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柳玉堂紧紧地抱着脸色苍白的月儿。如果自己不是情不自禁,在客栈和月儿激情拥吻,也许月儿的蛊毒不会发作地这样凶猛。这个下蛊之人,对月儿的占有欲望真是可怕。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有机可乘!
马车一路行至菲尔王宫门前。月儿的病情危急,容不得迂回曲折,只有直捣黄龙。
“站住!”宫门侍卫将他们的马车拦下,“来者何人?”
玉堂将月儿抱在怀中,轻轻跳下马车。“这位官爷,我们来自天朝,有要事求见国主。”
“笑话!”侍卫暼了一眼他们身上的粗布衣衫,轻蔑地冷笑,“国主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赶快走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玉堂愤怒地攥紧了拳头,要不是出于尊重,他何须在这里和这小兵嘎啦废话,直接飞进皇宫,谅他们也发现不了!
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进。“嘶!”几匹骏马高高扬起前蹄,嘶叫着停下。
“何人在宫门前争吵?”位于队伍最前的一人,胯下踏雪千里马,身上杏黄披风,太子身份昭然若揭。对,这就是南越国的太子,秦风。
“回太子殿下,”那狗眼侍卫跪下,“这两个贱民扬言要见国主。”
“哦?”秦风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两个“贱民”。
“玉堂,你放我下来,”月儿被玉堂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摘下面纱,意料之中,听到一阵阵的吸气声。
“菲尔太子殿下,”月儿微微屈膝,她是天朝郡主,身份并不低于他,屈膝已是大礼,“我是天朝的月郡主,如若不信,我这里有我天朝太后的信物。您的弟弟,二殿下也是见过我的。”
良久,马上的人都没有回话。秦风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眼前这落落大方的女子是唯一的存在。虽然粗布木钗,即便脸色苍白,但那勾魂夺魄的凤目,眉间妖艳的月形印记,环绕周身的丝丝仙气,都是绝代的姿容和风华。
“太子殿下,”柳玉堂看到他紧紧盯着月儿却不作回答,不悦地扬眉。
“啊,”秦风这才回过神,“既然是郡主,那快随我进宫吧。”哪里还需要证明?他曾看过弟弟书房里亲笔描绘的等身彩绘,和眼前的人儿一模一样。
月儿被秦风安排住在东宫的别苑中,派了六名宫女贴身伺候。客随主便,况且东宫不乏女眷,他只好住在离别苑甚远的朝阳阁中,那里居住着太子招揽的食客门生。
“你说什么?”秦琰听到宫人来报,猛地起身就准备前往东宫,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轻轻地拽住胸口的衣服,回头看着挂满屋内的画像。一幅是她低眉抚琴,一幅是她款款走来,一幅是她勾魂的舞姿,还有一幅……
哦,郡主,为什么我对你的感觉如此特别?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自从几月前我从马上坠落昏迷,醒来之后,心里就觉得好像缺了一块,脑中也时常出现模糊的身影,还有撞击的声音,鲜血狂飙……
直到醉月楼相见,我一下就肯定,那模糊的身影就是你。然而,这一切,让我自己都困惑不已。明明是初次相见,为何我的心里就如此笃定?也许只有你,才能为我解惑。
太子东宫别苑
“月郡主,”秦风适时制止了月儿想要起身的动作,“郡主不必多礼,我来只是想看看郡主住得是否习惯,可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千万别客气。”
“多谢太子殿下,”月儿淡淡地回话,“这里一切妥帖。”
“郡主此番来到菲尔,可是想要求药?”秦风看着月儿惨白的脸色,肯定她是染了重病或是中毒。
“正是。”月儿刚想开口提出千结紫灵芝的事情,玉堂和秦琰一同走了进来。
“月儿,”玉堂非常自然地坐到月儿床边,执起她的手,“感觉如何?你看,二殿下也来看你了,你们在应天时应该是见过的吧。”
仍然站在门口的秦琰,眉如剑,眼如星,玄色蟒袍,浑身一股沉静忧郁的气质。他定定地看着床上的月儿,不自察地皱起眉头。两月不见,她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为何这么差?
月儿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着,那酷似木琰的脸,和他相似的名字,都让记忆如潮水涌现。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她竟然下意识地揪紧了锦被。这是那个将自己看得比生命更重的木琰吗?
“琰……”月儿抑制不住,轻喃出声,泪水在眼中徘徊许久,终于掉落。
那一声呼唤,使得秦琰浑身一顿,那莫名的熟悉感又将他包围,仿佛她已经这样呼唤了他很久。
“月儿,”玉堂被眼前二人奇怪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你怎么了?”
“是啊,二弟,”秦风心下诧异,“你们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秦琰没有出声,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月儿,任凭脑子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一遍遍地冲击着他的神经,似乎有什么要破茧而出,可是他还是什么也想不出。究竟,他和月郡主之间有着什么样的过往?为何她看到他,也会如此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