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初醒，人还有些混沌，迷蒙着一双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天时，将近大亮。
动了动几近麻木的双腿，左脚脚踝立时便传来剧痛，呲了呲牙，伸手扶着墙壁起了身，猛地忆起昨夜，皇上还在吗？
心下一想，赶忙轻轻推开殿门，抬眼一看，殿内仍是静谧，烛火仍是通明，但床榻边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原来，他已经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自己为什么不知道？
看着他曾坐过的床头，平日里晶亮的眸子暗淡不少，面上尽显出些许失望。
说不出为何会失望，隐隐只是心上有个想法，希望推开门还能见到他，他还是那么静静地靠在床头，身上仍旧盖着自己为他添的被子。
只可惜，他走了。
只可惜，自己不知道他何时离开的。
因着脚受了伤，有来便未曾给她安排事情做，让她回屋好生养伤。
平鸾在窗前坐了整整一个上午，只觉得闲得有些发慌，心上却惦记着清崇。
他怎么样了？到底他是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咳嗽？
突地忆起曾见得清崇肿胀的膝关节，便更是疑惑。
是什么原因会使得膝盖浮肿？
蹙着眉思索良久，却是丝毫没个结果，因为她不是大夫，不同医理，所以，百思也不会得出任何结果。
正在烦忧的当头，忽的忆起，凡是宫里的主子，在太医院都有一份病情手札，手札上详细记录着关于病情的情况，若是翻翻这手札，兴许就能知晓清崇究患的是什么病了。
蹙着的眉头缓缓放松，可下一刻却又迅速皱了起来。
这病情手札既是专门记录主子们的诊断情况的，那么自然是保密且重要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宫婢怎么能随意看呢？
这么一想便又沮丧了不少。
怎么才能知道清崇的情况呢？
如果去问太医，可妄自询问主子的病情，岂不是犯了规矩。
一时间竟是没了法子。
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已经将近午时，这会儿请主子身边伺候的人换班，自己应该能去看他的。
一想到清崇那有些惨白的面色，平鸾便再也坐不住了，双手撑着桌脚，起了身，一步一瘸地朝着正殿行去。
一路行来，看着不断从身边经过的宫人，平鸾心中渐渐疑惑，待到行进正殿，见着刚自侧殿出来的几名太医时，平鸾便更为吃惊了。
先前所见的宫人全是陌生面孔，而几名太医，出除了张聪，其余几名太医都是新面孔。
怎么回事？不过才过了一夜，这么多人都被换了。
想起易铮昨日所言，平鸾不免心惊，难道真是清主子身边的人要害他？可是，为什么？
她有太多疑问，可是，都得不到解答、
疑惑间，几名太医已经行到了跟前，平鸾赶忙行礼：“奴婢见过几位大人。”
行在几人前列的张聪，闻声侧头，见得平鸾时微微一愣。
是她？！
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她朝着自己发问的那一幕。
那一双晶亮的眸子满含着疑惑，但那瞳孔深处清晰流露的紧张与急切，他看得清楚，而她的那一句发问，使得他记住了这名宫婢。
她能在见过自己施了一次针后便记住施针的位置，足见她心思的细致了，而行医，最需细致。
心中的某个想法再次清晰，笑着同其余几名太医道了别，张聪回身，看向平鸾，和蔼的笑笑：“你想不想跟我学习医术？”
平鸾单腿支撑身子的重量，本就有些重心不稳，听得张聪这一问，竟是一愣，身子都险些歪倒，扶着墙壁站稳，满面惊愕地看着张聪。
“张大人，您的意思是？”
张聪看着满面惊愕地女子，那一双瞠着的晶亮眸子格外的可人，不由得畅快一笑。
“哈哈，你可是愿意跟我学啊？”
“奴婢愿意，愿意！”平鸾忙不迭地点头，如果跟着张大人学习医术，那么就有机会得知清崇的病情，更重要的是，往后能自己替娘亲看病，那么，娘亲再不会受病痛折磨，多好啊！
这般想着，平鸾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了，一张消瘦的小脸因着盈满期待竟是神采奕奕，正打算跪下行个拜师的大礼，门口突地传来一人夹杂着强烈不满的话音。
“你愿意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