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李念玉看着铜镜里自己额头上还缠着块纱布,把纱布取掉后的额头还是留有一小块还未散尽的淤青的疤,李念玉心中暗想,很好这是我回来后的第一件礼物,李含冰,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念玉没再多想只是迅速的把头发用梳子梳了几下,然后换上干净的罗裙,这才踏出房门,按照她脑子里的记忆开始搜索主厅的位置,环环绕绕了好一会才绕到主厅,刚到主厅门口,抬头望向里面端坐的三位和站着的一位,她的记忆又开始了信息检索。
主座那位英气逼人,长相俊朗,眉目间散发出一股让人畏惧的迫力,但脸上露着疲惫与憔悴,原本净秀的脸上也起了不少胡渣的中年帅哥正是她的老爹,侧座一位长相清秀,皮肤细致,盘着妇人发髻,身穿深蓝色罗裙的正是那位中年帅哥的小妾刘姨娘,而在刘姨娘旁边坐着一位妙龄少女,白皙的皮肤上张着清秀五官,只是随便梳了一个少女发髻,身穿鹅黄色罗裙,如果单看倒也算是清水出的小芙蓉一个,这姑娘便是她的妹妹李含冰,她老爹旁边站着的那个小老头,花白的头发,总是有着慈祥笑容的正是管家来福,李念玉和她弟弟都叫他来福叔。
检索完毕后,李念玉刚跨进主厅的门槛,只见她那中年帅哥老爹已经起身向她走了过来,还未等她开口,“玉儿,刚听婢女来报说你醒了,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吗,怎么不在你房里歇着,我们过去看你不就好了,你这么折腾万一再染上风寒怎么办。”
“爹,没事的,你看嘛,我好好的,哪会染上什么风寒嘛,主要我是听说爹这几日来也没好好休息,所以不好再让爹你去看我,所以我就来请安了啊。”说着李念玉就谄媚地抱上了她爹的胳膊。
这时坐在一边的刘姨娘也来到李念玉的跟前,在她脸上来回摸了摸,然后拉上她的手,时不时的拿帕子擦擦眼睛,说:“真是菩萨保佑,玉儿没事了,不然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向小姐交代啊。”说着又看向李念玉的额头,然后拿手摸着她额头的那块疤,“这块疤是怎么回事,磕伤的还没消下去,这可怎么办?”
看着刘姨娘那关切的眼神,李念玉刚想安慰她几句,站在一旁的她老爹发话了:“玉儿,我那有消于去疤的药膏,一会我送到你房里你每天涂上,不出几日就好了。”说完他又坐回了主座,刘姨娘又拉着李念玉的手伤怀了半天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坐了回去。那边来福叔已经老泪纵横了好几把,嘴里念念有词的都快把所有菩萨拜个遍了。
此时李念玉的心情却在坐在一旁一直没有什么表示的李含冰的身上,她想看她的反应,从她能把自己推下去这一出,就足以证明她对自己肯定没有憋着好心眼,就在这时李含冰微笑着向她走来,是的,她没有辜负李念玉的期待,上前拉上了李念玉的手,“玉儿姐姐,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这几日爹几乎一直守着你,饭也没好好吃过,也没好好休息,你起来了,也就让爹放心了。”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看来,这是一幅同父异母姐妹的热情问候,此乃无比和谐的场景,但在李念玉听来,就这一句话,让她大彻大悟,原来她们俩的症结就在这,她那个华丽丽的爹身上,所以她羡慕的外加嫉妒她爹为李念玉做的这些,也说明她从没有被爹给过这样的关爱。
不着痕迹的抽出被她拉着的手,李念玉笑着说:“知道啊,怎么能不知道爹守了我几天几夜,刚起来漠儿就给我说了。”
“是嘛,那就好,那就好,玉儿姐姐你还有哪不舒服吗,要不要吃点什么啊,我娘给你炖了人参鸡汤,就快炖好了,一会我送你房里去吧。”她依旧挂着那张虚伪笑脸不慌不忙的说,看来推李念玉的那一把,外加看着李念玉跟个孙子似的滚到楼梯下面对她没有产生任何心理的阴影,此人真乃金枝欲孽与宫心计的综合黄金甲,段位之高,实在是让人佩服佩服。
听着她说完这些比她肾都虚的话,从她眼里李念玉分明看见的是,你怎么还活着,你不该嗝屁了吗的疑惑,但还得陪着她把戏演完,“那就谢谢妹妹了,真是让姨娘担心了,实在是对不起大家了。”
“玉儿姐姐,你这么说不就和妹妹生分了吗。”
李念玉心里无限感慨她的做戏功夫之高,但她是肯定不敢再喝她送来的东西,万一她那羡慕嫉妒恨的变态心理再接着作个小祟,给她的汤里面搁点孔雀绿啥的,她这不就白活过来,白穿回来了吗,李念玉算是看明白了,这李含冰是没怎么受到过她这爹的重视,缺少父爱,马克思主义哲学说,事物的状态都是相对的,所以她看着这个被爹从小疼大的姐姐,就会有种变态的赤裸裸的羡慕加上点嫉妒,最后就等于恨了。
看着俩人寒暄完,李念玉的老爹吩咐下人把饭摆上了,一大家子人吃起了晚饭,也是李念玉醒来后的第一顿饭,但却是最后一顿团圆饭,多年后,李念玉再回忆这顿饭,似乎记忆里什么都没留下,如果知道那是最后一顿团圆饭,她当时一定会努力去记着那顿饭所有的细节,尤其是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