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木易枫迅速地离开她,眯着双眸摇头,超着流利的英语道:“越界了喔,亲可以,但吻可不行。”
“有什么关系,不然我让你吻嘛!”她娇笑。
“不行,你得吻只能留给你的未来老公,而不是我。”
“那你就做我老公好了。”玛莉得唇像磁铁般有贴了上去。
木易枫赶紧扭头放她空。“那我没办法帮你,我的老婆是男是女都可以,但一定要是中国人。”
“哼,保守!”
“在东方,保守是一种美德,我虽然喝的是洋墨水,某些思想还是比较念旧的。”
“看不出来花心情圣原来这么含蓄啊!”
他浅笑,躺在导演椅上,一手枕着自己的头,另一手轻抚着玛莉一头金黄闪亮的秀发,最后停驻在她的下巴,说道:“每个女星都那么迷人,我要是不自制一点怎么行,要是每个女人都向我索吻,哪里吻得完呀!”
“我就爱你这点,不会乘机占便宜,又该死的吊人胃口。”
木易枫坏坏地笑道:“这样你才会爱我呀!”玛莉被他逗得娇笑不已,与他打情骂俏着。
虽然表面上他这么解释,但实际上他有个不为人知的洁癖。对于唇舌相缠的吻,他可是最龟毛的挑剔,不管对方外表多么美艳迷人、舌瓣多么令人垂涎欲滴,只要一想到两舌相濡的情景,他便忍不住恶心反胃。
这都要怪他父亲的滥情,自幼看着拍片的父亲吻了这个又那个,而这个那个又吻了别人,看了这些真假难分的吻戏,就像是大家轮流传着舔过的棒棒糖,接棒交换口水吸着,害他有一阵子极为排斥老一辈的亲亲,避如蛇蝎唯恐不及。
直到现在他仍抗拒,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国中时候的美国初恋女友、高中的啦啦队之花、大学的校花等等一些他真心交往过的女孩,然而后来就再也没遇上足以挑起他开尊口的女人了,直到安茜出现……
脑海不禁浮现昨日缠绵的情景,一抹笑意浮上了他的嘴角。
玛莉抚着他的胸膛,爱恋地感受像那布料底下的坚韧及弹性,以撒娇的口吻说道:“谁能不爱你哪,要不是冲着你的面子,现在我早在荷兰了。”
原本预订今天飞到那儿拍写真集,但为了木易枫,她硬是要经纪公司帮她把行程延后几天。
此时一名工作人员跑过来报告。“导演,有个女孩子找你,她在……耶?”
人呢?怎么一晃眼便不见了?
“谁找我?”他坐正身子,接过玛莉为他递上的冰汽水。
工作人员搔着头纳闷。“刚刚明明看见她在那里的,不知跑去哪了?”
“叫什么名字?”
“她说是你的朋友。”
来找他的女人都说是他的朋友。是蒂儿?贝贝?还是曼丽?脑中晃过十几个名字,不确定是哪一个,因为都有可能。好奇地望了望四周,没见到什么熟悉的人影。
“好啦,人都不见了还想什么。”玛莉娇嗔,十足的吃醋模样。
他笑着安抚道:“是,我最想你,你人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
“这还差不多。”
他看了下手表,哄她继续上工,将最后一个画面拍完。
会是谁来找他?如果是扫把星来找就好了,他随即失笑地摇头。那个呆头鸭才不可能,等他这阵子忙完了,找个时间再拐她来爱爱。
这一次,绝对要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将她吻个够。
傍晚六点整,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伟翔刚从大雨滂沱的外头进门来,拍了拍西装外套上的雨水,脱下来挂在衣架上。
天气闷热,这场大雨消去一些暑气,也添了些凉意。一进门,就见邵张正树坐在高椅上,专注地看着厨房里头。
“你在看啥?”他走向前。
“一个有趣的画面。”正树示意,答案在厨房里。
顺着正树的眼光望去,伟翔看到神情恍惚的安茜。不是把锅盖当成了盘子用、便是留着菜根,将切好的菜叶丢进垃圾桶里,而现在她正用菜刀切着猪肉。
“她怎么了?”
“我猜是枫的吻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吧!”
伟翔恍然大悟地瞧着。“虽然很想看下去,不过最好提醒她一下,不然我怕待会儿真的只能吃菜根或是人肉排骨汤了。”看她切肉的样子实在有惊无险,不由得让人捏一把冷汗。
此时木易枫刚好跑了进来,身上也淋湿了一大半。
“耶?枫,难得喔,你今天提早过来。”
伟翔这一喊,让安茜身形震了下,一听到他的名字不由自主慌了手脚,刀一歪,一个失手,她凄惨地叫了一声。
三人见声而至,然而速度最快的居然是距离最远的木易枫,他飞也似地冲入厨房,鲜血骇人的伤口映入他眼帘。
“你是笨蛋吗?切个肉也会受伤!”“哎呀好痛!”
“别动!”不由分说将她拉至客厅坐下,他拿出急救箱立刻为她止血清毒。安茜乖乖坐着,虽然很痛,她倒还能忍耐,比起这伤口,木易枫的表情才让她有压力。
木易枫一边帮她消毒,一边嘴里叨念着。“怎么这么不小心,幸好只是皮肉伤,要加菜也不是这么加法,我要吃的是猪肉可不是人肉。”虽是责备的语气,心下可心疼得很。
“没事的,我常受这种小伤,小CASE啦!”
不想惹他生气,她故作轻松,希望大家别把焦点放在她身上,大伙儿等着吃饭,这下子耽搁了下少时间,她不禁内疚,急着赶回厨房继续未完的工作;而且自从昨日那一吻之后,面对他让她很不自在。
木易枫为她包扎好伤口,她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离开。
回到厨房才一拿起锅子,扯痛的伤口让她无法施力,一个不小心弄翻了碗盘,眼看锅子就要翻倒,连带里头的汤汁也将不保——
突地一只大掌及时从后头接住锅子,木易枫搂过她护在怀中,不让溅出的热汤伤到她。
“还逞强,看看你,连锅子都拿不稳了,真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
“对不起……”她心跳得好快,意识到这般亲匿是不应该的。
“去客厅坐着,这里我来收拾。”他命令道,霸道地将她赶回客厅。
“打电话叫披萨好了。”伟翔建议道。
“我来打电话。”正树立刻拿起话筒拨号。
安茜好生愧疚地坐在客厅一角,嗫嚅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给你们添了麻烦。”
伟翔笑着安慰。“自己人干么那么见外,一天不吃又不会天下大乱,何况偶尔吃吃披萨也不错。”
“可是这是我的责任,这下不但害你们没晚餐吃,又弄得厨房凌乱不堪,今天的薪水无论如何请扣下来。”她小声央求着,不这么做她会良心不安。
伟翔挑高了眉,兴味盎然地观察她,忍不住玩心又起,忽尔对厨房里的木易枫大声喊道:“喂!枫!安茜要你扣她薪水耶,你怎么说?”
哇哇哇——别这么大声啊!她赶忙拉着伟翔示意要他住口。臭伟翔!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耍她!
木易枫走出厨房,用布擦拭着刚洗过的双手,在她对面沙发入了座,安茜不敢看他,一直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
“在你伤好之前,暂时不要煮饭。”
“啊、可是……”她抬起头。
“你的手受伤,根本没办法打扫或洗杯子,这几天就先休息吧,等伤口愈合再来。”他不希望她手上的伤口碰到水。
伟翔也同意。“是呀,这阵子辛苦你了,趁这个机会偷个清闲也好,你的工作我们会找临时工代替,直到你伤好为止。”
“真对不起,老是给你们添麻烦。”
“你别开口闭口一直对不起,没人怪你。”正树低斥。
“是,对不起……”
“看!又来了!”木易枫忍不住开骂。
伟翔看在眼底心下失笑,那是当然的喽!他那种表情教她不道歉也难,常言道“打是情、骂是爱”。木易枫泄漏了自己其实有多么在意这个小女人。
既然在手伤愈合以前不用到“魅惑俱乐部”上班,那么她晚上空出的时间可就多了。
也好,暂时不必和木易枫见面免得尴尬,下午那一幕让她明白,木易枫之所以吻她只是一时兴起,如同他抱任何一位女人一样,他是情圣不是吗?那吻再普通不过了。这是她自以为是的解释。
有了这层认知,她不禁怪起他来。见了女人就吻,他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大淫魔!害她乱了方寸,差点自作多情,还是跟这人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那我回去了。”她站起身。
“我送你。”他也站了起来。
“不用了啦,天色还早,我自己坐公车回去就行了,不然店里人手会不够,就这样了,掰!”她抓起皮包快快走人。
木易枫无趣地叹了口气,这女人在急个什么劲儿,真没情调。
“大情圣也会有落寞的神情,好难得喔!”伟翔一手搭在他肩上调侃。
“放着免费的披萨不吃,是谁让她这么反常啊?”张正树也来凑热闹。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变化。
木易枫得意地说道:“哼,我要的女人没有到不了手的,这丫头肯定是暗恋我很久,不好意思罢了!”
“难说喔,咱们的安茜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喔!”
“是呀,她不是孔雀喔,比较像是落跑鸡。”正树觉得这形容词很适合安茜。
木易枫格开两人的手,向前走了几步后转身,自信满满地望着两人。
“孔雀也好、落跑鸡也好,都难以飞离我的手掌心。”
语毕,他笑着去准备开店前的工作,胜券在握的他一点都不担心,至少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始终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