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从不怀疑夜魅话中的真诚,眼中的深意,因为自己看人总是用心去看,心告诉自己夜魅对自己是真的。
但自己和夜魅认识的时间实在太短太短了,短得经不起人生的眨眼一瞬,而自己和他之间又隔着太多太多的迷雾,容貌、身世,甚至是那逾越两个时空的鸿沟。
这般多的东西,早就注定自己再冲动都好,都不可能轻易地把心给交出。
如果……如果自己不曾对夜魅动心,夜魅也不曾爱上自己,大家站在朋友的位置上,那该多好呢!
金子看着指环自嘲地笑笑,那样的话,很多问题都不是问题。自己也不用在两心之间隔起一层薄纸,只贴心而不交心了吧?
“怎么了?”温柔带沙的嗓音顺着微风缓缓拂来,吹进心田,在金子心头落下一丝倦意。
自己还真是有点累了!
心有灵犀,本是天下人都追求向往的境界,但当一个人想把自己的心事小心翼翼地藏好,匿好之时,这种心有灵犀让人多么的无奈,多么的无力!
也许,也许自己和夜魅之间根本就不是心有灵犀,而只是一种知心,或者连知心都不是。
金子还在胡思乱想,一只带着淡淡温暖的手抚上她的额头,“不舒服么?”
“没有。”金子摇了摇头,带着对他掌心的贪恋,对上夜魅那双柔光流转的凤眸。原本自己以为夜魅对谁都是温柔的,但他面对林宛凝这样的美人时,那副淡漠,清冷,绝傲的神情,自己却是看得真真切切。
独对一人温柔,这是一种多么奢侈,多么弥足珍贵的温柔!
只是,这样的温柔自己当真值得拥有,当真能够消受?
“真的没事?”夜魅看到金子那双清澈明净的眸子弥漫起一丝一缕的雾气,心底升腾着一种冲动,一种拂开雾气的冲动,只因他从来都知道那丝雾气阻挡的不仅仅是她的眼神,更重要的是两人的心。
“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金子拿开夜魅的手,皱了皱鼻子又说“我只不过是为某些人默哀。”
“某些人?默哀?”纵然是聪明如同夜魅也猜不到她何来某些人,何来默哀。
“嗯嗯,和我们一同从拱门进入的人可其之多,现下你看看,剩下的寥寥无几。这些人看不到花会,白白损失十两银子,白忙一场,难道不悲哀?我是非常好心地为他们默哀一下,希望他们明年能参加花会的。”金子一本正经地说完,就闭上眼睛,双十合十,吱咕一下,似乎真的是为那些人默哀。
夜魅被她那可爱的样子给逗乐了,轻笑出声来。听到笑声,金子微微掀开一线眼皮,瞄了他一眼,就继续吱咕,嘴巴动得更快,比方才更加卖力。
她又做一个转移话题的小乌龟了,说实话,还真是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好了,说完收工!阿弥陀佛!”金子回手一收,大眼睛微微眯起,调皮地笑笑。
“你啊……”夜魅轻轻地弹了弹金子的鼻尖,换来她的一瞪,夜魅又轻笑起来。笑容依然灿烂,依然耀眼,可他知道那里夹着的是一丝无奈。
“对了!”两人又走了一段路,金子猛然想起什么,看向夜魅问道“这什么花道是谁弄出来的?听你对清王的描述,应该不是他的想法!”
“这个我可没有详细调查过。”夜魅如实回答。
“嗯嗯,这倒是。如果你真的对花庄所有事都知道清清楚楚的话,那你是龙阳君的可能又添上几分了!”金子抚抚下巴,很认真地定夺。
“难不成你还在怀疑我有龙阳之好?”夜魅凤眸微微一弯,笑着问道,那双漆黑的凤眸却闪过一丝危险的意味。
“我有说吗?没有吧?”金子无辜地眨巴下眼睛,直接来个打死不认。她可不想被他占便宜。
“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想知道是谁想出这花道之举。”金子诚实地说。这种迷宫的设计,既能名正言顺地赚取到达不了花庄游人的十两,又能用这特别之处吸引更多的人,还能通过减少人流量来保护花儿。一箭三雕,如此高明的手段,自己还真是见见那人。
“知道了又如何?”夜魅问道。
“知道了,我就和他交流一下?”金子笑眯眯地说。
“就只是交流?”夜魅微微挑眉,对她这只是交流之说是半点不信。
“恩恩,交流,切磋。”金子点了点头。她的确是想和他交流,切磋,只不过交流,切磋之后,如果发现他没有她这般狡猾,咳咳,聪明的话,她不介意顺手敲他一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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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庄后山一片竹林,这里不像庄内那般繁花似锦,这里只有一团团,一束束的竹子,竹子茂盛生长,风过竹林,阳光洒落,晕起一层别致的清幽,如水的宁静。
金子的话音刚落,一个喷嚏声像感应一般在竹林深处响起,惊落几片竹叶,划破竹林的清宁。
风随意在白玉塌上坐了起来,揉了揉微酸的鼻尖,狭长的眼眸荡漾起几丝玩味:“莫非有哪名女子想自己了?”
轻轻地笑了笑,他那俊逸的脸庞像水墨渗染般飞扬出飘逸、不羁。摘过一片翠嫩的竹叶,他复又躺下,碧绿的衣衫如云般散开。把竹叶擒在嘴里,他唇边是一抹新月的弧度。风吹过,他本是宽松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淡蜜色的皮肤,在碎碎的阳光中镀着一层诱人的华光,流露出一种不羁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