊又喜,竟然是那石坠!她的眼睛弯起细细的弧度,“谢谢你!王爷!”
薛简被她的笑脸晃晕了眼,干咳了声,也不说话径直走了。
傅小楼瞧着他远去的身影,有些发愣,低头看着那剔透玲珑的坠儿,头脑突然一个激灵!
她不知道薛简如何得到这石坠,但是他的细心让她感动。如果薛简知道这个石坠本来是另一个男人送给自己的王妃的,而且她竟然对这个贴身物品念念不忘,不知道会有如何感想和举措?
想到这,那石坠在手里变得烫手起来。
妙冬不知情,凑近前,道:“好漂亮的石坠!小姐,是不是王爷送你的?”她眼里闪着捉黠的光。
傅小楼吱唔着,将石坠贴身收好,若是有机会见到那面具男人就还给他吧!想起那男人阴厉莫测的眼神,她缩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