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相国,这次一定不会被人打扰了,就和蝉妃娘娘乖乖跟我们回去吧。”为首云儿冷瞥了眼俊幼骆宇,并未当回事。前几次都是在追捕途中失去相国与蝉妃的踪影,总觉得暗中有人相助,但一直无法确认,或许又是“君莫愁”搞得鬼,甚至是整个“武林盟”也不一定。
骆宇明显感受到十多女子的杀气,却非常不满她们对自己的不屑一顾,好歹他也是堂堂第一钱庄少主,就这么不被受重视。
想着想着小小的他就说出话来,还犯了蔑视君王之重罪,“你们给我听着,别以为皇上他是老大就能打我蝉姐姐的主意,我骆宇不怕,你们给我滚回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啊,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话都敢说,什么后果都不计。
“骆宇--”蓝鸣泠拧眉,此话一出就是把一家甚至全族人的性命搭上了,可如何是好,即便蝉儿不在他以一敌众也极为吃力,可若不拼尽全力,泉州就要掀起血浪,必须将这些杀手全数杀光。
再偏头看若一蝉,揪心,她还一脸崇拜望着大义凛然的骆宇,真是一对活宝。
“不用废话了,我们是不会再回去的。”蓝鸣泠忽然两手一紧,软剑蜷缩至手腕,他一手一个搂住若一蝉和骆宇就往包围圈外跑,速度之迅猛绝对令秋儿她们意象不到。
“给我追。”秋儿本以为相国会殊死抵抗,没料到竟然狼狈逃窜,玉臂一挥,余下十四女包抄追去。
蓝鸣泠并非单纯的逃跑,他隐隐感觉此处有高手气息,或许能有所帮助。反正他早已丢弃相国之位,又何须顾忌面子形象。
近了,近了,树影后移,人气渐晰,拨开万绿丛,一灰衣中年男子惆怅立于河岸旁。
鸣泠欲喊,不料骆宇却先开口,“徐管家,你怎么跟来了?”他挣下鸣泠怀抱,几步一跃就冲到管家面前,急急说:“快去庄里调动人马,有人要伤害蝉姐姐。”其实骆轩不在,骆宇还是有点不自信的,他从十多女子的脚步来看,猜测都非简单之人,可大话说出口,也总不至于再收回来吧!
“今天你们就一个都别想走了。”秋儿她们再次围住他们,这次就是四人了。狠话撂下,黑鹰即将动手。
“慢着”,开口的是面无惊澜的徐管家,他悠悠的,淡淡的扫了眼众女子,轻声却中气十足的问:“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
云儿不由蹙眉,这算什么话。
秋儿已怒喝出声,“老头你说什么痴梦话,受死吧!”
剑既发便至死方休,秋儿手下四女也一同攻围,一场生死大战即将开始,徐管家忽的腾空跃至五米之高的树顶,唉声叹气一番,“若是要活,我定赠与你们秘制药丸,可消除记忆重新开始生活,但若是一心为主尽忠……”话音一转,格外凌厉,“我同样可以成全。”
“哼,好大的口气。”秋儿明显不够镇静,秀目一瞪,再次挥剑刺出。云儿只听不看,目光一直盯住蓝鸣泠与若一蝉两人,生怕他们突然跑了似的。
当中最奇怪的属骆宇,他一向呼来喝去的管家何时变得这般淡然冷酷,而且,武功非凡超凡绝凡,因为,他看到从管家的灰色大袖中同时射出无数锋利刀刃,不过是半眨眼的功夫,已经穿透上前五女的衣袖裤腿。
嗬嗬,骆宇一旁傻笑着,自己以后再也不敢颐气指使管家大人了,免得被他钉在地上。
“啊,混蛋。”秋儿的娇容已经变得异样狰狞,她和其他四女被钉住四肢衣衫仰躺地上,奋力起身时撕破衣裤,相当狼狈。
云儿也感觉不妙,脚步移向树下,仰望中年男子。最近出现的神秘人物实在太多,已经不单纯是武林盟的介入了,不过,他们并不完全针对皇上,他们只是想保护蓝相国和蝉妃娘娘,他们究竟属于哪个组织,实在太过悬念。
“我想活着。”云儿高声出口,惊得一旁女子倒吸冷气。这是公然背叛了皇上,死不足惜。
哦?徐管家微微紧眉,忽又闲淡一笑,手拳翻掌,俯冲而至,一掌拍在云儿额前,随即脑后又追上一掌。
云儿软绵绵的倚下身子,知觉全无。
“你们,要生还是死?”徐管家无表情的面容令其他女子同时退步。
望向瘫软的云儿,再望望破碎衣裤的秋儿几人,她们银牙一咬,不再多话,行动代表了一切。不成功便成仁,是忠还是愚,由不得她们多去考虑。
管家漠然摇头,徐徐开口,“蓝相国,带他们俩离开罢!”杀戒一开,还是少些阴影为好。
“多谢!”蓝鸣泠清楚这些女子皆不是对手,但不免仍有感慨。何苦,何必,何须如此,夜?!
娇叱声,舞剑声,衣袖声,风声,雨声……
若一蝉在鸣泠怀里探出小脑袋,惨白的脸蛋上滑落几滴雨水,她的目光偷偷越过鸣泠肩……
血红的妖异之花遍地开放,地上,树上,身上,脸上,剑上,手上……一具具躯体无力的倒在血泊中,痛苦挣扎抽搐着,只是片刻,什么都停止了。
若一蝉清澈的大眸不知何时已湿透,她就这样看着想着,想着望着,越来越远,直到她的耳中只有鸣泠急促的心跳声,还有自心底传来的幽幽叹息。
“鸣泠,如果皇上不抓到我们,是不是还会有更多的人追来?”若一蝉喃喃问着,她依旧失神望着远处。
“蝉姐姐,再多的人我也会保护你的。”骆宇显然不明白若一蝉话中意思。
唉--蓝鸣泠能感知她的情绪,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可生与死的选择,往往由不得人,心善更会成为致命毒药。
“蝉儿,放心,以后不会有人找到我们,不会有人追来,不会再有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