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见他?”
“已经不需要了。”叶湘心中一口恶气总算吐了出来。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路上,她有多么害怕,害怕这短短的时间内,他有了新欢,就把她给忘了。可如今看到,司徒湛然那看着尹香儿像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她已经确定了,司徒湛然是真的将自己的承诺言出必行。也是在这时候她才明白,自己一直都没有给予司徒湛然该有的信任,并没有真正相信司徒湛然的誓言。
是时候该好好想想他们之间的事情了。这样一份感情放在眼前,她如果不去珍惜,那么等到失去的时候,她必定会后悔莫及。
“哥哥,帮我个忙好不好?”
“什么忙?”
“把这个交给他。”伸出手来,白嫩的手掌中正静静躺着一片风干的红色花瓣。
“这是?”
“只要哥哥将此物交给他,他便能明白妹妹的心意了,会好好的顾好自己的身体,更会妥善安排退路。”
“我明白了。”尹谏之将花瓣收起,脸上已经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对于哥哥的为难,叶湘不能也无力阻止,只希望司徒湛然能平安度过这一关。
走在路上的司徒湛然突然感觉背上一凉,手指探去,竟是一片湿濡,司徒湛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将会有人为他的感情做次试炼。
书房中,司徒蔚然已经等在里面,想到这些日子父皇的举动,他心中冰冷一片。
当日,要司徒湛然下山助他,不过是想利用司徒湛然替他挡去一切的杀劫,可没想到司徒湛然的表现竟是如此的好,让父皇夸奖之余也暗暗生了疑惑。
是啊,虽然他和司徒湛然是双生兄弟,可二十年的分离和成长环境,他们即使相貌相同行事却未有分毫相似,只要是熟悉他们的的心细之人,总是能看出他们的不同。
他走这一步算是作茧自缚了,现在父皇摆明了想培植司徒湛然替代他的太子之位!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门轻轻打开,看着从外面走来的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子,他起了杀念!
“大哥……”他笑着迎上前去,袖中闪过一片冰冷的亮光……
暂时安顿在客栈中,叶湘静静等待着,可左等右等仍不见尹谏之归来,左胸里的心脏嘭嘭嘭的跳得厉害,仿佛今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只是,看着窗外漂亮的晚霞,她实在不明白为何她如此的心绪不宁。
莫非……哥哥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阎王愁”,以鲜血为引、见血封喉的毒药,它不是无药可解,只是解药要现时炼制,而毒药顺着血脉而流窜入心肺的速度太快,往往还未配齐解药,中毒者便已毒发身亡,让阎王都觉得难缠的紧。
放下手中的医书,叶湘想了想,即使是自己也难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炼制好解药。
拿起哥哥在路上还给她的白玉盒,想起这白玉盒有延长药效的功能,她便想试一试,只是在路上她心思烦乱,如今心事即了,该是时候好好研习医书了。
第二日傍晚,尹谏之满脸阴沉的回到客栈,叶湘看着尹谏之的脸色,心中不好的感觉慢慢蔓延开来,她强撑着笑容,要小二送来一桌饭菜,静静的看着尹谏之吃了几口饭菜,便停下,沉默不语。
“香儿……”尹谏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可面对一脸期待之色的叶湘,“司徒湛然他……失踪了。”
“失踪?什么意思?”叶湘呆了一下,踌躇的开口。
“昨晚,我在皇宫中寻找一整晚,并未看到司徒湛然。”尹谏之的眼睛通红,看来昨晚确是一夜未睡。
“哥哥不要急,您今天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你睡醒了我们再商量。”叶湘一面安慰着尹谏之,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要进宫一趟。
“香儿,你……”
看着尹谏之担忧的神情,叶湘笑了笑,“失踪就是没有找到湛然的尸体,也就表明湛然还活着。说不定, 此时他正在某个安全的地方瞪着我过去找他。哥哥,您先休息一下,趁着这段时间,我好好想想他会去哪儿,等你睡好了,我们一起去找他。”
“真的?”
“嗯,真的。”怕尹谏之还不相信,她用力点点头,要打消尹谏之的顾虑。
尹谏之果然放心了,他打着哈欠,脚步不稳的进了隔壁的房间,衣服都来不及脱下便沉沉入睡。
叶湘翻出司徒湛然送与她的令牌,虽然拿着这枚令牌并无自由进出宫廷的权利,但是拿着这枚令牌,她总可以去求见皇帝,换来得他召见的一半可能。
换好衣服,上下打理一番,叶湘吩咐小二不要去打扰尹谏之,便快步的离开,朝着皇宫的方向一路行去。
一路畅通无阻,叶湘凭着令牌不但进了宫,还很快的来到皇帝的书房。
书房中,年过五十岁的皇帝,正坐在御座上等着。
“你就是叶湘?”
“你……您怎么知道?”
“这个皇宫中的人和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皇帝用的是我而不是朕?!
“您知道湛然的存在?”叶湘大惊,这些上位者的心思可真是猜不透,既然知道另一个儿子司徒湛然的存在,竟然不动声色的任湛然假冒司徒蔚然!想到这儿,叶湘实在不能有好脸色给皇帝看。
“你和湛然她娘一样,都是个不太能掩饰自己神情的。”皇帝摇摇头,抚了抚花白的胡子,知天命的年纪却已经是两鬓霜白,或许这座皇宫中的利益之争太过狠厉,竟让一个人早早的透支了生命。
“你可知你手上的令牌是什么吗?”皇帝意有所指的指了指叶湘手中用力握紧的令牌。
“这不过是染霜的通关令牌罢了,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作用?”
“这枚令牌是储君的信物,更能号令皇室所属密部的精英为你所用。可以说,这令牌乃是下任皇帝登基的信物。”
“那怎么会在湛然的手上?”叶湘有些惊讶,这小小的只半个手掌大小的小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可想想,又觉得不对,这令牌是司徒湛然从司徒湛然的手中取得的,若是司徒蔚然有了这个东西,完全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称帝,不必再设计司徒湛然来替他挡去那些暗杀。
“蔚然并非我选中的继承人,他又怎么会知道,他手中的令牌竟是他最想要的。”皇帝笑了笑,话语中透出的意思让叶湘一怔。
“司徒蔚然不是你想要的继承人,难道湛然才是你想要的继承人?”
皇帝微笑未答,叶湘却从皇帝不带微笑的眼眸中看出了皇帝的认真。
他是真的拿湛然当继承人看待的!
叶湘想到这一点儿,全身有些发凉,若是司徒湛然这一辈子都得呆在这皇宫之中,那她呢?她该何去何从?跟着司徒湛然在这里,看着司徒湛然身边一个又一个女人来来去去,最后因爱生恨,和司徒湛然相爱相杀?
“你想退却了?”皇帝看出叶湘的退意,冷冷开口。
“不,我没有放弃湛然!”叶湘激烈的反驳道。
“但你却已经有了这个想法。”皇帝叹了口气,“蓉儿当年为我留在这皇宫中,虽然她未明说,可我却知道她一日日的变得不快乐。最后我虽放她离去,可心里一直都懊恼,没有陪她出宫,只身留在这阴暗的宫廷中,更为了皇室的血脉,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妃嫔。如今,我虽已经悔过,却也无脸再去见蓉儿。”
“不,您错了。”就在这时,从书阁后慢慢走出一个只身着中衣的男子。
“湛然!”叶湘惊笑,扑上前去,待看到司徒湛然身上裹着的厚厚白布,又心疼的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了?”
“湘儿,我没事。”将叶湘小心的搂入怀中,司徒湛然瞥向皇帝,语带嘲讽道:“当年,你是放我娘离开,却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给她下了迷魂散强制的送她离开。尤其是,我娘一离开,你就接连纳了一名贵妃、两名妃子,我不知道你这样做可是有人强迫你?”
皇帝的脸由红变白,又有白变蓝,接连变了好几种颜色,才慢慢的平静下来,期期艾艾道:“那只是为了压制朝廷中皇后母族的势力。”
“真的吗?”司徒湛然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娘只会退却,而不是留下来为你们的幸福再努力一次?这么快的送我娘出宫,不过是怕我娘碍了你的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