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出他的心事;他只是来了又走了。
……
每次进出经过他的身旁,我的眼睛被他的面庞所吸引。
我不知道我是应该同他说话还是保持沉默,
他为什么特地来到我的门前来呢?
……
我像麋鹿一样在林荫中奔走,为自己的香气而发狂。
夜晚是五月中的夜晚,清风是南国的清风。
我迷了路,我游荡着,
我寻求那得不到的东西,我得到我所没有寻求的东西。
……
心是应该和一滴泪,一首诗歌,一起送给我爱的人。
……
音乐像露珠一样地脆弱,它在欢笑中死去,哀愁却坚强而耐久,让含愁的爱在你眼中醒起吧。
……。
荷花在日中开放,丢掉了自己的一切所有,在永生的栋雾里,它将不再含苞。
……。』
——泰戈尔《生如夏花》
高中,苏夏喜欢读泰戈尔的诗集,尤以《生如夏花》为最,偶尔发呆,买好看的笔,在精致的笔记本上抄录美丽的诗句。文理分班后的一个午后,笔端一个完美的收尾。他刚好从窗外走过,双手插在裤兜里,少年的俊美五官已经初显深邃,眼神忧郁而迷茫。苏夏想到冬日阳光下,闪烁的纯洁冰凌,冰冷而美丽。她清晰地听到其他女生的议论,高二三班沈括……
人的缘分真的很奇怪,他们在同一个学校里的隔壁班级,一年之久都没有遇到过。而一旦注意了,他就好像无处不在。
之后,每个课间,她都忍不住看向窗外。他总是独来独往,像是活在自己世界里,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不会像隔壁的学霸呆呆傻傻,不会像后座的坏男生只知道嬉笑打骂,丑陋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也有了清爽的感觉。
有时,他穿过花坛去男厕所。有时,他倚在栏杆上,淡淡地看着周围的纷繁人事,忧郁而迷茫的眼神,显得神秘又孤独。他成了她眼中独特的风景,一个有故事的男同学。
在那所重点中学里,学生的日子单调而乏味,唯有他,拥有无数的传说,真真假假,难辨是非。
她激发了一颗渴望热情的少女心。或许,背后追逐他身影的双眼,不只有她的。或许,鼓足勇气走进的,也不缺她一个。
只是,他把机会,独独留给了她。
喜欢,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时候,她只知道一颗心被他装得满满的。简单的喜欢,因为一个表情开始浮想联翩,因为一句话睡梦中笑出了声,也因为一个转身的消失黯然至今。
黑色的鸭舌帽,很冷的天也一如既往地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卫衣,搭配黑色的长裤,黑色的运动鞋。高挑的身形,双手插兜,闲散地倚在墙上,听见了脚步声,转头看来的双眸依然带着她看不穿的忧郁,只是更加阴郁而凌厉。
沈括的视线从苏夏和宋子轩的身上一扫而过,看到他们的双手紧握,面无表情,只是兜里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走廊里的气氛,略微凝滞。宋子轩的眸色暗沉,有风暴在聚集。他派来的几个保镖皆是拔尖儿的,如今却瘫倒在地,牙关紧咬,伤得不重,但显然眼前的男子很了解人身上的痛点,且身手不凡。
担架就在不远处备着,几个护士站在远处,不敢靠近。
苏夏突然轻蔑地低笑了一声,她一直以为沈括是一棵飘摇的凌霄花,需要精心呵护的可怜虫。是她错了,他明明就是一把嗜血的利刃。
生命就像一辆列车,不断有人上车下车,岁月就在人来人往中呼啸而过,而旅途的风景,也是无尽的美景与蹉砣,向着虚无飘渺却又真实到无可抵御的终点驶去,我们会看着人们上车下车,我们为之窃喜的风花雪月,终抵不过似水流年,然尽管青春将去,也定要了却羁绊!
她从没问过他来自哪里,他也没有提起过。从没有哪一个时刻,她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与沈括不是一个世界,与宋子轩也未必是。
宋子轩还没来得及发话,刚挂断电话的秘书突然上前说道。“少爷,夫人传话,让您赶紧回去一趟。”
“有什么要紧的事吗?你难道没有与母亲解释吗?”
秘书充满同情的看了苏夏一眼,继续道,“前几日就已经解释过了,只是这次夫人强调如果少爷现在不马上回去,她就……她就自杀。”
“母亲不是这般无理取闹的人,你先找人看好她,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在过去。”
“是。”
苏夏的手松开,却被宋子轩大力再次握紧。
“苏夏,已经晚了,缺失你的曾经,已是遗憾。这辈子,别想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