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是张三。轻功并非他的长项,但他身形较常人高大,能够将轻功练到这地步,也算是极为不易。
云梦与肖健本应是客,这时却反而走在前头。而云梦自从与肖健一道,总是在前开路,因此又比他快了几步。
张三对两人的身手原已心中有数,这时一见却又吃了一惊。肖健一直在他五步之遥,显然是敬他是主,不想快他太多,令他失了脸面。但就是这五步,他几次全力提速,却始终不能再拉近。而云梦又在肖健之前五步距离,她走在最前,显然是为了提前感知危险,为众人开路,因此,必然也没有尽全力施展轻功。
这两人的轻功究竟是该有多么高明?如此顶尖的高手,饶是他身为飞龙帮帮主,却从未听闻过,这两人究竟又会是什么人?
张三终究是光明磊落之人,这些疑问只是在心头一闪而过。只不过,想想之前在山上的情形,他不免暗自拭了把冷汗,庆幸没有与这两人成为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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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肖健等之前开始步行之处,厮杀之声已经隐隐传来。从这里开始往下走,便是可通行马车的道路。这一段路,是飞龙帮要守的第一道防线。
肖健上山之时,还是白天,但这时,天色已经昏暗了。众人行不多久,转过一个路口,都齐齐地吃了一惊。
只见她抬头看他一眼,咬了咬唇:“那个女人,下午去了公司。经理,让我先停职……”一滴泪水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轻颤,将落未落地,像一颗剔透的明珠。
她有些哽咽,抬手飞快地抹掉了那滴泪水,两眼通红,沉默下来。
张三一摆手,止住他的大礼:“怎么样了?”
余春明脸色郑重:“攻势十分凶猛。”
“能顶住吗?”张三的目光紧盯住战场。
余春明沉声道:“目前尚能支撑。但据我方之前得到的消息,对方的人数远不止这么多,只怕……”
话未说完,山下又远远传来一片冲杀之声,众人放眼去,不由都变了脸色。只见火光点点,如潮水般如果早知道回来会看到这样一番情景,景鹤可能宁愿选择呆在医院里。
狼藉!一片狼藉!她所租来的那间房子,此刻像是刚刚遭遇了十级地震,所有的东西全都不在原位,破的、碎的、烂的,堆满地板,乱作一团。
余春明这才发现他也在,不由一愣。
“不错!”张三也道,“余堂主,对方人多,以硬碰硬只能吃亏。先叫弟兄们撤回来吧!”
“撤回?”余春明恨声道,“就是撤回我也要先讨回些本钱!”说着飞身跃下山去。
张三何尝不知他心中所想,也不拦他,转首吩咐道:“姜堂主,让弟兄们往山上撤。肖堂主,你率地字堂在山腰做好接应,守住第二道防线。”
姜、肖二人应声而去。即刻便有人吹起撤退的号角,飞龙帮众向来训练有素,一得号令,立即开始有条不紊地向山上退走。
肖健“啧啧”称赞道:“飞龙帮能够成为北方第一大帮,果然是名不虚传。”
张三摇头苦笑:“说起来我飞龙帮能有今日,还要拜官府几次围剿所赐。”
昏暗的暮色里,肖健的表情看不分明,似乎听到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小李子忽然“咦”了一声,指着山下的混战道:“主子,你瞧!”
肖健等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仔细看了一会儿,也微露诧异之色。原来,时明时暗的火把照耀之下,一个深紫色的身影也在与官兵拼杀之中。只是,这人比起身边的飞龙帮众,武功实在高出太多。正因如此,他身边所围的官兵也比旁人多出几倍,而他似乎正护着身边另一人,所以左冲右突,仍然无法突围。
“是东方谦。”云梦淡淡地道。
“不错,是他。”肖健也点头,“没想到,他竟没有下得了山去。”
“看来,对方是不打算放过山上的任何一人。”云梦又道。
肖健拧眉不语。
张三脸现悲愤之色:“欺人太甚!即使我飞龙帮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但山上还有数百老幼妇孺,难道他们也统统该死么?”
说话之间,飞龙帮众已经撤回大半,但仍有负责殿后掩护的数十人还在苦苦支持。这时,后来的两三官兵已经追上,霎时间飞龙帮撤退的速度便缓了下来。
这些官兵似乎分外凶残,竟像是完全没有要留下活口的意思。有的帮众已经重伤或不支倒下,官兵们却还要补上一刀,非要致死不可。
肖健与张三仔细看得片刻,都是脸色剧变,不约而同,一起飞身而下。
“主子!”小李子大叫一声,已经不及阻止。他年纪尚小,平生哪里见过这种惨烈的厮杀?早就吓得脚软。这时见肖健想也没想地冲了出去,一下子更是六神无主。
忽然有人在他肩上一按,一抬头,对上云梦镇定的目光。
“小李子,你先随他们回去,我去帮他。”她看着他眼睛,不容置疑地道。
小李子已经快要哭出来:“云梦姑娘,你,你一定要护着主子平安回来!”
“嗯,你放心!”云梦坚定地道,有力地在他肩上拍了拍,转身头也不回地去了。身后留下小李子带着哭腔的喊声:
“姑娘,你也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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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健与张三几下起落,很快加入战局。
张三“安聿鸿?”她流露出困惑的表情,忽然抬头,将他仔细打量了两眼,似乎到这时候才认真注意到他的相貌,随即一呆:“你是……安氏企业的……?”
他敛低眉目,略一点头。
扬长避短,不与敌人正面交手,只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手中暗器不停,只管向那些纠缠着飞龙帮众的官兵招呼。
两人都是高手,一加入战局,局势顿时又有好转。而飞龙帮众见帮主亲身上阵,更是纷纷抖擞了精神,奋勇而战。
再过得片刻,原有的天字堂帮众又撤走了大半。肖健、张三,加上之前的余春明,都随着众人且战且走,但一直守在最后,好让其他人先一步撤离。
这时,肖健目光一瞥,只见东方谦居然也还没有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