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叫了她一下,没反应。扬起手在她眼前挥动——还是没反应?
不会吧……难不成她昏了?可是眼睛又瞪这么大……他悄悄将脸移近她的脸观察。
“噗——”“啊——”要命的酒液猛地喷出,正中他视之如命的俊脸。
地狱般的惨叫声瞬时响彻整间酒吧——来自于他,木易枫。
梦安茜则一翻两瞪眼,应声倒地、口吐白沫。
“死了?”张正树问向坐在沙发旁的李伟翔,一贯的面无表情。
将泡过冷水的毛巾拧干后,伟翔为昏迷的安茜轻轻擦拭着脸,对于好友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话方式早习以为常,一脸平和地笑道:“她还活着。”
“是吗,毁尸灭迹的工具我都准备好了,可惜。”
“什么可惜?说得我好似杀人犯!”从浴室走出的木易枫一边大骂着,冲凉后已洗去一身的烈酒味,丑陋的红鼻子则是“星星内裤”喷了他一脸“魔鬼之吻”的杰作。
两人一见到他,全都倒在地毯上没命地狂笑,紫眼圈加上红头鼻,这辈子没见他这么滑稽过。
他怒瞪着笑个不停的两人。幸好没喷进眼睛里,要不然岂不瞎了?思及此,木易枫又愤恨地将一对火眸射向沙发上昏睡的瘟神,从遇上她的那一天起他就没发生过好事!
全是这女的害的!让他在众人面前呼天抢地,多年辛苦建立的形象全部毁于一旦,更可恶的是,还害他输了赌注得去扫厕所。
“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旧恨加上新仇,一团魔焰在他背后熊熊燃烧着。
“谁教你调那么烈的酒给她喝,连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女人,如何承受得住?还好她只是一时醉昏过去,没什么大碍。你说,为何给她”魔鬼之吻“?”伟翔问。
“她活该。”
“活该?这不像猪八戒会对女人说的话。”张正树一脸严肃地纳闷着。
“你说谁是猪八戒?”木易枫阴森的脸转向他。
“大情圣你呀,你拍过那么戏,难道不知道情圣的始祖是猪八戒?”
“这理论阁下您又是依据什么来的?”
“那些牛郎妓女店不是都拜猪八戒吗?因为猪八戒是好色的始祖嘛!”
木易枫紧握着拳头,二话不说扑飞过去,孰可忍孰不可忍,他今天非教训这个毒死人不偿命的张正树不可!
“你敢侮辱我这个情圣?猪八戒是好色之徒,竟然拿他跟我比?!”
“好色就是好色!都是用一根棒子思考有何分别?”
“哇咧——你找死!”
两个大男人打得气血奔腾,一旁的伟翔也没闲着,拿来花生米喀嗤喀嗤地边吃边看,平日只能看金庸小说幻想里头的武打场面,偶尔观看一场现实的东邪西毒大战,也挺精彩的。
随手打开罐装啤酒助兴,遇到惊险特技镜头时,他还不忘拍手叫好。“哟呵,好棒,加油!”
“我拷!你还真有闲情逸致!”木易枫对着李伟翔大骂。
“呵呵,好说好说。”
“我看你是厕所里点灯,找屎!”
“小心!”伟翔喝道。
经他提醒,木易枫及时挡住飞来的突袭。
“给我专心点!”张正树叱责,一旦打上了瘾,就不准对手分心。
两人扭打来、飞滚去,搞得惊天动地,完全不在乎房子快被他们拆了。
梦安茜因这闹哄哄的声音而缓缓苏醒。什么事这么热闹?她自问着,巨响震得她头痛欲裂,努力睁开眼欲看个究竟。
蓦地,两团人肉轮砰砰砰地滚到她肚子上,然后无视于脚下的人肉地毯又砰砰砰地滚开,肚子受到重挫而惊坐起身的她,张着颤抖的嘴巴叫不出一个字。
“咦?你醒了?”伟翔笑道。
“我、我……”
“喝水?”伟翔向她举起一罐饮料。
她颤抖地摇头。
“吃花生米?”
她还是摇头。
“那看戏好了,演得很不错。”
她摇得更厉害,突地捣住嘴。
“想吐?”他知道了。
苍白的脸拚命点头。他倏地一下爬起来。
“不要慌,稳住!”“呕——”“还好。”及时送上垃圾桶,精准地接住她吐出的秽物。
虚弱的她惊恐地瞪着眼前的这场混乱。老天!这是地狱吗?两人在扭打、一人喊加油,场面天崩地裂,而她在吐……吐……
恶——再次抱着垃圾桶狂吐如瀑。
原来,她那天遇到的不是鬼。
喝过伟翔递来的解酒茶,安茜感到精神好多了,在经过伟翔的解说之后,终于了解自己所闯的祸,也明白为何那个叫什么木易……枫的男子从头到尾都没给过她好脸色看。
“对不起……”她心虚地道歉。
“你以为一声道歉就可以弥补我脸上的瘀青吗?”木易枫恶狠狠地威胁。
“原来如此,那瘀青果真是女人的脚印。”张正树恍然大悟地拍手,佩服自己正确的判断。
“你他妈的欠揍!你以为是猜谜比赛呀?”木易枫怒叱。
安茜不安地掐着手指,嗫嚅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天色很暗……又人烟稀少,再加上下着雨,我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躺在那里休息。”
木易枫愤怒地逼近她,一对邪眸瞪着她。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正常人喽?”
“不,我是说……”
“我就是喜欢晚上到海边躺着休息,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有日光浴就不能有月光浴吗?”
“我没、没这个意思……”
“我喜欢淋雨不行吗?”
“行,好、好有格调……”
“你这臭女人!”
“哇——对不起啦!”被他盛气凌人的气势吓到,她闪躲到伟翔背后抖瑟得像只遇到狮子的小白兔。
“好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伟翔充当和事佬劝着,对身后的安茜温柔笑道。
“别害怕,他其实是个好人。”
“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他哪里好!她不禁感到委屈。
“没错,这就是他的真面目,你要小心,不知有多少女人死在他的獠牙下。”张正树在一旁加油添醋地补充。
“你就别插嘴了,瞧她吓的。”
“我是为她好,免得她死不瞑目。”
伟翔和张正树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梦安茜越听越发毛。老天!她怎会无端惹到这个叫什么来着?哦,木易枫的男子?原本是不想在家听大姐唠叨才来借酒消愁的,却想不到要死不死的喝酒惹一身麻烦,她真是瘟神附身、倒楣到家了!
“枫,你一大男人就别为难人家了嘛!”
“谁要她惹我,这女人真是扫把星!”
“这种话不像你情圣的作风哦,就不怕她会伤心吗?”
“噢!凭什么她不该伤心我就该痛呀?”
“人家不是已经跟你道歉了吗?再说……你看她,都吓成这样,你于心何忍!”
我靠,“如果道歉可以解决问题的话,那杀人放火的人就不会坐牢了!”
“你强词夺理嘛!什么杀人放火,哪儿跟哪儿啊!”
“本来就是这样,反正遇见她,我就没出一件好事,你看我的脸?她不是瘟神、扫把星是什么?”
安茜一听,自尊受伤加上原先的恐惧,豆大的泪珠再也不听使唤流下。
“没错,我、我是扫把星……呜……”胆小懦弱本来就是她的天性,大姐都长骂她:没有主见,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只懂得服从,不懂得反驳。没错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听话任人摆布的人,任劳任怨没有自信的人。
“呜……呜……”
糟!真的把她惹哭了!三人禁口,气氛一时冷凝了起来,面面相觑的三人开始心虚。
“你这个无情汉,一天不让女人流泪会死呀?”张正树立刻一脸正义地指责木易枫,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帮凶之一。
“你这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木易枫顿时火大,一副要掐死张正树的模样。
“哼,彼此彼此。”
“这是你的责任,你要负责安慰她。”
伟翔和张正树意见一致地将麻烦丢给,木易枫,各自找个名目开溜,留下他们孤男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