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有药是芙蓉 阅读至0%

第36章 有药是芙蓉

书名:大秦女丞相 作者:乜乜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53
    岸上,众人哀求声声。
    有人劝韩非道:“公子,既然已知神医在上面,何不登船求之?”
    韩非正自犹豫,船上有人大力的:“嗯唔。。。咳咳。。。。”
    抬头见上有一清秀少年,笑容满脸,冲着自己招手:“公子非请借一步上来说几句话。”
    不知是何所因由,心中又喜又忧,于是趿梯而上。
    行近身前,吕纬纬将手一摆:“公子非,之前那位白头发的公鲜先生确实曾借搭过我们的船,不过他半道就已经下船了,他知道公子寻他,曾有留言托我转达公子。”
    韩非自是知道她在撒谎。他手下眼线布广,因已是确凿清楚公鲜治所在,故而才来了许多手下扰攘围堵,好为自外赶回来的他争取时间。
    此刻待知对方不肯相见,心中不免忐忑:“不知公鲜先生有何言语,在下诚惶躬听。”
    “公鲜先生说: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韩非一呆,躲在船后的公鲜也呆了!心中呐喊:老天明鉴,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家父当年受小人之惑,今已彻悔,痛恨不已。但为人子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的痛苦,却无动于衷。求公鲜先生望在我老师的面上,摒弃前嫌,能为家父医治。”
    吕纬纬摇头:“公鲜先生说,此病已是无治,便是他去也徒然了。所以他一早就走了。”
    韩非原本也知父亲无治,但无论如何心中总要存着一分渺望的寄想。这番听她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虽非公鲜亲口讲来,却也是其授意。一瞬希望破灭,眼圈已是见红。
    咬了咬牙,冷笑:“公鲜先生果真不肯见韩非吗?”脸色渐起狰狞。
    吕纬纬想起公鲜治对他的评价,暗觉不妙,此人必定工于心计,绝非是表面所见的温文公子。
    “公子,公鲜先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甚至当初不顾阻扰都想要为尔父亲医治。如今你千里追寻,他却不肯再见你,你可知这是什么原因?”
    “是担心有损自己的名声吗?韩非保证,只要公鲜先生愿意为我父亲治病,无论结果如何,绝不会发生损误先生半点的事。”
    吕纬纬一叹:“公子。公鲜先生医者仁心,专心研究医学,怎么会只念着自己的名誉。他只是希望能有更高的医学成就,以后能够解救更多的人。我猜他不愿意赴往贵府,也是为了成全令尊的仁义啊。”
    韩非一怔:“此话何解?”
    “人在病中极痛,总有些神智迷糊,性情异于往日。恕我直言,万一公鲜先生有去无回了,岂不误了令尊名声。”言外之意,就是保不准你爹要拉他陪葬呗。
    韩非沉默。他也知道父亲因病痛之故的确性情大变,已不复往日慈祥仁爱的模样。嘴上却冷笑:“老师曾说过,公鲜先生仁心慈善,我向来也是十分敬仰,却原来,原来。。。。嘿嘿。。。我韩家虽然不是什么诗礼大家,却也薄有仁德之誉,先生过虑了。”
    公鲜听得真切,暗自悔迭:“当初就不该听这少东家的自荐说客,还大拍胸脯说能保证将公子非劝退不再纠缠。终还是少年人,几句话就将事情弄僵了。”
    “这并非是公鲜先生的语言,而是我私下以小人之心忖测罢了。公子,公鲜先生念你诚孝,已留下一药方或可稍缓令父之病痛。。。”
    韩非大喜,公鲜大惊!
    何曾有给他什么方子?明明已经告诉过他威阳君最多只得三年寿命,疼痛无解。他怎么,怎么能如此擅乱言语。
    几乎就要冲出去驳斥他了,终还是强忍住:“且看他说些什么再作道理。”
    公子非恭敬地道“韩非躬听其详。”
    “此药方虽有,但甚是难求。不过好在公子是王权之后,要操办起来也容易。西去天竺之国(如今的印度)有一种叫阿芙蓉的植物,这种植物两年一生,花大如盏,色艳丽。花开三日即谢,结罂果在茎头,上有盖下有蒂,宛然如酒罂。以其果壳入研碎入药,即可缓解疼痛。”
    公子非半信半疑。
    吕纬纬暗叹了一口气,又道:“此物另有一个名叫鸦片,是世间最毒不过的毒品,若是健康的正常人闻着那味道久了,也会令其神智迷乱。却偏能有可解令尊之病痛。公子得此物后,一待不用,务须尽毁,万不可留下为祸人间。切记,切记!”
    见他说解如此详细,公鲜治不由听得出神,暗暗奇纳:他言之凿凿,莫不是世间真有这样的药物是我所不知的?
    公子非迟疑:“此药既然有毒,怎么敢乱用。”
    “公子,是药三分毒,药配得不好,人参可以杀人,若配得好,砒霜也可救命啊。”
    公子非点了点头,他博览群书,最近又常研看医书,知道对方说的在理。于是默默用心记载,又复述一遍确认无误,这才放心。他也是明知父亲已经药石无救,但求得一方可解苦痛,也算是欣慰了。
    吕纬纬道:“你寻得此物后,到时若然不知怎么调开药方,不防再去寻公鲜先生。嘿嘿。。。韩公子神通广大,要想找他,那是容易得紧。”
    韩非心情略为好转,也就不再计较对方之前的言语无礼,说道:“蒙幸指点,请代我转谢公鲜先生,就说韩非时刻铭其恩德。”拜谢后,飘然而去。
    吕纬纬看着他背影,默默无言,过了好久才长叹一声:“也不知我这样做,算不算是一种罪过了。不过,这时期生产力不发达,料想也无人能从提炼成麻醉人的毒品。”
    阿芙蓉,又名:罂粟。她记得《草本》有记载过它药效,具镇疼、止咳、止泻之效,尤其是对胸腹筋骨各种疼痛有奇效。自唐代开始传入中国后,中医们便常常使它配以入药,包括到了21世纪,仍然是国家批准用于医药研究在使用药物,用在许多临床病理上。
    但无论如何,不免心情郁郁。
    魂不守舍的,一脚踏入船仓,不防腕上猛然一阵剧痛传来,原来是被人重重攥住。
    “哎哟!”忍不住叫唤出来。
    公鲜治怒目瞪视,气得鼻孔都张开了:“你。。。你给的那个是什么方子?既然跟人家说是毒方。。。。你,你这是打着我的名头。。。。”
    激动之下,语无伦次。
    “公鲜先生稍缓勿燥,且听我慢慢道来。”抚着手腕,她继续接道:“此去天竺,路途艰阻,就算即日起程,一路打探寻过去,至少也得大半年光景,再加这回程,最少也得一年以后了。如你所料的,威阳君只有不足三年寿命。以其痛疼几年受尽折磨,还不如让他好好的去。这药品只要不过量,还不至于要人命。”
    公鲜治这略缓了缓:“那天竺果真有此物不成,怎么我从不知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见她不说话,再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是杜撰不成?”可瞧她描述极是详细,倒不象是撒谎的样子。
    吕纬纬无奈,胡乱说道:“我在濮阳的时候,曾见过一名游方术士这样医治过病人。”临时编游方术士饥寒交迫,少年公子慷慨解囊,于是心怀感激以秘术相授的故事。
    公鲜治半信半疑:“我每年总去濮阳,却怎么没见着这样的人?”
    吕纬纬嘻嘻一笑:“我打小就在生活在濮阳,可也从没见过你呢。”
    公鲜治想了想,暗道:料他一个足不出户的少年人,怎么会知道天竺之国。若非真言,也说不出这么详细。
    这么一想,倒是缓下来了。
    “他给你那方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你刚才怎么不详详细细的跟公子非说个明白,却是要叫他再来找我。”
    吕纬纬微一笑:“你对这样的奇异植物,难道不感兴趣?不想好好研究一番吗?”
    公鲜治默了默。
    过了好一会,又忍不住斜了她一眼,见她一副“我就知道你心思的”了解。心头有气:哼,也不知这小鬼是不是有意糊弄。
    “罢了,那阿芙蓉若是寻来了,我也不要见什么公子非了,就请你代为转收吧,我届时找你取研便是。哼,谁让你自作的主张呢。我可没答应他什么。”
    吕纬纬瞟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呢,那游方术子还给我留了一些方子,哎,只可惜上面的文字怪模怪样的,我全是不懂罢。不然我也不必这么麻烦你了。”
    公鲜治精神一振:“少东家,天下七国语言文字我都懂得,且也认得不少上古的文字。你若有心想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我愿意为你效劳。”
    吕纬纬心里偷笑:我就不信简体字你能懂。嘴上说道:“术士说他那本秘方是天下医学者皆欲所图的秘本,只是怕被那些居心不良的医者利用了,叫我好好的藏起来呢。”
    公鲜治心如猫抓,痒痒难忍,正要再劝说。却听吕纬纬又道:“哎,我瞧那公子非还是挺讲道理的人那。你为什么这么怕他?不仅仅是为了要躲避为他父亲治病吧。”
    公鲜治叹了一口气,她的话,却是引出他另一番的思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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