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两个男人相对而坐,一个一头暖金色的头发,一个面色冷漠。
楚莫白翘着二郎腿闲闲地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似是毫不走心地笑语道:
“貌似厉先生上次的计划落空了吧。”懒懒地抬眼打量着厉子轩,然后一脸无所谓地随口道:“那个什么赵什么天的主治医生不是说收了钱答应做出猝死的假象然后把事情推到顾雪夏身上吗?现在顾雪夏好好的,他倒没了影。——厉先生怕是被人反戈一击了。”
面对楚莫白带着些许嘲讽的语气厉子轩不以为意,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红酒。
“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那么我们的合作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闻言,楚莫白轻笑一声,“那以后还请厉先生多多给我一些机会,让我们的合作变得更有意义。”咬了咬“合作”两个字,五官精致的脸上挂着邪邪的笑意,但眼底却是一片深沉。
“那是自然。日后还有许多事情要仰仗楚先生的支持。”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楚莫白放下酒杯,“有厉先生这句话也就放心了。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厉子轩微微点头,“请便。”
楚莫白起身往外走,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气质高贵的中年妇人冷着脸朝着这边疾步走来。
能在厉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自由出入的除了那个多年前因为丈夫出轨闹得满城风雨的宋碧婉不会有第二个人。不等她走近,楚莫白就自觉地退到一边。对方也完全忽视他,径直进了厉子轩的办公室。
“子轩。”里面传来气愤的声音。
这时一个秘书才急急忙忙地追了过来,见人已经进去了,便小心将办公室的门关好。然后情绪一转,面带笑容压低了声音对楚莫白道:“楚先生这边请。”
楚莫白跟着秘书离开,办公室外一片安静,但是里面——
“子轩,你到底在做什么?!慕雅出车祸在医院躺了好几天了,你却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你这不是摆明了让人抓你的把柄吗?!”气急败坏。
“妈。”厉子轩声音沉沉地叫了一声,“我和慕雅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什么叫没什么关系了!”宋碧婉情绪激动地打断厉子轩的话。
“最开始和慕雅结婚只是想要用她牵制厉景行,既然她已经没有这个能耐了,我们分开不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吗,妈您又何必大惊小怪。”
“你……”宋碧婉气结。但面对自己儿子冷漠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有一种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人的恍惚。
厉子轩毫不在意她的情绪,将桌上的高脚杯再一次端了起来,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酒杯里的暗红,周围的一切在酒壁映下小小的暗色影子。
沈慕雅一脸憔悴的坐在病床上,目光无神地看着旁边的窗户。似在沉思。
“慕雅。”顾晓枫捧着花瓶进屋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怎么也不披件衣服。”忙放下花瓶,拿起床边的外套给她披上。
沈慕雅缓缓收回视线,看着面前这个为自己忙前忙后的女人,叫了一声,“妈。”因为自从醒来就没说过话,现在她声音沙哑不堪。
顾晓枫听到她开口,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欣喜不已地捧着她已经瘦了一圈的脸,“嗯,妈妈在这儿呢。怎么了?”微微有些哽咽。
“我想离开这儿。”
以为她是不想呆在医院了,顾晓枫忙不迭地答道:“好好好,妈这就让人去办出院手续。”
闻言,沈慕雅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我们回美国吧,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哀求道。
这下顾晓枫是完全忘了该怎么反应了,沉默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慕雅,你是不是跟子轩闹矛盾了?”小心翼翼地开口。
矛盾?哪有什么矛盾!作为一个被他当成小丑玩得团团转的人有什么资格跟他有矛盾!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一切,沈慕雅心底止不住发寒。
“没有。”简短的回答,而后又别过头看着那干净得不染一尘的窗户。
……
厉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一个男人面色阴沉地站在窗户前打着电话。
“赵东天的家属已经同意接受赔偿了?”
“是的。”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
“看来这次厉景行也是花血本去摆平这件事。”为了让赵东天的老婆坚决起诉厉氏珠宝,他可是开出了不小的诱惑,没想到厉景行让赵家人临阵倒戈……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这样的笑出现一向面无表情的厉子轩脸色,不由让人毛骨悚然。
“接下来要怎么做?”电话那头的男人问到。
男人脸色一沉,冷声道:“像这种贪得无厌出尔反尔的人当然要好好教一教。”
电话里沉默一刻,然后悄无声息的挂断了。
厉子轩将手机握在手里,微微侧身,视线落在茶几上那杯没有喝完的红酒。那么鲜艳的颜色,红得……像血。
……
“你们是谁啊?!”肃穆的灵堂突然冲进来一群穿黑色西装手里拿着铁棍的男人,王红脸上还挂着泪,惊慌地站了起来质问道。
谁知对方一句话不说直接开始砸。“噼里啪啦”的声音此起彼伏,花圈,蜡烛,香炉全部被砸得稀巴烂。
一时间灵堂乱成一团,前来吊唁的人见状赶忙四下躲避。
“你们住手!”王红企图去阻止,却被一把推倒在地。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个男人一挥手里的铁棍将灵堂中间的遗像“啪”一声砸了个粉碎。
“啊——”看着那碎裂的遗像,女人发了疯地冲了过去,浑身颤抖地将遗像抱进自己的怀里,像是护住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王红双眼通红,几乎崩溃。微微干裂的嘴唇颤抖着,良久才挤出两句话,“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但是屋子里的人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似是要将所有的东西毁成粉末。
突然,外面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那群人停了下来,相互使了一个眼神匆匆忙忙地逃跑了。
等警察进来的时候整个灵堂已经是惨不忍睹了,刚刚死了丈夫的女人紧紧了抱着丈夫的遗像,失了魂一般。招魂幡忽然倒了下来,扬起一地香灰。
逃开的人陆陆续续地又回来了,见那个一向只看钱的女人现在这副模样也不由面露同情。
警察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给每一个在场的人都记录口供。
“……我刚刚出去上厕所,然后听见有人在外面接电话,说什么‘明白了,二少’,然后就听到……”一个来吊唁的青年男子还没说完,王红突然扔下了丈夫的遗像,惊慌地抓住他,双眼血红,“你刚才说什么?!”
男人明显被她的反应吓到了,愣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道:“我说我去上厕所。”
“下一句!”死死地抓住对方的胳膊,那力道好像恨不得把他胳膊上的肉给拧下来。
“哎呦!大嫂子,您轻点!”男子吃痛地嚎了一声。
但王红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手上一点不放松,“你刚才说听到谁电话说什么了?!快说啊!”
“好好好,我说,我说。刚才有人打电话说‘明白了,二少’。”话音未落,胳膊上一松,女人已经松开了他,男子赶忙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大嫂子?”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男子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王红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二少?要是放到从前,她肯定不知道这号人物到底是谁,但是自从自己男人死了之后,有个姓韩的男人就来找过她好几次,而他嘴里经常提到一个人,他称呼他为——二少。
她打听过,那个姓韩的是厉氏珠宝的总裁特助,而他口中的“二少”就是厉氏珠宝的总裁厉景行!
忽然,女人的眼底翻涌起一片同归于尽的决绝。
顾雪夏正坐在飘窗上看书,突然后脊窜起一股凉意,让她不由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雪夏。”厉景行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
顾雪夏压下心底的不安,换上一脸微笑。放下手里的书,坐着等厉景行把牛奶端过来。
“小心烫。”厉景行把牛奶递给她,然后顺势坐在她身旁。
顾雪夏吹了吹,小小了喝了一口,满口醇香。
“雪夏,明天是妈的忌日,陪我一起去看看妈吧。”
“嗯,好。”顾雪夏抬头,没想到和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将杯子递过去,“想喝吗?尝尝?”
男人浅浅一笑,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但却在下一秒吻住她的唇,将嘴里的牛奶喂给她,
“味道不错。”意有所指地笑语。
顾雪夏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干脆不说话垂下眼帘,安静地喝牛奶。
外面的阳光柔柔地照了进来,洒下一地温暖。
然而,人们总是会忘掉,阳光的背后却是一片阴影……
------题外话------
哎呀,写得心好累。求留言的说~潜水的亲们,表逼我作死地把乃们炸出来啊,哼哼。
好了,继续滚去复习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