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观察的景遥已由他们的神色里察觉到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玲儿先一步上前了唤了声“老爷,夫人。”
景老爷同夫人闻声才惊觉身前站了人,之前流露脸的黯然已敛起,这样明显的举子看在景遥眼里更觉可疑,心里不禁地猜测起种种。
“已经这么晚了,你玲儿去一趟厨房让人上晚膳。”景夫人走过来挽起景遥的手,“娘今天一下午都没见遥儿了。”
景遥忽视着景夫人手指在自己手掌的抚摸,眼角瞥见玲儿尚末迈离大厅的身影在听到这话时身体明显的一僵。心里暗叹:没出息!
“下午时带玲儿出去走走了。”景遥笑道。
“脸上是怎回事?”
景老爷的声音提醒了景遥,出门前画在脸上几乎占了半个脸颊的黑色印子还末抹去。景遥也不作辩论坦言的道:“出门前我自己故意弄上的,方便,省事。”
景老爷摇了摇头,似叹息又幽怨的声音传到了景遥耳里,“遥儿,爹爹知道你是聪明的孩子,可是也不能在外胡来,毕竟你是个女子,没事就在家绣绣女红,下下棋。”
景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古代女子的青春就是这样给耗了的,景遥对景老爷的话故若无闻,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豆腐放进景老爷的碗里。扬着微笑,“爹爹不打算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么?”
景夫人的惊愕与景老爷的诧异都落景遥的眼里。“老爷……”景夫人望向景老爷询问。
“我们是一家人!”景遥坚决的说。
景遥见景老爷点了点心里才松了下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们真的待她好好,也是很好的父母,能给他们分担一些的她是非常乐意的。
“今天县老爷又把你爹叫去了,让你爹参于县志的编攒一事。”景夫人担忧的道。
景遥由景夫人的语气中听出了无奈,“爹爹年纪大了,恐怕末能应付这重要差事,可拒之。”
“这籍口已被县老爷否决了,能拒绝掉爹已推了,听说当初是丁公子推荐的,县老爷一直没少受他恩惠,看来是势在必行。”
“爹谨守办事稳重,平常心待之就好。”景遥又道。
“也只能这么办。”景老爷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景遥见桌上的两人仍是愁眉未展,便主动地说起一些趣事,席间的气氛渐的热络起来,一家其乐融融。
景遥在房里无趣地玩弄着绣架,“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玲儿惊慌的喊声由外传来,景遥蹙眉望往门外,只见玲儿气喘吁吁地一路奔来,口里一直嚷喊着同一句。
“发生什么事了?”景遥对玲儿问道。
“老爷……老爷被县老爷抓起来了,夫人,夫人晕厥过去了。”
景遥身子一震,喃喃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心里同时响起一个声音:稳定,现在必须靠自己把事情尽快弄个明白再找对应之策。
“小姐……”景遥看着玲儿焦急无措泫然欲泣的样子,心更坚定,这个家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玲儿你找人去请大夫来看看娘,然后让家里的管家来到大厅里来见我。”
景遥说完了见玲儿仍愣在那,又加了一句,“你没听清楚么?”
玲儿头摇的象波浪鼓似,“小姐,玲儿对你另眼相看。刚才小姐说话时象变了另一个人。”
景遥真的服了玲儿这丫头,说正事呢还有心思扯到别处去。“听清楚了就快去办。”
景遥望着玲儿渐远的身影,一抹担忧悄然地爬上她的眉梢,一双清澈的眸子里露出了坚决。暴风雨要来了么?
景遥在大厅里候了一会才见管家不慌不忙地走进来,脸上是平静淡然的神色,从容地道了一句,“小姐找我不知有什么事吩咐。”
不卑不亢的语气与态度令景遥多看了眼前的这位管家一眼,在景府里除了玲儿与厨娘彼熟,其他人景遥到了这个家也末曾多加留意过。
“管家,你可清楚家里现在能动用的现金有多少?”
管家抬眼望着景遥,眼里带着轻蔑“这不清楚,需到帐房核对一下,小姐要用钱可经了老爷的同意?”
“管家不知道我爹被抓了?”景遥双眼盯着管家问。
“小的现在才听到小姐说。”管家一脸惊讶地应着。
“现在我要到县老爷那探探爹的消息,你先准备好银票。”
“小姐,这事交给老奴去办就好了,小姐一个黄花闺女进出府衙怕招人口舌。”
“我救我爹是天经地义,钝愚之人才会无风起波。你快去办。”
管家被景遥一斥有些愣了,望着态度强硬的自家小姐,仿佛不认识似的。一会才垂下脸,缄默地离去。
景遥望着府衙的红漆大门,欲跨步上前,却被一名衙役拦下“官府重地闲人勿进,报案的请到一旁师爷的文案室。”
“放下你的手,我家小姐岂是你能碰的。”景遥来不及开口道明来意,身侧的管家已上前训斥那名衙役。景遥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在明代等级观念还是不可动摇的地位。
景遥见衙役脸露愠色,上前缓道:“这位大哥我们有事要见县老爷,能不能麻……”
“县老爷公务繁忙没时间见你们,去!去,去!”
“我们老爷在这县里也是有名望的人,县老爷忙不忙还要你这看门的做主?”
管家的一翻嘲讽当下令衙役黑了一张脸,同时也惹了景遥的不满,景遥上前挡在管家身前,由袖子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压到衙役手里,“我们真有要事,请大哥帮忙告诉一声。”
衙役收下了银子后逐地眉开眼笑,“姑娘不是我不帮你,而且县太老去见丁公子的管事了。我知道莫管家是景府的人,你们要见景老爷到大牢去找牢头或能让你们相见吧!”
“谢谢!遥道别过衙役又向大牢的方向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