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兄!你这来苏州游玩也不带上我!”知道你有要事在身,这招摇的样子,也不怕人笑话你多少是个将军!
“小天天,快快与我坐下,你这是怎么知道我来了苏州,我这行踪可是绝密的?莫不是那日一别你一直派人跟踪我?”
“尉迟兄说笑,我也是宫中的熟人说与我听的,那话不必多言,你可能卖兄弟我个情面?”
“你我又何须多礼,你说的我都答应。话说回来,你来了苏州住哪,可愿与我同住这里?”咸猪手摸来,你也不怕全苏州的人都觉着你有龙阳之好啊。
“你若找的来个空房,我就住来与你一道住。”
“要空房作甚?我的床大着呢!”那俊脸也不嫌讪笑着难看。
“亲哥哥!同你讲要事呢,少来这胡闹!你可愿……”我凑脸上去。
“亲一个先!”
“老子让你听着!老子想去苏州府衙晃晃。”
“啥?你吃雄心豹子胆啦……莫不是这府里有佳人在?”
“佳人你个饺子!我是看上了府里的一件宝贝,你左右带我去转转,想去取着玩儿!”
“有什么宝贝我不能送你,非要去人家府里偷偷拿!没出息!”
“我不管,今晚苏州府衙后门小树林见,记住,穿黑衣,戴面罩,你顺带着些迷药,以防着万一。”
……
……
“小阡陌,我们俩从左右包抄。你功夫好,先给我探探有无侍卫,再待我……哎呦!”我被那尉迟阡陌一把勒了腰,飞进了高墙去。这么轻易?害我光为了进府一事便制定了计划甲乙丙。
“小天天,可愿与我在这屋顶一同看月?”
“看月你个小饺子!快帮我找找,我要去书房!”
“书房,脚下便是。”
“不早说!”我横了他一眼,掀开了一片屋瓦,往里瞧去,“先看看有什么名堂,别踩了机关,中了暗器!”
“你可精通!”尉迟揪着屋顶躺下,笑着看我一脸正经得研究屋里的构设。
“没人,也看着没什么机关,我下去了,你在这瞧着也方便,若是有人来了,知会一声儿,晓得不?”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看他那一副懒散样,能让我放得下心吗?
我悄悄顺着柱子爬下去,偷身进了房。
这书房一看就是常年用不得的闲置屋子,四面都起了层浮灰,屋角已经结了层薄薄的蛛网,这乍眼放去便知苏州州府没个出息,成日里怕是三步不离温柔乡,哪里还有空在书房里操劳政务。
环顾四周,墙上简单一副褪尽色的山水画,案几也不多的一二摆设,书架上的书放得倒是平平整整,怕是不曾翻阅过,仅当了装饰放放而已。
我这边箱子捣鼓捣鼓,那边抽屉翻腾翻腾,却无心间发现了一处不起眼的柜落。
这满堂子的灰尘,独独那柜子上灰几乎未积,这是明摆着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一面正得意自己聪明无双,一面忙着去开那柜门。
“当心!”我尚未反应过来,只觉胸前被人重重一拉,身子不稳倒向一边,眼前一道银光擦过了眉尾。惊甫未定,一身虚汗,才道还好有人拉了一把救了一命,却觉着胸口的臂力猛的一松,后头的身子退去不少。
“你!你!你!”我回头看去,就见尉迟阡陌一脸踩了大便的样子,舌头都快打了结,“帅惊天!你竟是女儿身!”
“我刚想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要不小弟以身相许,为尉迟兄暖床温存……这项怕是用不着了。”我虽是笑得轻松,却还在恍惚着刚刚被暗器吓着的事儿,也怪我毛躁的毛病一直改不了,这古代不同现代,医疗技术跟不上啊!别给白白糟蹋在一时糊涂上。
“你!居然是……”他还是一脸的恶了吧唧,从前恨不得整个身子粘着我,这会儿恨不得把刚刚摸过我皮肤的手生生剁了。他看我的眼神处处显露着不自在,不过我倒是有了玩味的兴趣。
“尉迟公子,您以前可不是这样待人家的啊!”故意凑了身子过去,还给递过去一两个暧昧的眼神。
“帅公子……帅姑娘,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对那男子有兴趣!”他避过身去,还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过来。
“行行行,若往后我有见到什么俏丽的小公子,必定介绍给尉迟兄!这会儿还是帮我找找东西吧!”
“呜呜呜!小天天是女儿家,小天天是女儿家!”
“给我安分点!”一枚锃光瓦亮的毛栗子甩在他脑勺上。我寻思着暗器放出了,怕是里面就有我要的东西了。果不其然,两本火辣辣的账本正笑着对我招手呢。我立马取了往怀里揣,没等那尉迟阡陌看清楚便转身离开。
“帅姑娘!你取的是何物?给我瞧瞧!”
“《四十二章经》!”
之后便由尉迟阡陌提着到处飞檐走壁,不仅有幸见了两幅州府与俏丫鬟、伙夫与厨房大妈的活春宫,还目睹了小厮使那古代赌博老千之术,想着眼福匪浅,这厢俊朗相伴,月夜同游,若不是姿势丑了点,怕我也觉得有些浪漫别情。
“我们这样偷了东西,他们多久会发现?”飞啊飞的太无聊,他有一脸郁闷,不说话,只好我又找话题省得浪费这清风明月。
“那得看你盗的东西价值几何。”
“值好几条命呢!”我小声嘀咕,也不知被他听去没,“尉迟公子好功夫,在房梁屋顶犹如雄鹰展翅,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身轻如燕,想必放眼本朝,无人能出尉迟兄之右!”我溜须拍马的功夫近日见长,都是那些听闻了风声,赶着溜过来送礼的人教出来的。
“闭嘴!”他听着多少有些起鸡皮疙瘩,对个姑娘家倒也不客气,“一个大姑娘,重得跟头死猪一样,我练武时扛的千斤顶怕是都比不过你!也不晓得以后哪个瞎了眼的男人敢娶你!”
“这必不牢尉迟兄你操心,我这旺夫之相,丰腴身材明眼人一看便是有福之人,以后请人给说媒的时候大有好话可说啊!”
……
……
“尉迟阡陌!我刚刚去你那敲门一点动静不见,谁知你竟早早来了这里独饮。孤家寡人的多对不起这良辰美景?”那盗物之事过了几天,我把账本扔给苏半夏和宿人,便来还尉迟阡陌的人情债。
他抬头时还有期待,却直直带看了我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
“好啦好啦,这世间佳人又何止千千万,尉迟兄你何必单恋一支花呢不是!话说回来,我上次抢了你的头魁公子,这次又多蒙尉迟兄帮忙,嘿嘿嘿,算我欠你两次人情,以后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尉迟兄你只管开口才是!”
“我这心里头不是埋怨,是失落啊!”他又叹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又嫌杯子量小,要了两只大碗而来,“帅姑娘性子爽快,你这人情债我也不推辞,头一件今儿就让你办了!”
我接过他递来的大碗,也知道接下来有的好受。
“陪为兄一醉方休吧,醉过醒来便再不想这档子事,我堂堂一朝将军,这两天沉闷郁卒倒被人看了笑话!”风流倜傥如尉迟阡陌,也有挡得了刀剑,挡不了心事的时候啊。
“帅某不胜酒力,还望尉迟兄多多见谅啊!”
“喏喏喏!才答应说为我之事义不容辞,此厢让你喝个酒还推三阻四!女儿家,毕竟不如男人爽快!也罢,我让你一弱不禁风大姑娘喝什么酒呢!”
“你哪只眼见姑奶奶我弱不禁风了!我风头正强劲着呢,姐姐今儿就陪你喝个够,让你看看什么叫千杯不醉!小样!姐姐出来混的时候你毛还没长根儿呢!小饺子的!”我被这女不如男的话激个正着,猖狂着拿了碗便倒酒。
“这才像当日与我一争高下的帅惊天嘛!”他那边已然一脸赤红,双眼眯着,说话倒是不见含糊。
“咕噜咕噜……”我真是太给面子了,一碗黄酒当了雪碧喝下去,烧着嘴里疼,喉咙疼,刚淌到胃里,才恍然惊醒今儿这是空腹,早上赶来连早饭的味儿都没闻见,直露露喝了那么一大碗酒下去,我怕是要重复当年晚自习偷偷喝酒,然后对着班主任弹了一夜耳朵的丑态了。
“你……嗝……你是不知道,这情啊……嗝,就得看第一眼!”他这是什么酒量,白长了一副大男人相,才喝几口就直打酒嗝,留不住心事。
“恩恩,一见钟情,多少有些道理!”我忙着给自己胃里补塞一些菜下去,省得一会儿死的太难看。
“我……嗝……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哟还吟上诗了。
“对对对,无绝期呀么无绝期!”
“问世间……情为……情为何物……直教人……直教人……呜呜呜!”亲哥哥啊,你这是要出书啊还是怎么的,别这么感情真挚好吗?
“生死相许!”我这边脑子也开始不太灵转,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头顶传向了两边太阳穴,只觉着昏昏沉沉,头有千斤重。
“说得好!来!咱们干碗!”大哥你别喝了,你再喝怕是要背“鹅鹅鹅”了。
“举杯消愁愁更愁!尉迟兄放宽心就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屋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吃回头草……草……”我一头狠狠砸进了自己的臂窝,死死睡去。
勉强听到他还在没头绪的说些话,什么“……刚刚来人说京中有要事召我回去……苏州城的事儿不用再管了,我今晚就要动身回京……”尔尔。也就当喝了顿送别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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