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毫无迟疑地，沫央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灰绿色的美眸中漾起了明亮的眼波，“正因此，你我是不同一世界的人，永无交集。”
“为什么你如此抗拒我？”洛闻天还是感到不解与困惑，他将埋在心底的所有疑问尽数道出，“我自问对你，已经够特殊，够优待了。”
淡淡的笑靥浅露颊畔，沫央笑得极轻、极柔，第一次在与洛闻天相处时体会到了全然的放松与自如。
“爱情不是生意，不可以称斤论两，更提不上等价交换……”柔和的嗓音徐徐扬起，沫央迎上了洛闻天晦暗不已的目光，“不是说，你对我好，我便会爱你。爱情，没什么理所当然……这一点，你不懂，一直不懂……”
“是吗？是这样吗？”洛闻天蓦地站起身，趋近沫央身侧，大掌轻抚过她的脸侧，“你让我觉得挫败……”
沫央并没有躲闪，反而仰起头，明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俊美如斯的脸庞，“也许，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换个方式……如果让我们再次相遇，结果也许会全然不同。在外人看来，你拥有权势，财富，地位，名望……甚至你的相貌比希溟、希泽更加出众，你年近五十，看起来却已然年轻……所有人，包括你都认为，没人能抗拒你的魅力。”
洛闻天惊异不已地蹙紧了浓眉，这么多年的相处，这仿若是第一次，沫央对他讲出毫不吝啬的赞美之词。
“我还以为，自己在你眼中，一无是处……”一丝落寞涌入心头，洛闻天自嘲地笑了。
沫央缓缓起身，拂开了洛闻天的大掌，诚恳地说：“其实，你待我确实不错。当年你救了我和妹妹的性命，供我读书，给我提供最好的环境。我应该感激你的……但是，我忘不了，母亲就是为了躲避你，选择了死亡……若不是你的苦苦相逼，她不会放火自焚……”
“那不是我的错！”洛闻天愤怒地反驳，大掌紧紧地扣住了沫央的肩头，“当年之事，不是我的错……你母亲背叛了我，我从没想过要她死……”
“可以想见，回到你身边的生活定是生不如死，她才会作如此选择！”悲戚的泪水盈满了眸子，沫央激动地回应。
颓然地放开了沫央，洛闻天后退了两步，冰冷的口吻中透出了几许倦意：“罢了，罢了……”
“起初，我在洛家的生活虽然孤独些，却也自如。但是，时间一久，你展露出的控制欲和占有欲，让我如坐针毡……让我恐惧难安……”沫央不再隐藏过往的悲苦酸楚，将一切道出，“我怕你，畏你……你跋扈凶悍的作风，你冷厉严酷的处事方式，实在让人难以亲近……我很清楚，你只是想要掌控我，而我不甘心如此。纵然你救了我的性命，纵然我要仰仗你的鼻息而活……”
望着沫央的眸光越发专注，洛闻天从不知这个被她亲自领进洛家的小女孩儿骨子里竟是这般倔强与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