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那个猖狂的女匪溜到天涯海角,他都会将她抓回来,以牙还牙,让她也尝尝被人折磨的滋味儿。
而此时的舒启儿,正在四方酒楼闲闲地喝着茶,日子过得真是惬意啊!
“阿嚏!”突然,她毫无预警地打了个喷嚏,心里猛地涌出一股莫名的心慌感觉,嘴上禁不住嘀咕:“那臭男人,他不会正在打我的算盘吧?”
管他呢,反正她来无踪去无影,又无牵无挂的,要捉到她太不容易了!
突然没了玩耍的雅兴,舒启儿索性回自己的老窝去了。
自从三个月前误踩西瓜皮一跤穿越到乾域国,成了没有身份,无父无母的小难民,舒启儿就住到了离京城四十里地的望月崖。望月崖地势险要,山峰高耸入云,且常年有野兽出没,一般人是不敢靠近那里的,更不用说舒启儿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一切都是机缘巧合,谁让她走狗屎运碰上了个落难的凤凰呢。
当日也是在四方酒楼,舒启儿饿得前胸贴后背,不得不躲在一间厢房里准备偷吃客人的糕点,却被厉害的客人一把捉住了贼手。那客人并非寻常人,是个身手利落的老婆婆,看那样子也是七老八十了,可反应敏捷,武功惊人。
后来舒启儿才知道,婆婆不仅武功了得,还藏着通身的本领。当时舒启儿看婆婆一脸杀气,还以为小命儿不保,哪晓得婆婆只是将她带回了望月崖,这一住就是三个月。
其实说起来,也真是多亏了婆婆,要不然她准会流落街头,而且她一个小丫头家家的,在外面漂泊多危险呐!这望月崖虽有虎狼出没却是凡夫俗子不敢涉足的禁地,比外面的世界安全太多了。不过,婆婆性情古怪,喜怒无常,她只是隐约觉得婆婆是个厉害人物,却也不敢问及太多。
“回来了?”
舒启儿刚上了望月崖顶,一声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女音骤然响起。她赶紧侧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一眼就看到婆婆正盘腿坐在一块巨石上,修习内功。
婆婆穿着青色对襟长衫,梳着简单的流云髻,髻上插了支七彩凤凰步摇,朴素中透着高雅,有些矛盾,却也觉得合乎情理,让人觉得她本该如此,浑身散发着一种矛盾的美。只是,她带着轻纱斗笠,舒启儿没法看到她的容颜。
“婆婆,您怎么出来了?这大雪天的,外面冷,快,我扶您进屋去。”舒启儿赶紧冲过去扶婆婆。
婆婆坐在巨石上,岿然不动,任凭舒启儿怎么拉扯竟不能动她分毫。稍后,她道:“你也坐下。”
“婆婆……”舒启儿一脸不情愿,这大冷天的。山高本来就风大,寒气逼人,地上的雪都几个好几尺了,那石头上一坐,哎呀,真不知道会冷成什么样。
婆婆不高兴了,声音立即冷却,比这四周的空气更冰冷刺骨:“叫你坐就坐,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哦。”舒启儿像踩小蚂蚁一样,慢慢儿慢慢儿,一小步一小步地靠进巨石。
婆婆没有吭声,兀自打着坐。
过了好久,舒启儿才怯生生地往石头上坐去。石头很大,她坐的位置与婆婆至少有半丈远。
“坐那么远作甚?我能吃了你!”婆婆一怒,一记旋风掌就将舒启儿给拉了过来,贴着她的身子挨着坐,瞥了眼舒启儿搓着手怕冷的模样,不禁责道:“这点儿苦都吃不消,还能成什么事?”
舒启儿不敢惹恼婆婆,只得打足精神,把小身板儿挺得笔直,有模有样地学着婆婆的姿势闭目打坐。
一老一少就在冰冷的石块儿上坐到了深夜,四周黑漆漆,还有呼呼的妖风肆意作孽。舒启儿有点儿耐不住,悄悄地睁眼扫了眼四周,身子也微微地动了动。
婆婆严厉的嗓音立即传进舒启儿的耳朵:“怕了?”
“婆婆……”诺诺地喊了一声,舒启儿是真怕啊,因为她似乎感觉到婆婆要抽身离开,只留她一个人在这冰天黑夜里遭罪了。
“在这个世界上,求饶是最没用处的,你要真是不想听我的话,不想受我摆布,那就得先打赢了我。失败者是没有资格谈条件的。”婆婆很不近人情地道。
舒启儿好生委屈:“婆婆的武功那么厉害,启儿怎么打得过婆婆。”
“你若继续这样贪生怕死,当然打不过我。”说罢,婆婆当真甩袖而去,任凭舒启儿怎么喊都没用。
半夜,舒启儿又冷又怕,想要溜走找个地方避避风挡挡雪,却不料,一跳下巨石就踩到一根尖刺,锥得她脚心痛得麻木。她又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这回她终于明白,难怪婆婆不担心她中途溜走,原来是早就布置好了机关。婆婆的机关就跟她人一样古怪难测,舒启儿从来没有成功破解过。
既然逃跑无望,那就只能安心地打坐,聚精会神地修习婆婆传授的内功心法了。
到了天明,舒启儿欣喜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被冻死,还神清气爽,只除了右脚还在发痛。
“进来擦点儿药吧。”远远儿地,飘来婆婆平静的嗓音。
“额,好的,婆婆。”舒启儿如获大赦,乐得像是飞出笼子的鸟儿,可刚要准备跃下巨石又犹豫了,昨晚的遭遇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婆婆也不给暗示,舒启儿扯着喉咙问,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只能靠自己了。还好,现在天明了,昨晚是黑夜看不清楚,她应该会成功走出婆婆设的重重机关吧?
不过,她的道行还是太浅,连连中了好几个机关,满身狼狈,所幸无伤。一瘸一拐地走回崖顶的小四合院,婆婆就在正堂等着她。
“前几天又出去惹祸了?”婆婆问。
啊?原来婆婆昨晚的所作所为是在惩罚她?舒启儿惊觉。
婆婆一眼就看出了舒启儿的心思,没有做表态,只道:“今儿开始去崖壁采集醉月香,不采够一百斤不许踏出望月崖一步!”
“一百斤?婆婆,整个望月崖的醉月香也不定有一百斤啊!”舒启儿大吐苦水,她十天前攀在危险的崖壁上采集了三天也不过才采集到三两醉月香。这要一百斤?天呐,不是强人所难么?
婆婆对舒启儿的苦瓜脸毫无所动:“要敢叫苦,再加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