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好啊,进宫这么些日子,储秀宫都没走遍,与御花园看看也好。”卿九收拾了一番,带着明月出了门。
的确,天气很不错,阳光不是很大,不会觉得很刺眼,高高的宫墙将整个皇宫围了起来,这头,满宫的幽妇,那头,熙攘繁闹的街市。
一堵墙,两个世界。
御花园没有建在皇宫的中心地带,远远地可以看到几处拱起的山头。看着远处天边升起来一个个黑点般大小的风筝,卿九不禁感慨万千。
好在御花园没有让卿九失望,遍地的姹紫嫣红,虽有很多卿九不认识的花草,但并不影响卿九观赏的兴致。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了一颗巨树前。
很奇特的外形,树身巨大,直指云霄,没有一节伸出的枝桠,就好似一根擎天巨柱。
对于这棵需要十来人才能合抱的过来的巨树,明月的解释是,这是天渊自定都云城以来就存在着的了,没有人知道它的年龄,只道这是皇家圣树,据说已经通了灵,每过十年,树上便会分泌出一种圣药,据说有起死回生之效,天渊历代皇帝的登基都要请示于圣树,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只要迈过一步树外围着的一圈栅栏便是死罪。
站在围栏外细细凝神,果然,在树干处有一截突起,形似水洼,想必是圣药的出处。
“你说,皇帝登基还要问一颗树?真是迷信,那树又没有成了精,不会讲话,难道还会在树干上凭空生出一张嘴来告诉你谁谁谁品德兼备善治天下吗?”卿九撇了撇嘴,满脸的不信。
“淑仪可莫要信口,万一叫有心人听去了可大大不妙。那圣树的显灵奴婢曾有幸目睹,当真龙天子的手按上树干之时,圣树通体会发出龙吟之声,从地面隆隆地一直传出去,传遍整个天渊境内,可谓声势浩大。”回忆起那次的经历,明月无不自豪的说道,眼中充满了传奇的色彩。
而卿九始终觉得这只是无稽之谈,莫不是有什么人装神弄鬼吧。一阵新奇过后,卿九也就带着明月离开了此地。
然而就在她离开后不久,圣树树干的那一截突起被一片彩芒笼罩,朦胧间,一棵嫩芽出现在了水洼的中心。
于此同时,天渊境内太初山脉的行云大寺出现了一起了不得的变故,方丈忙差人骑快马向皇宫奔来。
五洲大陆,天澜,无极,扶桑,黑地,上宛汾阴,以及双图岛,似是都发生了什么大事,国钟紧鸣,人心惶惶。
然而,这一切都与卿九无关。此刻她正在御花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为发现了一种自己熟知的东西而欣喜万分。
五月茶,竟是这种植物,虽然名字看起来与水果搭不上边,听上去就像是一种生长在五月的茶,其实不然,结果时会长出一串串葡萄似的果实,未成熟时是白色的,逐渐转为红色,到了最后则变成黑色,吃起来跟橘子味道有些类似,用它制成的果酱,啧啧,那味道,杠杠的!
卿九也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才认识这种水果,原因嘛,就是她那无良老板爱收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不仅爱吃,还喜欢将住所改造成植物园,有一次卿九送文件到秦九家,一进门就吓了一跳,院子里是一个巨大的水池,里面种满了莲花,还放养着很多锦鲤,一条曲曲的小径通向别墅的大门,而门内就更夸张了,遍地爬满了植物,天花板上,门上,窗户上,五花八门的尽是卿九不认识的花草。
当时卿九还疑惑了好一阵,他是怎么说服物管将房子改成这个样子的,而且从窗外看进去没有一点不正常的地方。
紧接着,卿九又在不远的角落扒拉出好些令人欣喜的东西,当下就亲自采摘了些,直奔昙芳斋冰窖。
说来也奇怪,待在零下二十几度的地方,身着单薄衣物的卿九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将明月急匆匆去拿来的衣服放在一旁后,卿九开始了她的制冰大计。
没错,就是制冰。她还记得自己承诺过给郝连绝的,软软的冰冰的酸酸的甜甜的,正是刨冰不假,原想寻个机会去弄一些冰来,没想到自己的昙芳斋里竟然就有个冰窖,当知道了这点时卿九还高兴了老半天。
取下一块砖头大小的冰块后,卿九拿着从御膳房拿过来的扁刀开始了制冰大计。
当天晚上,一盘白汪汪的冰屑就出现在了卿九的餐桌上,她早已吩咐明月将那些采摘来的果子分类捣成汁,而明月这丫头也是个机灵的,见卿九是要做什么的样子,另行备了几份天渊常见的水果,所以现在呈现在卿九面前的,是七碟不同的果酱。
五月花,西梅,水芒角,橙柚,蛇莓,薏麦果,以及明月特地弄出来的一盘牡瑰花酱,红的黑色黄的紫的,很是诱人。
将各种果酱都尝试了一遍之后,卿九满意的将宫中所有下人都召集了起来,每人赏了一碗刨冰下去,大伙儿初次见到这种食物,一时都不敢下口,直到看着一个胆大的宫女吃了一口,并且脸上出现一种陶醉的神情之后,才一个个忙不迭的吃了起来,生怕自己吃的慢就被别人给抢了去。早在卿九入住昙芳斋的时候,便有意召集宫内所有的下人们来认个脸,最后因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也就不了了之,直至今日才有这个机会。
至于明月,早在卿九尝试的时候就已经品尝过那种美味了,看着宫里的人一个个狼吞虎咽的样子,卿九与明月相视一笑,一下午的劳动总算是没有白费。
不过,卿九并没有火急火燎的就将郝连绝喊了来,上次的惊险她还记忆犹新,刨冰是做出来了,但面对郝连绝主仆二人,她总是抱有一种自责感。
是夜,卿九躺在床上,想起自己已经拿到了大冥石,寒灵自那日后就一直没了动静,而秦九又一直没有来联系自己,是肉身出了什么差错了吗?
想到这,卿九再也坐不住了,她伸出双手,那两朵花儿在她的凝视下渐渐显形,最初的几天过去后,秦九留在手上的两朵花渐渐隐没在手心,若是卿九用内力去催动,则又会出现。
她合起手掌,在心里默念秦九的名字,而这一次,秦九那时常带着戏谑的声音却没有在那头传过来,卿九失了神,呆坐在床沿。
怎么会这样,真的与秦九失去联系了吗?一直以来,卿九心底都有会一个小人儿在不断告诉自己,不管发生了什么,还有秦九在,他会帮助自己闯过所有的关卡,五洲大陆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她一直将自己视为一个局外者,戏中的人偶提线摆动,看过笑过也就罢了。而现在,唯一的支柱——秦九,自己与他竟失去了联系,叫她如何不紧张,不头脑一片空白!
卿九不认命似的又在心里默念着秦九的名字,紧紧合拢的手掌已微微出汗,然而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复,单薄的身影跌落在床脚,失魂落魄。
就这样,卿九一直坐到了天明,直到福寿宫的公公来请。
而经过一个晚上的调整,卿九也已想清楚了自己该做什么,联系不到秦九,自己不会去找吗?五洲大陆何其之大,但她卿九就是把这两条腿给走断了,豁出这条命去不要了,也要找到秦九,找到回家的路。
而她区区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异界大陆又能走得了多远?当下之计,唯有努力修炼,将修为提上去了,世界之大哪去不得?也唯有这样,自己才有千分之一的机会找到秦九。之前的修炼,卿九都是抱着一种新奇的态度,最大的动力也不过是想将寒灵从自己的识海中放出去,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切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努力。
将思绪理清之后,稍作收拾,卿九跟在公公的身后起身去了慈寿宫。
穿过重重宫闱,卿九又见到了那座别致的殿宫,而太后依旧躺在在庭院内的太妃椅上,手执书卷,一派闲情逸致。
似是听到了脚步声,太后放下手中的书卷,向来人看去,只是这一看,便愣了神,喃喃自语道:“灵儿……”其间夹杂着迟疑与莫名的哀伤。
“臣妾向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走上前来让哀家自己瞧瞧,人老了,看不清很多东西。”
“是。”卿九闻言,乖巧地走到太后身旁,半身而膝。
良久,太后收起凝视的眼神,神色黯淡的叹了一口气,“哀家明了,你且去罢,好好服侍皇上,莫要叫他心伤。哀家乏了,兰嬷嬷,扶哀家进去。”
“是。”接过太后递过来的手,兰嬷嬷意味深长地看了卿九一眼,扶着太后进了寝宫。
卿九皱眉,她站起身来,向那位引她进来的老公公问道:“公公,可是小九哪里做的不对吗?为何皇上太后见着我都喊灵儿?”
虽然太后的那一声低喃低不可闻,然而晋阶赤昙武者的卿九却听的分明,同时她也想起了那晚,昏沉间,似乎也听见皇上喊自己,九儿?
“回淑仪,您……真的不知道吗?”那公公也是一脸的复杂,他轻声问道。
“真的不知道,还请公公告诉小九,小九感激不尽。”说罢,卿九将手上的一只白玉镯子脱了下来放到他的手上,诚恳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咱家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淑仪可知,您长得跟一个人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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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很大很大,现在才刚刚掀起了小小的一页,可能文笔不是很成熟,但我会努力呈现心中所想。愿意跟着忘路一起游历五洲大陆的,且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