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娇呀的叫了一声,双目含泪,捂着自己的手。
一番变故,声响巨大,所有人都看向这边。
二姨娘双手握住柳娇的手,心疼的吹了吹,压低声音问道:“顾挽,不过说了你几句,你怎就起了如此歹毒的心思,这水要是泼到你妹妹身上,可不得躺上十天半月吗?”
柳复看着顾挽的眼神明显冷了,但是碍于现在人多,沉声道:“回去再说,现在是你们斗气的时候吗?”
真是颠倒是非,刚才明明是柳娇想害她们家小姐,她两只眼睛看的清清楚楚,那水根本没沾到柳娇半分,香迭气愤难耐发怒。
顾挽一个警告的眼神让香迭闭了嘴,她对着跪在地上发抖小厮微微一笑,柔声相询,“可无碍?”
这一场变化,小厮原本吓破了胆,见顾挽一个大家小姐,不先问自己,却来关心他,顿时心下感动,“无碍,无碍。”
“即是无碍便快回去吧。”顾挽用眼神瞄了一下正在赶过来的裕王,暗示他再不走,待会裕王追究可就走不了了。
小厮再三磕头,转身要走,一回头,顾挽淡笑站立,白衣飘飘宛若上善仙人,他心下一动,指着柳娇说道:“这位大人,适才这位小姐推了奴才一下。”说完,飞快溜走。
二姨娘,柳复顿时尴尬万分。
这时,裕王,裕郡主,孙幽兰已经走了过来,孙幽兰焦急的拉着顾挽的手,察看有无伤着,确认无事,这才安心。裕郡主冷看着柳复一家不说话,裕王一心扑在柳娇上,他关切的问道:“娇娇,怎么了?伤到哪了?”
柳娇捂着手不说话,只是落泪,二姨娘打圆场道:“也没什么,刚才有个小厮不小心水洒了几滴在娇娇的手上,开水滚烫,只怕有些红了。”
“是不是很痛?让我看看?”裕王急急地捧起柳娇的手端看,心疼极了,“都红了,走,我扶你去敷点药。”
柳娇双颊红艳,任由裕王揽着腰身离开,柳复笑得如沐春风,二姨娘一脸得意,周围的人见裕王这番场景,纷纷小声议论,看柳娇与裕王的架势,只怕与裕王情愫暗生已有不少时日,今日这宴会看来明着是选妃,暗着是想将这柳娇扶正。
扶正?就凭她?裕郡主冷笑。
顾挽给香迭使了个眼色,让她跟上去。
裕王离去,戏已经散了,孙幽兰仍拉着顾挽的手不放,担忧道:“适才我一人看戏,闷得紧,若是柳伯父不介意,可否让顾妹妹来和我一道坐?”
柳复现下正做着皇亲国戚的美梦,自然也没工夫搭理顾挽,“既然如此,你便去吧。”
顾挽知道孙幽兰担心自己,心下感激,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这才说道:“戏台子在前面,哪里看都是一样的。只是我这衣服到底是湿了,不知郡主可否带顾挽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以免在宴会上失了端庄?”
“瞧我。”郡主赶紧挽着顾挽说道:“尽顾着看‘猴戏’了,都没注意到。”说完,裕郡主横了二姨娘和柳复一眼,挽着顾挽去换衣服。
顾挽,孙幽兰,裕郡主三人来到房中,裕郡主拿出一套墨绿云纹襦裙,笑道:“这套最适合顾姐姐了。”
“颜色抬人,剪裁贴身,真真是一件好衣服啊。”孙幽兰感叹,顾挽笑着接过,慢慢换上,笑道:“郡主的身材真是极好,我穿呐,有点紧。”
“就是要贴身才好看。”裕郡主笑道:“把那只搔首弄姿的草鸡踩在脚底下。”
顾挽掩嘴轻笑,“你呀,脾气生的就是直,嘴上一点不饶人。”
“你也别太大意。”孙幽兰担忧的说道:“我看今儿个的局面,只怕你回去麻烦不小。”
“孙姐姐放心,就算我是软柿子好捏,这不是还是我们郡主吗?咱们的郡主啊,一剑可以单挑一队兵呢。”顾挽笑道。
“那是,我的剑法可是我哥亲自教……”话音未落,裕郡主这才发现顾挽语中调侃,追着打顾挽,“顾姐姐,你又欺负我,你就知道欺负我。”
三人嬉笑几句,心情大好,又都对戏台上咿咿呀呀的戏文不感兴趣,于是三人结伴,裕郡主领头,在园子里逛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暗,群星璀璨,院中百花齐放,假山嶙峋,三人细细赏玩其乐融融,过了一小会儿,碰巧遇见其他几位世家小姐,大家结伴,人一多便更加热闹。
但是人多,空隙也多,回来的香迭趁着人多,大家不注意的空隙在顾挽耳边嘀咕几句便悄悄退下。
顾挽嘴角勾起绝美的弧度,与裕郡主对视一眼,折了一根树枝笑道:“郡主不是要表演剑法吗?我看前面有一个空院子,不知道郡主愿不愿意以树枝做剑,让众姐妹们一饱眼福呢?”
“你呀真是想得一出是一出,不过其实我们大家伙儿早就心痒难耐了,郡主你说可好?”孙幽兰笑道。
“好啊。”裕郡主爽快的答应,“来,众位姐姐妹妹都随本郡主来。”
三人朝着前面走,裕郡主摆出一副女侠的姿态,豪爽的招呼大家,正当往院子那走,裕王却突然从假山后走了出来,顾挽看裕王一身狼狈,甚至身上的玉佩都挂错了地方,嘴角笑容更深。
裕郡主问道:“哥,你不在前头陪母亲,怎么在这?”
裕王尴尬的挡住郡主去路,“我这不是过来找你的吗?母亲叫你呢,快跟我回去。”
“假山后面是谁?”裕郡主敏锐的察觉到假山后的动静,她说着就要往前面去,裕王赶紧拉住她,“脾气怎么这么倔呢,快回去,母亲等急了。”
“我偏不,今儿个我一定要看看是那个不要脸胆子这么大,居然在我裕王府做这种不要脸的勾当。”裕郡主使了一招白驹过隙,避开裕王,钻了过去,将人拉出来。
柳娇!
大家皆是一阵惊叹。
柳娇衣衫虽然穿着尚算完整,但是长裙人为弄出的褶皱却格外引人侧目。
原本众人就在猜测柳娇与裕王私定终生,现下看着这番景象,更是往暗通曲款,苟且多时的方向想去,这一思量,看柳娇的眼神便多了几分鄙夷。即便是郎情妾意,这两人也太不知羞耻了,裕王素来风流,大家都知道,可是这柳娇总归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怎么一天也忍不得,在王妃寿宴上就干起了苟且之事?
柳娇战战兢兢的站着,不敢抬头,她哪敢抬头啊,大家火辣辣的视线就已经快羞死她了,更何况她现在不只是羞耻,更多委屈,她跟裕王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但是大家显然已经将她认定了。
不过当裕王的手揽过她的纤腰的时候,所有的羞耻和委屈都化作了喜悦,虽然今日她被人误会,但是阴差阳错的,裕王就不得不为她负责,那么裕王妃她便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