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灯笼高高挂,喜庆的窗花儿处处贴,从别国飞马加鞭购回的鲜花装点着皇宫各个角落。今日的乾域国皇宫,到处飘散着欢快的笑声,就连平日谨小慎微的宫人们都开始谈笑风生。
对于乾域国来说,这可是双喜临门的大好日子,一娶一嫁,场面能不隆重么?而且嫁娶的都是极有分量的人物。要嫁人的是常蕊公主轩辕玉冰,要娶人的是太子轩辕世天。
常蕊公主只有十六岁,据说生的美丽绝伦,能文能武,敢作敢为,是个不受皇宫约束的公主。因其生母德妃深受皇帝宠爱,在后宫可谓荣极一时,连带着常蕊公主也比其他公主更多地得到皇帝的父爱。况且,德妃膝下仅有常蕊公主这么一个女儿,是以对其倍加珍爱,竟然能说动皇帝允许女儿自行选夫,这在整个乾域国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常蕊公主也确实不负众望,就如她平日的行事作风一般,随性而为,根本不管什么规矩礼节,竟然无视于自己高贵的身份,挑了个商贾之家的公子当驸马。
太子轩辕世天要娶的人来历就响亮多了。她是卢国公府的嫡出千金卢澄碧,是国公爷卢德严的亲孙女儿,年仅十四岁,也是个美人儿胚子,而且温婉有礼,标准的大家闺秀之典范。卢国公是世袭罔替的爵位,而且因为卢氏一脉向来人丁单薄,当年先帝爷还曾有过特旨,卢国公爵位可以传女。没想到也确实太巧,卢国公府现在孙子辈里面果真没有男丁,只有四个小姐,其他三个都是庶出,唯卢澄碧是嫡母所生。
当年在平定北郡叛乱之时,卢国公曾立下汗马功劳,是以能世代蒙受天恩。况且,如今朝中众多将领都曾是卢国公的帐下心腹,可以想象他在整个乾域国的地位之重,德望之高。
国公府的千金、常蕊公主、太子……这些人物齐聚今日完成人生之大事,也难怪乾域国皇宫会忙得热火朝天了。
喜宴将在承德宫举办,承德宫是皇后的宫殿,气势恢宏,金碧辉煌,能容貌数千人的宴席。
皇帝和皇后早早地坐上了主位,笑脸吟吟地接受百官的朝贺,等待着两对新人前来行成亲礼。
却不料,一名侍卫冲将进来,带来个爆炸性的消息,破坏了现场美好的气氛:“皇上,不好了,太子殿下被劫,下落不明!”
满堂欢笑戛然而止,全场鸦雀无声。
皇后一惊,吓得一个不稳,险些从座位上跌下来。
侍卫半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似乎还有着不太明显的颤抖。
四周静默了好一会儿,皇帝危险地眯了眯眼,站起身,下了宝座,转了几圈,平静地问:“什么人这么大胆?”
皇帝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得魁梧威严,瞪眼时,一双虎目中迸射出森冷的寒光,有着与生俱来的,不怒而威的霸气,让人充满敬畏。
“回皇上,大理寺和京兆衙门都在着手调查,目前还没有查到对方的底细。”侍卫战战兢兢地回禀。
皇帝听了,满脸思索状,慢悠悠地坐到自己的龙椅上,习惯性地用手摸着自己满是胡须的下巴,问及:“嫌犯几人?”
“一、一个。”侍卫回应。
“就一个?”皇帝的语气中有着惊讶。
“就目前看来,是的,皇上。”侍卫脸上的汗珠子越发密集了。想想,区区一个乡野匪徒竟让他们为数众多的大内高手束手无策,是对方太厉害,还是他们太无能?
果然,下一刻,皇帝就问:“那嫌犯有三头六臂?只身犯案,竟让你们上千人的护卫队毫无办法?”
“回皇上,对方并非有什么三头六臂,只是个小个子男人,也就十几岁,长得挺瘦的。”侍卫不敢推卸责任,只能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不然可就有欺君之嫌。
皇帝原本是想发怒的,可听着侍卫越说越离谱,间接地将那劫匪衬托得神秘凶残。于是,他的心里也不免犯起嘀咕来:那嫌犯虽然身材瘦小,但是能劫走太子,也应该是个厉害角色。那么,嫌犯又是受哪股势力指使呢?掳走太子有何目的,太子有无性命危险?
“加派人手,全城搜查,一定要把太子安全带回来!”皇帝下了最后通牒。不过他还算镇定,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不然要换着别人,早就乱套了。想想,被劫的人不仅是他的儿子,还是乾域国的储君,非同小可!
皇帝稳得起,皇后可就不那么平静了。
“皇、皇上……怎么办?怎么办?世天这孩子会不会有危险?怎么就被劫了呢?世天的功夫,我们都是清楚的,甭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嫌犯,就是朝中多少武将也不是他的对手。这到底怎么回事?这、这……”皇后不安地颤抖着,双手死命地拧扯着手绢儿,语无伦次,方寸大乱。
“咳!”皇帝轻咳了一声,警示皇后,厉声喝斥:“你乃一国之母,遇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皇上,可是……”皇后心里七上八下的,想要辩驳,却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话了。
皇帝耷拉着脸,立即命人将皇后带回寝宫休息。皇后心乱如麻,也只能如此,没再说什么,规规矩矩地回了寝宫。
坐在皇帝左手边的德妃见皇后离席,觉得轮到她说话的份儿了:“皇上,那常蕊呢?常蕊怎么也没消息?”
皇帝这才想着问侍卫关于常蕊公主的下落。
侍卫称,两队迎亲人马原本要在琉璃街口会合。只因太子在琉璃街被劫,场面失控,禁卫军于是将驸马爷的迎亲队伍给保护起来了,现在一切等皇上的圣命。
德妃听了,高悬的心这才放下。不过,因为太子下落不明,皇帝也没有了办喜事的心情,公主的婚事也一并搁置下来。
遣散了在场的所有文武大臣和后宫妃嫔,皇帝独留下侍卫问话:“实话告诉朕,其中可有蹊跷?你们那么多人,盯不住一个匪徒?即便救不了太子,难道连太子身在何处也不知?”
皇帝怀疑是太子自己搞的鬼。毕竟,要将太子掳走,朝中绝无这样的能人。
侍卫在深宫待得久了,能够明白皇帝的言外之意,但是,他很肯定地告诉皇帝:“不,皇上,当时那匪徒在殿下的马前炸了鞭炮,致使马匹受惊失控,殿下是怕惊马误伤百姓才杀马除患,哪料匪徒趁乱朝殿下抛洒毒粉,以致殿下中毒丧失反抗力,才被劫走。”
“什么?太子中毒了?”皇帝终于不冷静了,“一群废物!朕限你们一个时辰之内必须找到太子,不然提头来见!”
“皇上……”侍卫有点儿为难。
皇帝厉眼一眯:“还有何事?”
“奴才们不敢确定,不过极有可能太子被带到、带到了城外的一家青楼里。京兆衙门请皇上示下,是否查封青楼,救出太子。”如此有损储君名声的事情,难怪侍卫会有所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