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皇上以及太后都喊自己“灵儿”的时候,卿九就已知道,先前这宫里定是有一个名为灵儿的女子,而且自己长得与她很像,但不知道这个灵儿究竟是谁,当卿九意欲再详问那公公时,他却再也不肯多说了,年纪稍长点的公公嬷嬷都知情,似乎这是宫里的忌讳。
“多谢公公的提点,九儿在此谢过。”知道不可能在他的口中知道什么,卿九也很识趣的没有追问下去,辞过后便回了去。
到了昙芳斋,卿九刚坐下便将迎月流云以及明月三个大宫女喊来,嘱咐她们去打探打探灵儿的事情,并告诫三人不要声张,须了解清楚了,再来回禀于她,又将宫内的下人们都喊来说了几句话,便回了房。
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上次还留下两颗灵果,而且还是那种经过月光洗礼,变成三角爵杯状的奇异灵果,卿九打算将这两颗灵果都服下去,说不定自己的功力还可以有更大的进展。
卿九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她将上次留下来的灵果取出,在榻上盘膝坐下,调整好体内的气息,按照秦九所给的功法,将内力运转一个周天后,取出灵果放入口中。
灵果入口,依旧是与上次一般无二的感觉,与料想中的一样,卿九顺利的晋级橙昙武者,趁热打铁,卿九又服下另一颗灵果,就在卿九晋级黄昙武者之时,在最后的收功关头,一股突如其来的疼痛感从卿九的小腹处涌出,一直延伸到她左手食指,这一条大经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抽出来拉紧一般,胀痛感充斥了卿九整条手臂,豆大的汗珠不断在卿九额头冒出。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胀痛感慢慢散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感,低头一看,卿九发现左手食指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好像长了一些,卿九清楚的记得,当初自己的中指是所有手指中最长的一根,而现在,食指反而要比中指长出一截来。而身上则出现一些黑色且带有恶臭的的物体,卿九吓了一跳,顾不得身上的异变,她活动了下手掌,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识海中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昙沁石刻依旧静静的悬浮在识海中心,丝丝金色线状物体不断的从石刻中喷出,撒落在识海的各个角落,草原,玉树,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昙沁石刻的正下方,一道宏伟的大门傲立半空,门旁矗立着两根巨柱,繁复精美的古朴纹路遍布其上,而大门微微敞开,仅容一人通过的样子,门上各有半朵奇花,正是卿九手中清奇与妖冶花朵的结合体,虽是截然不同的风格,然而合并在一起却没有任何的突兀感,就好像他们生来就是一体的,浑然天成。
卿九抬起脚,一道道的白玉台阶自她的脚下浮现而出,一直延伸的大门脚下。
走近之后,卿九眼中的震撼之色更甚,原来这并不是单单的一道巨门,在微敞的门背后,卿九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并不是自己识海中的天地,而是自成一方空间。
没有多少犹豫,卿九侧身走进了这个未知的空间。
与想象中广阔天地不同,门背后仅仅是一个不足卿九原先工作的往逝屋一半大的空间,其内布置也十分的简单,仅一个似木非木似草非草的蒲团,以及一面古朴异常的屏风。
屏风上没有过多的修饰,仅在中间夹一绢布层,布上写有一篇名为七玄指的心法,旁有附图,图中人身上那一条从丹田指向左手食指指腹的金色脉络,正是卿九先前被打通的经脉不假。
【七玄指】,适低阶武者修习,可将手指炼为兵器,大成者无视刀剑之威,可以指破石。
这该不会是让自己来修炼这门叫七玄指的功法吧,卿九皱眉思忖道。
虽说卿九此时已是一名武者,但她对于如何运用身上的功力一窍不通,而秦九给她的几篇功法则太过高深,虽有过参悟,但仍是没有什么头绪。而这门功法,在此时出现,莫不是给自己的量身打造的?
想到这里,卿九屈膝盘坐在那个奇异的蒲团上,按照屏风上心法所说,周身内力不断运转。
这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在卿九调动体内功力的瞬间,屏风上的那个人似是活了过来一般,两道金芒自它眼中射出,直指卿九双眼,随即左手开始缓缓移动,正是七玄指的施展之法。卿九好似着了魔似的,跟着它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修炼。
直到天亮时分,卿九才从修炼中幽幽转醒。
睁开眼的一瞬间,卿九忙不迭的网窗口看去,幸好,没有过去太久。
在识海中,卿九一遍一遍的跟着那道人影做着,感觉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直到卿九能得心应手的将七玄指施展出来,她才得以从识海中出来。
要是自己一直不能把七玄指学会,那岂不是要在里面呆一辈子!
挥了把头上的冷汗,卿九吐了吐舌头,后怕不已。然而,当卿九发现自己能够用手指轻而易举的将屋内的一条凳子一分为二之时,她觉得这一个晚上的苦逼修炼没有白费。
推开房门,伸了个懒腰,卿九又开始了她身为淑仪的一天。
自从那天起,卿九收起了那副玩闹的态度,一门心思扑在修炼之上,昙芳斋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扰,一直古井无波的到了选秀的最后——封妃大典。
不得不说,程辞的确是一个很出色的姑娘,每一次考核都能顺利的通过,只要通过最后一次的选拔,她就可以顺利的当上皇帝的妃子,帮了她的姐姐,也完成了身为官家女子的使命。
因此,这最后一次的舞艺考核,是至关重要的,而她也十分有信心,因为从小到大,她最喜欢的便是跳舞,何况这支舞还是卿九亲自编排的,她对自己,对卿九,都很有信心。
封妃大典,卿九自然不会缺席。
“九姐姐,你看,小辞好看吗?”身着飘逸舞衣,眉心一颗水蓝冰钻,程辞拉起裙摆在卿九面前转了一圈,灵动的像一只小雀。
“我家小辞自然是最美的,也不看看是谁做的衣裳。”卿九伸出手指点了一下程辞白皙的额头,笑着说道。为了这一次的封妃大典,卿九煞费苦心的帮程辞排了一支舞蹈,融入各种元素,并亲自设计了舞衣,看着眼前的人儿,她笑得发自内心。
“好好跳,皇上会喜欢你的,姐姐相信你能做好。”跟程辞说过几句话之后,卿九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多次劝说程辞无果之后,卿九也放弃了。她知道,在程辞这种从小在官家成长的女子,要改变她们一些根深蒂固的思想难如登天,不论卿九怎么说,程辞都不愿放弃,也不怕卿九口中的七字真言——一入宫门深似海。
做姐姐的,也只能帮着她做到最好。
最后一次考核,实际上也就是封妃大典,皇帝太后以及后宫妃嫔都会到场,从最后剩下的女子中挑选出适合的纳入后宫,剩下的统统成为一等宫女,
太和殿内,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卿九与皇帝的其他妃子们坐在一处,对面则是最终剩下的二十名秀女,宁昭游坐在大殿上方的金椅上,旁边是太后,不知为何,后宫的后未一直悬空,因此宁昭游身旁也未设后座,倒是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卿九见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郝连绝以及战天越。
他二人怎会在此处,然而细细一想,卿九也就释然,一个是天澜安林王,一个是双图岛少岛主,这么热闹的事情,当然得请他们来凑个热闹。
回过头,卿九将视线投入那个正翩翩起舞的秀女身上。
卿九没有注意到,在她将目光投向那二人时,郝连绝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探究,而战天越那邪魅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小秀女这么快就当上了妃子,不愧是他战天越感兴趣的人。
卿九对于这个时代的歌舞并没有多大的兴趣,长袖飘飘,翻来覆去都是这些,最初的新奇过后,早就没了兴致,在程辞上来前,她将注意力放在了身前的糕点上。
歌舞无聊,不若盘中馐珍滋味。
高堂之上,看着殿中女子一身绯红,舞姿甚是轻盈,而宁昭游的视线,自始至终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自卿九进来开始,他的心思就全部扑倒了那个身影上,下面秀女的舞姿再曼妙,也不及那人的一颦一笑。
可他却努力克制着。
他不能够,也不可以。这一次,远远的看着就好了,只当她的哥哥,她就能永远陪在她他身畔了。
法华殿一夜,宁昭游努力告诉自己那不是她,可终是控制不了自己,刻意路过昙芳斋几回,始终不见她出门,也就不了了之。
当一个快溺死的人见到一根救命稻草的时候,他会放弃吗?答案是否定的。
得不到,只是个替代品也好。能常常看到她,于他,已是最大的幸福了。
远远的凝视着卿九,宁昭游再一次沉沦。为何这世上会有两个如此相像之人,老天,是你在补偿朕吗?朕的灵儿,你终于回来了。
宁昭游身旁的太后将这一幕净收眼底,她微不可见摇了摇头,心底重重叹息:孽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