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元深思片刻，往回走。温泉的那一头，一老一小正高兴着呢。
"神仙爷爷，这些果子好好吃喔！"殷殷捧着鲜艳的野果子，吃得正欢。香甜的汁液从她嘴角边溢出来。
"女娃儿，慢点吃！这里还有……"白胡子老人变戏法似的从宽大的袖口里又拿出许多果子来。
"喂，大哥哥，你也来尝尝，这些果子很好吃的！"殷殷看见卫昭元过来，忙招呼他一起来吃。那一向对他"喂"的称呼也变成了"大哥哥"。清脆的声音里没了恼人的嘲笑，而是天真无邪的亲昵。
但卫昭元可不想吃这些果子，尽管肚子也有点饿了。他总觉得这个白胡子太过诡异，一会儿疯狂，一会儿又很正常。而且还养了这奇毒的花和水银蛆。说不定，这些果子也有问题。他本想提醒小女孩也不要吃，但转念一想，又不说了。
"女娃儿，你喜欢爷爷吗？"白胡子老人在问殷殷，温和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期盼。
"喜欢！我一开始看到神仙爷爷你，我就非常喜欢你了！"殷殷仰起小脸，嘴里塞满了果子，但话语却出奇得清楚。
"真的！"白胡子老人笑逐颜开，语气更加热切。"那女娃娃儿，你一直陪在爷爷身边好吗？"
"好！"又埋头吃果子的殷殷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含含糊糊随口答道。"神仙爷爷，我会常来看你的！陪你一起玩的！你一定要摘更多好吃的果子给我吃呀！"
白胡子皱下眉，他显然对这个答复不甚满意。"女娃儿，爷爷是想让你留在身边，做爷爷的孙女，不要走了……"
而此时的殷殷却哈欠连天，头有点晕晕的，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她努力忽闪着止不住要眯上的眼睛，奇怪地嘀咕着："怎么这么瞌睡？我怎么又想睡了，不是才刚醒吗？"
转眼瞟见她这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卫昭元心中一凌，目光扫过她面前的那堆果子，又扫向白胡子老人，虽没说话，但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些许凌厉和戒备来。
白胡子老人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在感觉到男孩的目光后，看了他一眼，猜出他心中所想，说道："……男孩，你不用疑心了。我是不会害女娃儿的，我给她吃的这些果子绝对没有问题……我也正纳闷呢。这……好象是……"
白胡子老人四下仔细察看，视线定在温泉边的一个角落里--那里有一个暗红色的小东西。他身形一动，那个小东西眨眼间就到了他掌心里。
他低头，摊开手掌……
卫昭元探头一看，声音不觉微微发抖："这……这是昨晚咬我的那个虫……那个水银蛆……"虽然现在这个可怕的虫子已经吸饱了他的血，胀死了。但一想起中毒时的痛苦万状，心里还是止不住后怕。
"那应该就是因为它了……"白胡子老人指着掌中的水银蛆说。"睢，它身子被切下了一块，那大概就是女娃儿把它吃了……女娃儿，你是不是把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