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喝醉了就对人耍酒疯的皇甫雅歌根本意识不到这点,这会儿酒劲上来,抓着君越的头发把玩,语气轻佻,“美男,你长得比我师傅美多了!”顿了顿打个酒嗝,又道,“从了我怎样?”
喝一小口酒差点没被皇甫雅歌的话呛出来,妖魅的脸庞凑近她的,目不转睛,魅惑的红唇轻勾,“徒儿,你醉了!”
“我没醉……嗝……醉了更好。”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抚上近在咫尺的妖孽脸蛋,“方便办事!”
拉开作乱的小手,“醉了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醉,没醉的人都喜欢说自己醉了,你说的。看来你真是醉了……”后面的语气拖得老长老长,长得如绵延的叹息。
君越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里面的字迹是他自己的,刚才在花灯摊子上看来的灯谜,看样子像两首诗,有些不伦不类,他想不透这里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因那字迹像是她的,遂誊写了拿来给她,见她醉了只塞了她怀里,独自饮酒。
皇甫雅歌醒来已是第二日黄昏,她揉揉双眼四面打量,是自己的屋子,再揉揉双眼,是自己的床,又揉揉双眼,是自己的跟班……
小侯眨巴着眼,“主子,你都快睡一整天了,这里是你住的西三所耳房没错,诶,别再揉了,是我把你从屋顶上扛下来的……哎呀,主子你别打人啊!”小侯蹦跳着逃也似的跑了。
“难道我昨晚做梦了?”皇甫雅歌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脑筋不正常了,怎么好好的就梦见师傅他老人家了呢?他不是那个什么天胜国的太子吗?他应该在行馆才对,怎么会跑到皇宫里来,还特地跑到她的屋顶?她揉揉太阳穴,一定是做梦了。
嘶,头好痛,酒喝多了,全身酸臭得厉害,洗个澡去。
舒服地洗了个澡,赶走了一身的疲劳,皇甫雅歌决定去看看尧千绝。
进了三皇子正屋,尧千绝正躺在小榻上看书,见皇甫雅歌来,温和一笑起身,“你来了,快做。”对着屋子外的下人喊,“来人,备茶!”
皇甫雅歌呷了口茶,“最近怎么样,好些了吧?”
“嗯,恢复得很快,已经能下地走几步了。”尧千绝答,“要不,我走给你看看?”
皇甫雅歌应了,没事在家确实应该多走走,这才有利于恢复,腿上肌肉也不至于萎缩。尧千绝自己站起来,拒绝了下人的搀扶,一步步挪动,脚步迈得有些不稳,他尽量避开能扶手的东西,小心翼翼步履维艰,像个婴儿初学步蹒跚而行。走了十来步,尧千绝额上已是汗珠涔涔,她想去扶都被拒绝,他道,“我能行的。”目光坚定如火炬,燃烧着顽强不屈的光芒。
实在看不下去,皇甫雅歌走了过去扶着,“别勉强自己,慢慢来!”
又走了几十步,尧千绝这才停下来,出了一身汗,轻松不已,“黄亚,我现在已经能走三四十步了,只要天天锻炼哪怕是每天只进步一点点我也会很开心,你说的没错,人生最快乐的事是享受成功的喜悦,我想我以前没做到的事,现在已经做到了!”
皇甫雅歌看他的眼神又高了一些,多了些敬佩,多了些疼惜。替他做了些常规的检查,“差不多再过半个月,你就能完全站起来了。恭喜你!”
“谢谢你,你给我的帮助,我会一辈子记得!”尧千绝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谢谢,他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
“对了,开刀的地方不能沾水,你是不是不小心沾到了?现在都有些微的发炎了。”检查到刀口有些红肿,羊肠线缝合处出现了一些裂痕,皇甫雅歌很是生气,“怎么这么不小心?幸好我今天来了,否则,痛死你!”
尧千绝有些讪讪的,低了头直说对不起,下次会注意的。
皇甫雅歌咬牙,“还敢有下次?”从怀里摸出一些药丸来,摸着摸着,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眉头一蹙,掏出一张纸条,打开一看,刷的一下脸红了,赶紧揣入怀里。吩咐尧千绝按时那药吃下去,并嘱咐他别再沾水,匆忙离去。
尧千绝莫名其妙,看着逃也似的离开的背影挠头嘀咕,“他怎么了?”
回到屋子的皇甫雅歌脸颊还有些发烫,她弄不明白,好好的师傅怎么就给她写情诗了。再掏出那纸条来看,没错,是两首情诗。那字迹,打死她也认得。
上一篇上写道“飞蛾扑火虫已逝,自古别离隐相思。双人留一苦饮恨,奈何只要尔相依。”这……这不是“我喜欢你”四个字吗?再看下一篇“花开花落花满天,情来情去情随缘。雁去雁归雁不散,潮起潮落潮不眠。夜深明日梦婵娟,千金难留是红颜。若说人生有苦短,为何相思难剪断。”这不正是“天心似海,思君难圆”八个字?别的不说,单看字面意思,那也是热辣辣的情诗啊。
我喜欢你;天心似海,思君难圆;这十二个字如魔咒般缠绕着她,啊啊!皇甫雅歌躺在床上翻转不停,思考着师傅是什么意思。可是想了很久,愣是没能想明白为什么,她要抓狂了,整颗心扑通乱跳,一直胡思乱想,转辗难眠。这一夜,她失眠了,穿越重生以来第一次严重失眠。
接着几日,皇甫雅歌都在屋子里埋头苦思,想着师傅为什么给她写情诗。而皇宫里头则炸开了锅,皇帝尧战雄苦逼于羊皮卷被盗,下令封城,百姓苦不堪言。宫中妃子大臣皆被怀疑忧心忡忡。尧战雄不是没怀疑过天胜国的人,可他们是在眼皮子底下那东西才不见的,很难把责任推到他们头上。所以,尧战雄几乎可以肯定羊皮卷是被天肴国暗中盗走了,对天肴国皇帝更是骂遍了祖宗十八代。
二月初,草长莺飞,天符国与天胜国两国联姻谈判正式进入议程。
御书房里,皇帝尧战雄团体对战天胜国太子君越团体,一室静谧。君越坐在上首皇帝下侧,南宫林坐在他的左侧,身后还有两名不大不小的天胜国官员。
此时,君越呷着茶,他身边的南宫林淡淡开口听不出情绪,“陛下,我天胜国有此诚意与你联姻,连公主都带来了,为何时至今日才同我等商议此事。是否看不起敝国?”
尧战雄岂容别人忽视他的威严,挑战他的权威?一拍桌子,他身边的刘大人立即有眼色地道,“岂有此理,天子威严,小子敢藐视?”
还没交谈,两国已成水火之势。尧战雄挑挑眉发话,“不可无理?”君越也示意南宫住口。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君凝公主嫁与他人本就让他窝火,现在天符国将他们晾了半个月才开口谈论此事,他着实开心不起来,火气飙飙上升,这才一开口就忍不住想骂人。
谈了半日,终于谈妥,大体达成一致协议。两国交换公主联姻联盟,作为被侵犯国家,天符国没兵要借兵,天胜国可借五十万大军,但条件是要天符国出借同等数额的钱财和粮食。天符国没全应,只答应借一百万两银子与他。两国皆认为此举可行,天符国要打仗不能没粮食,就算天胜国今年收成不好也不能在此节骨眼上借粮。此事就这么谈妥了,两日后摆宴御花园为天胜国使团践行,同时也趁机见见两国公主真容。
皇甫雅歌作为三皇子的主治大夫,医好了三皇子也被皇帝宴请在内。可她自上次收到师傅的情诗后,非常苦恼还怕见人,呃,害怕见师傅。于是,在宴席开办那日偷偷溜了。