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虽然已经在山谷中吃过饭,但是大师兄邀请,她姬淡忙与他一同向餐室走去,餐室里,各位师兄姐们已经聚齐,见到姬淡,三师姐道:“好久没有看鸡蛋小姐了,不知是不是去哪个鸡窝孵着了?”
“再孵也是鸡。”二师兄冷嘲道:“不如还是鸡蛋一个罢了,鸡蛋还有可期之处,虽然丑些,总好过丑鸡儿一只。”
“姬淡,给我拿杯茶来!”马上就有人叫道。
“来了!”姬淡忙起身便去取杯子,避过二师兄的故意刁难。
“姬淡,给我装碗饭,八分满。”三师姐叫道,同时六师姐也叫了起来:“姬淡,筷子!”
“来了来了!”姬淡熟练地周旋于几位师兄姐们之前端水,装饭,布置餐具,袁任的脸开始难看起来。
他本来想好久没有看到姬淡,让她来一起吃个饭,问问她究竟每天在做什么,怎么不见人影,谁知又成了姬淡的负担,自己怎么那么没用?次次想让她过得好些,次次帮倒忙,他咬紧牙,不再多话,低头猛往嘴里塞饭,上次的教训他记得很牢。
二师兄秦至遴瞄了他一眼,挑衅地一挑眉,大口吃着肉,叫道:“怎么没有汤了?姬淡,给我盛一碗汤来!”
姬淡忙上前为他装汤,秦至遴看了一眼汤,筷子一摔,道:“这是什么?这叫刷锅水!连油花都没有,你存心叫我不舒服是吧?”
“大师兄,那边汤盆里的汤已经快没有啦,只有这个了!”姬淡如实道。
“你不会去做!”秦至遴摔碗而起,大家都静了下来,看好戏地看着姬淡,谁都看得出二师兄故意为难姬淡,只要大师兄在,二师兄就一定会故意为难姬淡,现在好戏又开场了。
姬淡静了一下,道:“大师兄请等等,我这就去做。”
等到姬淡把汤端出来,秦至遴已经吃完了饭,不满地道:“你在厨房睡着了?这么久才来!我饭都吃完了,你叫我光喝汤呀?”
袁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既然这样,姬淡,把你的汤拿去喂狗吧。”
“大师兄,你什么意思?”秦至遴面色难看起来:“又想为了她弄得我们师兄弟不和?”
“没有什么意思,姬淡做的汤用来喂狗有什么不对?秦至遴,你最好不要为了她,跟我对上,否则,现在我不会拿你怎么样,将来总有你吃亏的时候!”袁任看也不看秦至遴,这话语气平淡,秦至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由得一窒,倒是忘了,大师兄的权力仅次于师父,许多时候得罪了大师兄,也相当于得罪了师父,他跋扈惯了,这时被袁任一提醒,不由得便软姿态,瞪了姬淡一眼道:“哼,连个汤也做不好!不吃也罢!”
说罢碗一放,大摇大摆地走了,众位同门见二师兄吃了个软钉子,便也一哄而散。
就着姬淡刚才自己做的汤,姬淡随便拨了两口饭,就与他一起到大厅,今天为了几天后的武当之行,稻清特意召开了会议,与众弟子商量动身事宜,各人都分配了路上的任务,稻清突然今晚第一次正眼看着姬淡道:“姬淡,你——”
姬淡被师父这样叫住名字,心里非常高兴,谁知这时稻秀从门口跑进来,一见到姬淡,就叫道:“七师姐,快来,我要是我帮我绣一朵花在我的衣袖上,现在就走!”
姬淡忙道:“现在得开会呢,等开完会后我再去吧。”
稻清点头道:“你们去吧,反正没有什么大事。”
姬淡一愣,出门的事不重要吗?刚才师父不是还有话要对自己说吗?然而不由得她多想,稻秀已经拉着走了,她边走边回头,真不想每次会议她都被排除在外,可惜……她看了一眼雀跃的小师妹,认命地跟随小师妹去了她房里绣花。
她走后,稻清对袁任道:“一会你去告诉姬淡,叫她就在山上看家,不用去了。”
“什么?师父,这事——”袁任一怔,眼前浮起了姬淡说到武当山时的向往与期待,要是没有去成,她可该有多沮丧。
他想起了这些天说到去武当时,姬淡眼里的兴奋,一种好像心疼的感觉浮了出来。
然而他看了眼秦至遴与几位师妹,有这些人在,姬淡不如不去,正要说话,三师姐却出人意料地插口道:“师父,这次去武当山,就留下一个七师妹也不好,让人说师父偏心,不如还是让她去吧,对外宣称她是个丫头就行了,反正到时小师妹也去,路上也得有人照顾。”
稻秀淘气又挑剔,这次去武当山,稻清一想到女儿的淘气劲就头疼,不知怎么让几个徒儿看住点女儿,听到这儿想了想,道:“姬淡就扮作稻秀的丫环吧。”
“师父,这样不妥,要是让人认出来,或是言语间不小主露出口风,不是更难听了?”袁任力争。
“叫她不要戴铭牌,任儿,我知道你一向护着姬淡,但是现在举派上下出动,有多少事得有人内里内外照顾着,你虽然能干,但是总是照顾不到的地方,姬淡心思细密,在里面帮衬帮衬,我也放心。”稻清微笑道:“去吧,就这么定了。”
听到大师兄的转述,姬淡有些失落,不过难得师父夸了自己一回,说自己“心思细密”,这一句话足以抵过假扮丫头的惆怅了,便笑道:“那就这样吧,师父的话也对,总得有人照顾一下内务,反正我的武功又不好,跟着去看热闹就好了。”
袁任看着她满足的脸,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叹了口气,道:“姬淡,你……我宁可你刻薄一点,凶一点,也不要老是这样善良,你这样很容易让人利用的!”
“长得丑,再刻薄,再凶,那不是成了母夜叉了?”姬淡扮了个鬼脸笑嘻嘻地道。
袁任不由得好笑,笑过之余又感到心疼,叮嘱道:“这一路上,师父在跟前,我不好明着回护你,你要记着,做不到的事不要勉强,直接示弱,师父要面子,不想让人说他为难你,便不会再坚持,遇到那你二师兄和你那两位师姐的事,你都悠着点,他们的话,你都不要信,遇事情直接来问我,还有……”
想到一路上她将要经历的辛苦,他叮嘱了又叮嘱,明知她一定会做每个人交代的事,却不得不一再地劝告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是那样在意她。
也许是姬淡太老实了,他才会这样担心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