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鸾惊惧地瞠着眸子,看着面前之人,全然不知现下究竟是何状况,。
来人一身黑衣,面巾将整张脸遮了大半,加之背着月光,平鸾竟是连那人的眼睛都看不到,打算挣脱那人,但那人对平鸾却是颇为在意,单手死死按着平鸾的肩头,愣是不松手,似乎见到平鸾让他兴奋不已。
平鸾清楚地感觉到落在肩上的那一只手力道愈发的大了,一时间焦急不已。
那人见着平鸾皱着眉头,满目的仓皇,总觉得那一双晶亮的眸子不该是此时的色彩。
那么一双晶亮的眸子,该有怎样的色彩呢?对了!那眸中应该是盈满漠视,盈满骄傲的,不该不该啊!
因着这般的念头,那人徒然一惊,脑中似乎隐隐显现出某个场景,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明白,却是愈发的兴奋了,猛地摇晃着面前这丫头的身子,不太确信地发问:“我们是不是见过?!!啊?是不是?!是不是啊?!”
平鸾被那人晃得有些懵,加上那人一连串没头没脑的疑问,便更是想迅速逃离这人,且不说她不认识这人,单单这人蒙着面,她根本看不清这人的面容,如何能辨认这人是谁,便不住地摇着头,表明自己的态度。
见此,那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忙转头四下看了看,见到一切无异,这才安下心来,将脸往平鸾面前凑了凑,带着些安抚的口气,轻声说道:“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哦!”
可平鸾面上的惊惧竟是丝毫未减,反而有增加了些许,黑衣人便有些不解,“我很可怕吗?”
可话落许久,却是丝毫没有回应,而眼前的丫头仍是瞠着眸子,黑衣人便更为疑惑了,这丫头怎么不知道回应啊?
仔细地盯着平鸾许久,黑衣人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自己一直捂着她的嘴啊!
恍然大悟之后,黑衣人便按着平鸾在墙角蹲下,冲着平鸾小心地叮嘱:“我把手放开,你不闹,好不好?”
见着黑衣人对自己一副哄小孩的态度,平鸾对这人的恐惧稍稍放松了些许,犹疑地点点头,下一刻堵着自己嘴的那一只手便移开了,平鸾这才有机会好好呼吸一番,不待她将思绪理畅顺,那人便忙不迭地问她:“你见过我吗?或者我见过你吗?还是我们见过?”
平鸾看着那人蒙着面的黑色巾帕,有些不太确定这人是否正常,思索间便抬手指了指那人的面巾。
黑衣人见着平鸾指着自己的面巾,忙疑惑地低头看了看,没有异样啊?挪挪了脚,再靠近平鸾些,嘿嘿一笑,准备发问。
“吱呀!”两人头顶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平鸾和黑衣人同时抬头,就见着一女子从窗台敏捷地跃出,竟是丝毫声响都未有。
平鸾同黑衣人一并看向女子,见着女子时,平鸾心头一喜,趁着黑衣人打量女子的当头,“噌”的一声,起了身。
贺言龄听闻身后的动静,忙向着声源看去,动作间低声唤道:“平鸾。”
因着平鸾突然地起身,黑衣人迅速直起了身子,想也没想就拽着平鸾的胳膊,死也不放。
平鸾着急逃开,可劲儿挣脱,可那人确实禁锢着她的胳膊,任她如何也不松开,心中既恼又焦,这人怎么就不放手呢?
贺言龄一回头,就见着了平鸾,还来不及有动作,一个黑衣人便迅速地扯住了平鸾,平鸾竟是挣脱不掉。
贺言龄迅速地迈开步子,顺势将包袱往肩上一挂,窜到那黑衣人跟前,双手齐齐用力,推开那黑衣人,也顾不得平鸾手上的伤,一声轻喝:“跑!”抓着平鸾的另一只手拔腿就跑。
平鸾被贺言龄扯着往前跑,可那黑衣人仍是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胳膊,一边被贺言龄抓着,一边被黑衣人拽着,两边均是用了大力,使得平鸾难耐无比。
眼看着自己的身子逐渐倾向黑衣人的方向,平鸾心下一急,顾不得其他,将头一埋,朝着胳膊上那一只手便咬了下去,她甚至能感觉到狠狠咬住那手背时,自己额际崩起了根根青筋。
“哎哟!!”
一声痛呼之后,臂膀上的力道瞬时便松了,平鸾咽下口中的腥甜,由着贺言龄扯着往前跑,两人凌乱的脚步声很快便远去了。
站在原地的黑衣人,抬起自己的手到眼前,借着月光,手背上那两排清晰的血痕一览无余,朝着那受伤的手背,无比哀怨地呼气吹着:“呼,呼,那丫头还真是长着一嘴利齿啊!”
正在哀怨的当头,便听得一阵整齐而急促的脚步声从宫门处传来,黑衣人一拍脑门,“糟了!惊动侍卫了!”
看了看四周,拔腿便朝着较近的一堵宫墙跑去,一只脚刚攀上宫墙,身子斜斜的挂在墙上,还没来得及稳住,便觉得原本清静的院落顿时一派明亮,一阵踢踏的脚步声在身边响起,黑衣人顿时便觉得今夜出门前跌了那一跤果真不是好兆头。
侍卫的领队,见着挂在墙上的黑衣人,一条腿搭在了宫墙之上,俨然一副遁逃的模样,忙出声喝道:“大胆刺客,竟敢夜闯深宫,将他速速拿下!”
一声号令,原本包围着黑衣人的侍卫迅速将包围圈缩小,拔出佩剑,正欲朝着那黑衣人而去,那黑衣人却在这时一个转身,众侍卫以为黑衣人将要出手,佩剑便往前一送,直逼那黑衣人的身子。
“慢!”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一手指天,豪气万分地喝出一字,使得那些侍卫们生生收住剑势。
见得那些闪着寒光的利剑成功停驻在了自己身边,还未进身,黑衣人受惊似地拍了拍胸脯,这才朝着众人说道:“是本王啊!”
黑衣人说完,伸手掀开面巾,众人惊异无比地看着那一张带着稚气的面庞,见那人微微挑着丹凤眼,上扬的下颌有着说不出的尊贵,竟然半天不知究竟是何状况,呆了许久才回过味儿来,忙收了佩剑,齐齐跪倒:“属下不知王爷驾临,不敬于王爷,请王爷责罚!”
小王爷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根本没在意刚才的事儿,“都起来吧,本王不计较,不计较啊!”
“谢王爷不怪之恩。”
众人起了身,看着小王爷一身的夜行衣,刚才更是爬了墙头,纷纷对此颇为疑惑,侍卫队长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声:“不知小王爷深夜来此,可是有要事?”
小王爷的表情僵了僵,若是被人知晓自己深更半夜跑到御膳房来偷吃,那该是多不光荣的事儿,不能说,不能说。
一番定夺,小王爷决定随便扯个谎,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御膳房,皱着眉,一派严肃地开了口:“本王听闻这御膳房内有老鼠的叫声,所以便过来看了看!”
听闻这话,众人的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倒,一时间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王爷听见老鼠叫?南宫离这御膳房有着半柱香的行程,就是放个炮,也只能听见些微的声响,小王爷居然能听见老鼠叫?
见着众人吃惊的模样,小王爷背着手,作思索状,朝着宫门行去,嘴里还不时地念着:“嗯,这里果真有猫儿啊,得防着些!”
一众侍卫因着这话,身子再次晃了晃,小王爷在南宫听到老鼠叫,过来了,发现有猫,是他们思维太过死板,还是这位小王爷太过另类?
向着南宫而去的小王爷,一路上都仔细地回想着刚才的事。那个丫头好像叫平鸾啊!上挑的丹凤眼因着脑中的这个名字,浮现了些许兴味的笑意,明天让小安子去查查,看她是哪宫的宫女。记起那丫头一副惶恐地模样,小王爷似乎看到了自己今后一片美好的生活,终于,他无聊的日子即将结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