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娜面容冷凝并疏离的领着她坐于十米长桌右端。
“谢谢!”她什么都不用动手,在腿上放餐纸也由埃皮娜亲自代劳,她是应该说这么一句。
“少夫人,这是我应该做的,少夫人,要上前菜吗?”埃皮娜没有欢心和笑容,只有恭敬。
“我可以知道吗?是什么改变了你?我是说怎么会变得对我如此恭敬谦顺?”趁青雷不在,她也不再费心撑着好人面具,邪魅的气息随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透出。
“您是少爷的妻子,也就是兰蒂斯堡的女主人,埃皮娜对您恭敬是发自内心,谦顺更是应该的!”答得不温不火,还真是学足了主子待人淡然无波的功力。
“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那就请你要记住,从今天开始,我才是兰蒂斯堡的女主人,将你的羽小姐忘了吧,嗯?”她邪魅的拉长音调,语气再刻意轻柔也难掩那股霸道之气。
青雷是她的,她要每一个人都得牢记这句!
不可否认,清锋的那些话在她心里还是留下了一条灼烧过的痕迹。
埃皮娜的削瘦紧崩的面皮抖了又抖,双唇似乎懦动着,以为她会反抗最后却恭敬如初的低下头,只是她没再回话,僵着身体行礼完转身退下安排晚餐。
口顺心不服,那也算了!
她今天心情好不跟她计较!
甜美一笑褪去了那一身的邪气,一身喜庆艳红礼服的她,脸上有着新婚娘子该有的动人红晕。
“等久了吧!”没多信,青雷脚步快速的走来,言行少见的急切。
淡然的他能心急着见她,她已经很惊喜,“不会呀!青雷相公,这是什么?”故做不解的看着他手上精致的项链盒,他要她惊喜,她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他淡笑不语,打开项链盒,一股属于极品珍宝的玉润光华自珠宝盒打开的一瞬透出,震慑于那份尊贵气息的同时,宝蓝色的硕大钻坠闪耀的光芒晃花了她的眼。
细看盒中珍宝,惊喜的神色添上震惊。
“送给你,喜欢吗?”青雷兴奋就像献宝的孩童,追问着宝物可有它的价值。
“这是……”收拾着失态,她小心翼翼的抚着那拥有迷惑心魂光泽的巨大宝蓝钻坠,现在她肯定没有认错,还有谁能拥有此等夺目的光芒,只有它!
“它叫希望,是我守护多年的希望,现在我将它送给你!”他将项链拿出解开链扣,走至背后小心翼翼的将项链戴在她的胸前。
她低着头手心拖着那心形光华无匹的蓝钻。
希望——价值连城的希望之钻。
她当然认识,笕意行曾经将它送给蓝枫,而蓝枫在死前做善事将它拍卖了。没想到事隔十九年,项链会落在他手中,最终又回到她这个蓝枫身上!
只是!
希望——它也叫噩运之钻!
拥有幽蓝绝世光华的它,其实代表着噩运!
数百年来男人将它送给最心爱的女人,是向世界证明爱她如爱整个世界!可对拥有它的女人来说,拥有爱情动人的希望同时,也保存着同等的噩运。
很少人知道那不止是传说,拥有它的人,真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善终!
……但那又如何!
青雷亲手将它戴在她的胸前,意味着愿意给她全世界的宠爱,她觉得很满足很幸福。
“我很喜欢,真的!”摸着它,幸福的笑和眼角闪耀的泪光,都是那么的灿烂。
如果它不是那么重,脖子勒得没那么疼她一定会更喜欢,克拉的钻石链坠对她幼嫩的脖子来说真的重了不止一点。
“不要取下来,可以吗?”他会如此说,一定不知道它有噩运之名,他的眼神温柔却坚定的锁在希望,那种重托似的神情让她婉尔点头。
他在额头印上温热浅吻,极为温柔的执起她的手心,抚着她无一物的纤指,“明天,我们去买婚戒!”
“好!”她没有反对,也没理由反对,她和他属于彼此,戒指会是证明。
“青雷少爷,晚餐准备好了,需要用餐了吗?”埃皮娜谨礼的嗓音传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问话的时机有电灯炮的嫌疑。
“是的,麻烦你了!”再紧执她的手,然后放开,他回到长长餐桌另一头优雅坐下,湿润如风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淡雅的唇边带着为人夫的满足的笑。
情浓的晚餐就在朦胧烛光下,无声凝视中开始。
大概真的饿了她胃口大开,向来浅食少量,这餐却吃了相当多。他几乎没吃什么,多是淡然优雅的浅啜着红酒笑望她幸福的吃相,看着他也会觉得幸福。
“喂,太不够意思了吧,新婚宴怎么都不等我们!”
随着哄闹声,客厅打完架的三人各自理着衣冠接连挤进餐厅门。大概打出了结果和默契,现在三人之间已没有火爆肃杀的气氛,更奇怪的是天生缺少一根站骨的路亚,一路倚着死对头清锋的肩过来,发言的当然是话王路亚。
青雷退开座位站起身,走至他们根前,感动的说。“婚宴我准备安排在明天,清锋,麻烦你帮我通知朋友们记得来参加,还有,谢谢你们的祝福!”
“喂,青雷大哥,你哪里听到我们祝福,你可别诬陷我!”路亚夸张的往后一跳,论神情真可与窦娥比冤。
“是啊,我哪有说接受她!”清锋更嘴硬,与路亚交情突而然变好了,默契的来个一搭一唱。
“是谁怪我们新婚宴都不等他的?婚宴在明天,记得出席!”笕音师甜甜的打破他们的嘴硬,该重音的字她还真的没轻。
“呃……男人说话没女人插嘴的份!”尴尬几秒,路亚有些欲盖弥彰的往她吼。
“路亚,你吓着蓝枫了!”青雷不高兴的说,走回她身边,搂着她的肩当安慰,殊不知双肩抖动的她是在偷笑,她笑如果说那句话的人比较像男人,话应该比较有说服力。
“知道了!”路亚斜瞪着在青雷怀里挑衅偷笑的她,不情不愿的挨训。
“夜深了,蓝枫,累不累?”青雷看了一眼窗外黑如浓墨的夜色,体贴的问着怀中的她。
“啊啊啊——青雷大哥,青雷大哥,你过来,过来!”
还没等她羞涩不已的点完一个头,路亚像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兴奋得几近蛮横的将她和青雷扯开,然后将青雷拉到清锋,黑林那一堆去悄悄话。
恨死路亚这个程咬金的她在咬牙,竖着耳朵想偷听他们在说什么,路亚那个大嗓门在这时候,偏偏细得跟蚊子有得比,气得她切齿磨牙了。
许久,悄悄话完成!
淡然成性的青雷神情羞愧面色潮红的转过身回到她身边,温润的嗓音迟疑而又歉意,“蓝枫……你先回房休息吧,我呆会回房,累了你就不用等我了!”
“不,我等你,今晚是……”
立场再坚毅她也不过是十七不到的小女生,还是会羞涩,话一半挤不出来了,反正他知道嘛,羞得低着头噌进他的怀里。
“好的,等我,不会太久!”尴尬羞愧的神色被幸福笑意笼罩,他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然后被那三人组带走,清锋和路亚脸上有着奸计得逞的邪笑,黑林的脸色则有些难看。
她不笨,总结他们四个的综合反应,只有一个可能!
气死了,脸又不争气的红透了!
他们夫妻的闺房之事,费得着他们外人多管闲事吗?
再论,她完全不相信他们会这么好心,添乱给她难堪就绝对有可能!
她现在可以肯定,她的新婚之夜没了!
这仇她记下了!
“埃皮娜!”
“是,少夫人!”埃皮娜应声来到声旁。
“我要泡澡,准备牛奶和花瓣!”不管怎么样,新婚之夜她要以最漂亮的状态,来展现给亲爱相公看,不管他有没有机会看。
“是的,少夫人!”接令后埃皮娜招呼一个女佣留在她身边待命,带着铃丽和爱丽丝领先回主卧室准备沐浴。
饭后甜品一向是她最爱,现在少了胃口,吃在嘴里如同嚼蜡,两口之后她就没了吃的兴趣,餐巾纸优雅擦完唇,起身回房,背后亦步亦趋的跟着那个小女佣,见她似有怒气,也没敢出声扰她。
她现在与青雷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现所当然可以进入兰蒂斯堡的主卧房——也就是青雷的卧室。
第一次进到主卧房,第一感觉是跟青雷这个人很像,家具没有过度浓妆重彩,更没有华贵多姿的灯饰,清雅淡然的室内布局,加上白窗帘的少许飘逸就是卧室的全部。
她就说嘛,客厅的豪华奢贵一定不是出自青雷所愿,他的卧室果然是比较符合他的性情。
坐到那张以后属于她和青雷的大床,床单整整齐齐纯白一尘无染,像它主人的心地一样。
看着它,她脑海里就勾画出青雷睡在上面睡眼惺忪的画面,紧接着又幻想起两个相佣而眠至幽幽转醒的画面,躺平床上的她,满脸掩不住的幸福笑颜。
“少夫人,牛奶浴准备好了,需要埃皮娜亲自服侍吗?”埃皮娜又来到身旁,态度谦恭的请她入浴室泡浴。
“不需要,我一个人就好!”惊觉自己有些失态,她微倨傲的站起身,仪态万千的独自往浴室走。她今天够累的了,不想洗澡的时候,还得全身戒备装出高贵威严的少奶奶样,她需要发泄,比如没有形象的浸在大浴缸闭气,所以,拒绝观众。
“好的,铃丽会候在浴室外,有什么需要,少夫人请吩咐她!”埃皮娜真是完美尽责的管家,服务面面俱到,说完就领着其它人下楼。
美美的泡了个牛奶浴,浑身肌肤像柔得出蜜一样,白净馨香,包在浴袍下的身躯小巧精致,双颊红嫩如朝霞,也如晨露一样清透,浑身透着一种逼人的灵秀之气。
解开浴帽擦着湿发的她,走出浴室时微微一愣,纯白被褥被换成喜庆红床,床头灯也换成温馨喜庆的红色,更细心将她客房的化妆台搬了来,只差学中国人在床中央放一个大红喜字,这间喜房就完美了。
她婉尔一笑,这时她真应该夸夸埃皮娜,纵使对她再多不满,该做的她还真做到了滴水不漏,没有一丝马脚让她抓。
“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她婉拒了女佣代劳擦头的举动,坐在化妆台前,满意的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年轻的女佣应声后退下,安静的走安静的带上门。
她一直凝望镜中的自己,看着看着,笑意加入少许迷茫,她觉得少了点什么!
突然,手抚上空荡的脖子,镜中也看着脖子一无长物,起身快速的跑进浴室,焦急的翻查一遍,终于在擦身浴巾下找到了那条,价值超越它本身的项链——希望之钻。
“还好!”将它抱在胸前,就算知道它是噩运,只要是他送的,她都会爱如珍宝。
走回化妆台,她对镜将它戴上,凝望镜中散发妖野光芒的深蓝色宝钻,望着它的眼神是珍爱,也有宣战的意味。
“不管是谁,都不能让我离开他,你也一样!”
不管什么样的噩运,都带不走她!
她相信爱可以克服一切,包括无可避免的噩运之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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