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庆元很想大兵压境,将望月崖夷为平地,可也知道蛮干根本于事无补,尤其他现在连那些将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军医看过之后也只能模糊地判断那些人系中毒身亡,可中的什么毒,在哪儿中的毒,却至今不知。当下唯一肯定的,就是不能靠近望月崖五十丈内,不然便会无端中毒暴毙。
就卢庆元而言,他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找不到此事的突破口。不得已,他将这烫手山芋交给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卢国公卢德严。
卢德严是个老狐狸,立刻就将事情禀报到皇帝跟前,欲让皇帝去铲除望月崖的诡异势力。
皇帝威严的龙颜拉得又黑又长,一脸的不快,斥道:“你既已知晓那望月崖上可能住在掳掠太子的女匪,为何早不向朕禀报,却要私自出兵去讨伐,如今败阵归来,事情闹大,你让朕如何去收场?”
其实,皇帝之前是了解包括卢国公府在内的几股势力在望月崖暗中积聚的,只是没有人向他挑明,他也佯装不知请。时至此时,他也仅仅在太子轩辕世天面前摊过牌。
卢德严被皇帝训斥,却并无惧怕之色,只恭敬地回道:“臣原以为可以暗中抓获那女匪,未免事情闹大,不便惊动皇上。现在看来是臣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为今之计只能借皇上天威压下此事方能保全殿下和朝廷的威严。”
皇帝闻言,眼中有了一抹很不自然的笑意,望着卢德严半晌,勉为其难地道:“原本事情的确不大,可被你们这一闹,现在也小不了。既然你已经派兵去过,想来对那里的地形环境也颇为了解。这样吧,实在不行你带人将望月崖烧了吧!”
“皇上?”卢德严一惊,没料到皇上会下此决心。
皇帝言明:“只一点,别殃及无辜。望月崖附近最近火源甚多,你去了就明白了,此事于你不难。”
说来说去,这件事还是转回到卢德严的手上。卢德严不得不在心中感叹,不愧是天子,太懂得驾驭权力和人力。不过还好,至少现在讨到了皇上的亲口裁夺,总算可以大张旗鼓地消灭望月崖。这一把火烧下去,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再没人出来搅乱太子的婚事,澄碧很快就能入主太子宫成为储妃。
丝毫没有耽搁,从乾仁宫出来,卢德严亲自率领众亲信赶往望月崖,他倒要看看小小一座山崖,难道比攻下一座城池还难?
﹍﹍﹍
位于望月崖之上的精致四合院内,白雪覆盖的院子里,舒启儿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婆婆比划着武功招式。突然,一股刺鼻的恶臭味随风吹来,害得她险些呕吐。
正在演示武功招式的婆婆也闻到了,立即停下手上的动作,“什么味道这么臭?”
“是啊,这望月崖上向来空气清新,怎么突然这么臭?”舒启儿疑惑着。
婆婆率先朝外走去,舒启儿紧随其后。师徒俩很快追到悬崖边,俯身一望,就在望月崖下雪水积聚成的小湖泊不远处,正是风口上,密密麻麻地矗立着许多黑色烟囱,股股的黑烟随风正往望月崖飘散过来。
“怎么回事?谁干的!”谁脑袋发热了,突然来这里破坏环境?舒启儿恨得牙痒痒。
婆婆瞅着舒启儿那副气呼呼的模样,道:“看到了,这是你闯的祸。”
“婆婆……我……”舒启儿当然猜得出来,这一切定然与那个倒霉太子有关,他这是在报仇,想将她熏成肉干!哼!小气的男人,要被她逮着,她非得把他整成猪八戒不可!
婆婆这回没有责怪舒启儿,而是默不作声。
不过,舒启儿自个儿心里憋屈得慌。望月崖被整成这样,她真是对不住婆婆。
过了好久,婆婆喃喃道:“我原以为,只要在望月崖周围投下剧毒,划定禁区,时间一久,传扬开去便没人再敢涉足此地。不成想,竟会有这许多商贾之人迁徙到此烧制各种毒物,倒将这望月崖弄成了真正的人间禁地。看这阵仗,怕是朝廷下了命,强行将这些人召集到此了。”
也就是说,即便她们再怎么使手段,底下那些商贩们都不敢撤退,否则就是违抗朝廷。身在天朝,岂能跟朝廷作对,几人能有这胆子?
如果只是舒启儿一个人,她无所谓,估计立马搬家,再找个隐蔽的地儿落脚就是。可是婆婆不能,她隐约感觉到这望月崖对于婆婆是极为重要的,婆婆断然不会离开这里,所以她连提一下都没有。
婆婆侧过头,望了眼舒启儿,像是看出了舒启儿的心事,出口时嗓音都和蔼了许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回房去,慢慢儿思考解决之道。”
“哦,谢谢婆婆。”舒启儿一改脸上的阴郁之色,变得笑脸吟吟。婆婆还是疼她的,不是么?她闯了这么大的祸,婆婆也没责怪她。
一老一少刚要转身回房,忽然被一个纸糊的风筝吸引了目光。
风筝?这山高人稀之地,怎会有风筝?
舒启儿没有迟疑,飞身一跃准备抓那风筝,却不料风筝竟砸到了婆婆头上,还卡住了婆婆用来遮面的轻纱斗笠。
婆婆毕竟是习武之人,发现不明物遮挡视线,本能地就会伸手去挥开它。
不知是她用力过度,还是风筝将她的面纱缠得太紧,总之,在她出手的一瞬间,风筝卷起了她面上的轻纱,露出了她那神秘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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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乃们猜猜,那风筝是怎么回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