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口。这是这个卫国边城最好的客栈。卫国亡国之君卫懿公喜好仙鹤,此客栈的老板附庸风雅,给客栈取名"云鹤客栈"。想不到这卫国国运倒真象那云中仙鹤,一去不返,但这家客栈的生意依旧兴隆,只不过客人中更多了趾高气扬的战胜国廧咎如氏人。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眼瞧着君弈一点没有撒手放开的意思,曲情一个一个用力掰开他的手指,嗔怒道。
可手指刚被她掰移开些,他的手又在她腰际握紧了。"别动,你受伤了!"
"我很好!我没受伤!你快放我下来。"他已抱着她弯腰出了车厢,跳下马车。她挣扎着。
"别动!再动我就……"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嫣红小嘴,突地放肆狂邪地一笑。"再动的话我就在街上吻你了,我可是很想这样做的喽!"
曲情不敢再动,他一向是肆无忌惮的人,保不准真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只能任由他抱着。感觉到街上行人投来的目光,难堪羞赧让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听着传入耳内的"砰砰"有力的心跳声,脸上更是潮红一片。
"呵呵--"他从胸腔中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大步走进客栈。
体态微胖的客栈老板急忙满脸赔笑、诚惶诚恐地迎上来:"大王!您来了。小的已把厢房备好了!小的这就领您去……"也没人告知他这位爷是什么来头,下午时就到过他家的客栈,身后带着一批精兵,强行包下了客栈,把原来的住客都赶跑了,看那架势应是廧咎如国的大人物。叹,谁叫自己国家被别国侵占了呢?!叹,那些廧咎如氏人个个都是野蛮凶残,都是惹不起的大王呀!
"……啊呀,您夫人受伤了?呃,流了这么多血!……嗯,小厮,快去把镇上最好的陈郎中请来,给夫人看病!"瞟眼看到弈郡王怀里抱着的女人的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客栈老板不禁说道,见弈郡王颌首,连忙吩咐小厮去请郎中。
说话间,弈郡王抱着王妃已大步流星地走上楼梯,客栈老板赶忙小跑跟上。"大王,您这边请!大王,您小心,慢点走。我--我给您带路……"
恭恭敬敬地把弈郡王领进客栈里最好的厢房,客栈老板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吁了一口气,微喘着走下楼,看到楼下一排列的士兵,心又提了上来,赔笑着不知该说什么,突地冒出一句:"呃,你们大王和夫人真恩爱……"
士兵们如门神般面无表情地睨他一眼,他讪讪地住了口,哆嗦一下,缩进掌柜台里,不敢再多言,忙吩咐小厮们给各位兵大爷们备酒备菜,好好伺候着。
.................
厢房内。
曲情担忧地看着床上沉睡的女儿.。"殷殷,殷殷,母妃来了,你醒醒呀,快醒醒呀!"她轻轻摇着女儿的小手,可女儿一点没反应,还呼呼大睡着。
"殷殷这是怎么了?她怎么还不醒呀?是不是生病了?受伤了?"曲情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一迭声地问陪在她身边的君弈。
君弈轻轻地搂着她单薄的胳膊,让她的头靠在他的宽阔的肩膀上,微笑着安慰她:"曲情,你别急。殷殷没事,我找郎中给她看过了,她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伤,身体健康得很!你看,她面色多红润,嘿嘿,睡觉还打着呼噜呢?殷殷才多大的孩子呀,嗜睡点也很正常呀……"
听他这么一说,曲情稍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忧色满面。"唉,这孩子,就是太调皮了。也不知这几日,她是怎么过的?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挨饿?她从小养尊处优,可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头呀……"
"要是那小子或是什么人真的欺负了殷殷,我定不会饶过他们,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他冷凌的厉声透着狠绝,眼里闪过一抹杀气。
自那晚遍寻不到殷殷郡主的踪影,弈郡王便下令把殷殷的画像贴满附近各城镇和各通关口,重金悬赏找到或提供线索的人。当然寻人启事上并没表明郡主身份,以防那些仇恨国廧咎如国的歹人真起坏心,反而真的危及殷殷的性命。此法很有效,第二天就有人提供线索,说看见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带着殷殷在卫国边境出现过。这个男孩是谁?士兵拿出画像给他指认。他确认此男孩就是那个同时失踪的卫国奴隶卫昭元。接下来,虽没有当即找到两人,但关于两人行踪的线索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明确---他们出现在这个卫国的边城。
这日中午,殷殷终于找到。她被人发现时,正酣睡在这家规模最大的客栈门口,街上有看到的行人说,是一个男孩抱她放在这家客栈的门口的,然后溜之大吉了,好象是朝东南方向跑的。这东南方向正是卫国都城所在的方位。毫无疑问,这个卫国奴隶正想逃往卫国都城!可是,这一下午过去了,那个奴隶还没给追回来。
"是哪个小子?是那个你们要抓捕的那个卫国奴隶吗?是他拐跑殷殷的?"曲情询问道。"那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呢!我想他不会这么狠心地伤害一个小女孩的。你们可不能乱杀人呀!仅管他在你们眼里只是一个奴隶,但也是一条命呀……你答应我,别滥杀无辜了!"
"嗯。"君弈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他可不想继续这个扫兴的话题。
曲情也不再说了,目光转向床上的酣睡的殷殷。"殷殷,怎么还不醒呢?等会郎中来了,让他再看看吧,这孩子到底有没有受伤?"
"好。"君弈应道,温情脉脉的目光扫过她身子,让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躁热。"等郎中来了,你也得看下病,是不是真没受伤?"
"我--我不用看了,我自己知道,我没有受伤!"曲情突然觉得此时的情景就象一对夫妻正守着熟睡中的女儿,那隐晦的暧昧和似有若无的熟悉气息让她心里堵得慌,说不出的别扭,不由身子向旁边移移,离他远点也好。
可他大手一捞,又把她拉近了。"不行,你一定也要看下病!特别是肩上的伤……"他盯着她的肩头,用指腹轻轻在上面摩挲着。"然后,把这身沾血的衣服换了,好好洗个澡……"他话锋一转,几乎是贴着她耳朵说,口中的热气吹在她娇柔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